第 13 章 你可愿与我携手一生

    那天之后，盛陵泽将萧砚苏释放了，不过也并未恢复他的官职。

    我知道，他在等我离开。

    萧砚苏回来后，萧父将他叫到萧家祠堂，不顾他尚且有伤在身，让他跪在祠堂醒悟。

    夜晚待他回到房间，已经虚弱得要被下人扶着进来。

    我给他擦着药，看着一道道鞭痕，心痛不已。

    “你倒是扛得住，这么多伤口得有多疼，怎么就不说两句软话，还死撑着跪了那么久。”

    合上里衣，萧砚苏握住我的手。

    “父亲怪我没有接下圣旨，违抗皇命，不忠不孝不义，跪着是为了请求祖宗原谅。”

    他的眼中有些许落寞，我靠在他的肩头。

    彼此心照不宣。

    日子如白驹过隙，转眼，已到了除夕。除夕月中，华灯初上。街上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爆竹声声辞旧岁，街上人来人往，商贾云集，热闹繁华，贩夫走卒，络绎不绝，才子佳人于一叶扁舟观盛景，好生惬意。

    这是一番热闹的景象，我同萧砚苏吃完饭出来闲逛，却被这氛围感染。

    这是我和萧砚苏一起过的第二个除夕。我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所以现在，我格外珍惜。

    由于怀孕后我的腿和脚都有些浮肿，萧砚苏并未让我多走，带我简单的逛了一圈，便打道回府了。

    晚饭的时候我没有多吃，再加上走了一圈，现在竟有些小饿，打开从街上购买回来的小吃甜点便吃了起来。

    我在房中待了一会儿，萧泗便来叫我了，说是萧砚苏找我。

    我跟着萧泗过去，便到了我从未去过也不曾知晓的小河岸边。

    岸边有一处茅草屋，屋内亮堂堂的，屋外挂着两个红灯笼，不仅如此，在这河岸边，也都挂着红灯笼，将小河映得波光粼粼。

    正当我疑惑时，远处游来一只小船，船上有人抚琴吟唱。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随着歌声递进，远处的小船渐渐靠岸，船中萧砚苏身着红衫，莹润的指尖游离在琴弦之间，眉目温柔，气清如水。

    歌声落，琴声毕，萧砚苏自船中下来，缓缓向我走过来。

    除夕夜晚的风拂拂吹着，撩开他的衣袂，轻抚他一半散落的黑发，他步步轻缓，如仙人一般风姿绰约。

    那一身红衫与我相配，是为迎合除夕之时的喜庆而穿的，然而，此时此景，我竟有些恍惚，脑海中突然浮起一个画面，我与他身着喜服，在众人面前拜天地。

    他走近我，执起我的双手，抬眼间，我看到他满目柔情，桃花眼带着笑意，黑如曜石般的瞳孔里满是我的身影。

    他笑着，如同冬日的暖阳，春日的娇花，他的声音婉转，似夏日的清泉，秋日的扶风。

    他说:“扶儿，今夜之歌为你而唱，我愿将我一生交于你，只希望与你长相厮守，你呢？你可愿与我结为夫妻，携手一生，恩爱不疑？”

    那一刻，世间似乎一瞬安静，万物皆屏息向我们看来，脑海中有一瞬的空白，转而是不敢相信，是感动，是惊喜，是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