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次
瑞雪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兰信和年止寒就在她身边。年止寒的状况令人担忧,他的神识和身体都受到了重创,仿佛被巨大的力量撕裂,留下了一个大窟窿。兰信紧紧握着年止寒的手,眼中充满了无助和恐惧,他大喊道:“你别死啊,哇!”
瑞雪心中一动,她轻轻摸了摸兰信的头,试图安抚他的情绪。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将年止寒抱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怀中。年止寒的神识此刻显得异常呆滞,他的眉头紧锁,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完全无法动弹。
“大……”年止寒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瑞雪心中一紧,她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到来,导致原本的男主失去了他的主角光环。这次秘境的经历让她深刻认识到,面对未知的事物,必须更加谨慎地思考和收集信息。
“小年兽,没事的,师姐在。”瑞雪轻声安慰着年止寒,同时她开始用自己的神识去温养年止寒的神识。她们似乎身处一个神秘的空间,仿佛是在一个人的识海之中。
年止寒的头靠在瑞雪的颈窝,他感受着师姐身上散发出的缱绻淡香,这让他感到无比安心。在师姐的怀抱中,他仿佛找到了一个可以休憩的港湾,暂时忘却了人世间的纷扰和疲惫。他不想再去思考那些复杂的问题,太累了,真的太累了。他紧抓着师姐的衣服,仿佛这样能让神识的痛苦减轻一些。
兰信紧紧地拉着瑞雪的衣服,小心翼翼地跟随着她的师姐。
突然,一束亮光从某个方向射了进来,让原本昏暗的空间稍微明亮了一些。兰信立刻紧贴着师姐,站在了最前面,试图看清那光线的来源。她的师姐瑞雪则显得异常冷静,似乎对这一切早已习以为常。
“招娣!”一声响亮的声音打破了寂静,让兰信不禁捂住了耳朵。这声音似乎是从外面传来的,但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紧接着,一幅画面突然出现在她们面前,就像一个超级大屏电视一样。画面中的场景让兰信和瑞雪都感到震惊。她们意识到,她们正在透过一个人的视角观看某种仪式。
瑞雪迅速坐下来,兰信也跟着坐了下来。年止寒则坐在瑞雪的怀里,依偎着她一起看向画面。画面中的场景让她们感到不寒而栗。
一个银白色长头发的男孩被绑在木架上,他的脚边还连着一块沉重的石头。周围的人群都在呼喊着:“祭河神!祭河神!祭河神!”他们的声音充满了狂热和疯狂,仿佛在进行一种神秘的仪式。
男孩的银白色睫毛微微颤动,他睁开眼睛,露出迷茫而无辜的眼神。他看着周围的人群,甚至露出了微笑,仿佛以为大家在和他玩游戏一样。然而,下一秒,他被连着石头一起扔进了河里。瑞雪视角的本人惊呼出声:“为什么要把他扔进河里!”
紧接着,画面中的人群开始议论纷纷。一个倒八字眉、吹胡子瞪眼的男人走了出来。他大声喊道:“魏招娣!”接着,一个恶毒的声音说道:“魏哥,你这女儿要是惹得河神不高兴了,你家就一个儿子都生不出来了哦。”另一个声音附和道:“也是,都生了三个了,全是女儿。”还有一个女人在脖子比划了几下,说道:“听说前两个都被……”
男人冲到魏招娣面前就是一巴掌,她晕了过去。画面也随之消失。兰信和瑞雪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震惊和不安。
兰信紧紧地拉着师姐的衣服,她的内心充满了不安和恐惧。一阵寒冷的窒息感仿佛从四面八方涌来,让她几乎无法呼吸。瑞雪看到了兰信的不安,她温柔地把兰信揽入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给予她安慰和力量。
年止寒皱眉看着这一幕,他也在瑞雪的怀里躲了躲,心中感叹人心难测,人性可惧。
没过多久,黑暗中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宁静。“魏招娣!你怎么还不醒!去砍柴去啊,快到冬天了你想死吗?”这声音充满了责备和不耐烦,仿佛是对一个无能的仆人的训斥。
魏招娣急忙起身,她拿起柴房里的砍柴刀,匆匆走了出去。她的脸上还留着一个清晰的巴掌印,那是刚才那个男人愤怒时留下的痕迹。秋天的风吹拂着她,让她的身体几乎无法弯曲,但她依然坚强地向前走去。
每到这个时候,魏招娣总会唱歌。她唱的是母亲曾教过她的歌,那些歌曲充满了温暖和回忆。她的母亲自从生下她后身体就一直不好,生活也不能自理,身上总是散发着一种恶臭味。但魏招娣并不嫌弃母亲,她喜欢和母亲待在一起,因为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融雪藏匿之花,于白皑中盛开~
无惧,春即降临,暖风吹现花海~
嗯嗯嗯…
情深意浓之许,于融雪中不该~
无虑,秋意浓浓,寒风吹现他爱~
嗯嗯嗯…
安否,安来。
缘否,缘来。
暖风难,寒风难,难来难来…
她的嗓音宛如含着蜜糖,甜美而诱人。如果说曹蔡蔡的声音是江南水乡的婉转细腔,那么魏招娣的声音则如同深夜柔和的温存耳语,轻轻地在人们耳边细语绵绵。这种声音,仿佛带着一种独特的魔力,让人不自觉地沉浸其中。
时光匆匆流逝,不知道过了多少年。魏招娣是在母亲的责骂和殴打中长大的,手上的细痕再也抹不去。她的母亲又生了两个女儿,但她们同样没能逃脱命运的魔掌,被残忍地掐死,而魏招娣则亲手埋葬了她们。
十六岁,父亲告诉她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姑娘,随后便收了别人的钱,将她卖给了村里张嫂的儿子当娘子。三个月后,等张嫂的儿子满十三岁过生辰的时候,他们便举行婚礼。魏招娣似乎给父亲带来了不少钱财,因为她非常勤快,深得家人和邻居的喜爱。
当晚床上的母亲却死了,死在了那个恶臭的房屋里。当人们发现她的尸体时,老鼠已经啃掉了她一半的脖子。魏招娣看着母亲的死状,心如刀绞,她痛苦地将母亲埋在两个妹妹的旁边。
