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前因
徐文自己又觉得不太对:“可如果死亡才是结局的话,这个任务以及人物奖励评等级就没有了意义。”
“所以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这个死线也是我们找到真相的ddl”
“如果以上推理成立,那么我们现在有三条路可以走。”徐文认真竖起三根手指,比起这个故事如何发展,徐文更关心自己的小命。
“第一条,这局先苟住,摆脱被火烧死全员阵亡的可能结局,说不定时长可以补回,给我们继续发展剧情。”
“第二条,麻烦你赶紧想想,用你这么多年的推理结果挨个试试答案,看评判系统有没有反应,说不定就通关了。”
墨鱼其实知道终极答案,但他有点好奇:“第三条呢?”
“第三条?”徐文翻了个白眼,利落地躺了回去:“我跟你讲我们现在这个情况,乃至于整个人生都只有一个确定事件——死路一条,死路一条你懂吗!”
墨鱼眨了眨眼,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笑:“徐编如此有趣,只见一面太可惜了。”
“放心,暂时死不了。”
“哦。”徐文波澜不惊,我就看看你脑子里还有什么奇思妙想。
墨鱼起身摸了摸沙发下面,掏出一捆登山绳:“走了。”
“你……”徐文感觉自己被耍了,刚才那个拍门扒窗户的小丑是谁?
“绝境激发潜能,徐编的想法还是很有意思的。”墨鱼的褒扬莫名有点讽刺意味。
等他固定好绳索,才想起来问:“对了,徐编攀过岩吗?”
徐文摇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就难办了。”墨鱼难得的笑意一闪而过,他半蹲在窗沿,伸腿一跃,像海燕一样轻盈地掠向地面:“还是那句绝境激发潜能。”
徐文有没有潜能他不知道,反正拳头硬了。
徐文一边把绳子往上拉,一边观察着房屋外墙,索幸放空调外机的平台刚好可以落脚,拆解一下下降过程也不是不可以。
“小子,你给我等着。”徐文不放心的往腰上缠了好几圈,颤颤巍巍地扒着框子,一条腿抖啊抖拼命去够最近的那个空调外机。
偏偏就是差了那么一点,徐文感觉自己都快被汗腌入味了。手上滑的不行,呲溜一下滑了老远。
徐文眼瞪得老大,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没有走马