她不想回家,漫步在熟悉的河边,这条河是她经常砍柴的地方,静谧而宁静。突然,她发现前方站着一个一身白衣、银发的男人,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她曾经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
男人似乎想要开口说话,但努力了半天,却只发出了咿咿呀呀的声音。魏招娣有些困惑,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想要表达什么。男人见她似乎没有听懂,便走近了一些,试图用更直接的方式传达自己的意思。然而,他的举动却让魏招娣感到有些害怕,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男人见状,急忙挥手摇头,似乎在安慰魏招娣,让她不要害怕。他努力用手势和支支吾吾的声音表达自己的意思,最终说出了“你……,好……”这几个字。魏招娣挠了挠头,试图理解他的意思,然后也回了一句:“你好。”
男人点了点头,似乎对魏招娣的回应感到满意。然后,他走到一棵树下蹲下,静静地等待着什么。魏招娣不知道他在等什么,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往回走去。
瑞雪感受到了,齐言默和曹蔡蔡的灵力,想来他们可能是在哪个狐妖视角的识海里。
那个银发白衣的男人就是姜轼。
画面继续。
魏招娣逃婚的那一天,阳光洒在她家的院子里,但她的心情却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阴沉而压抑。她无法忍受被强迫嫁给一个陌生人,更不愿步她母亲的后尘,过着被束缚和无奈的生活。
于是,她毅然决定逃离这个即将成为她囚笼的家。她不顾一切的奔跑,闭上眼睛,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摆脱内心的恐惧和迷茫。摔倒了,她立刻爬起来,继续奔跑,身上的伤痕如同她的决心,虽然痛,但她不在乎。
就在这时,她突然撞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她惊慌失措地睁开眼睛,只见一个男人正紧紧地抱着她,他们两人一起跳入了冰冷的河中。窒息的感觉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她惊恐地挣扎着。
男人似乎也有些不解,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从口中吐出了一个妖丹,小心翼翼地放进了魏招娣的胸口。这时,他露出了九条尾巴,魏招娣瞪大了眼睛,惊讶地发现自己能呼吸了。
“你是狐妖?”她颤抖着声音问道。男人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魏招娣被他拉入了一个洞穴,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她害怕地紧紧抓住男人的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好黑啊。”
在黑暗中,微弱的光线勉强照亮着四周的轮廓。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我想…办…法,把…这个变亮。”这句话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艰难,仿佛说话的人正在用尽全力。魏招娣虽然听得有些吃力,但她还是勉强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她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道:“你会说话了?”那个声音又艰难地传了出来:“会……一点点,在学…”
她蹲下身子,试图在这个漆黑的地方找到一丝安全感。那个声音继续说道:“是你……唱的歌,我……听…出来…了。”
或许是因为人在死前总是会有一种无所畏惧的感觉,魏招娣开口问道:“你要怎么吃我,生吞嘛。”她想起了刚才在河水中看见的那个银色发丝、银白色睫毛、穿着白色衣服的存在,那模样简直就像是一个神仙。如果真的是要用这副样子生吞她,她真的有点不敢想象。
“不,不…次,唱歌,你唱歌,保护你。”这个声音似乎离她越来越近,仿佛就在她的前方,与她一同蜷缩在夜色中。
魏招娣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这笑容中充满了释然和愉悦,甚至笑得眼中泛起了泪花。她轻轻地纠正道:“是不吃,不是不……额嗯次,哈哈哈。”她的笑声在夜色中回荡,如同银铃般清脆。
对面的人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喜悦,跟着笑了起来,模仿着她的语调:“是不……吃,不是不……次。”这笑声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似乎为这个孤独的世界增添了一丝温暖。
魏招娣抬起头,望向前方那片黑暗,她的眼中闪烁着期待和好奇。她知道,那个狐妖就在她的对面,虽然她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但她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她轻声问道:“你想听我唱歌?”她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和期待。
“额…嗯。”这个回答出乎魏招娣的意料,她很难想象这个狐妖竟然会如此羞涩地表达他的愿望。他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却充满了真诚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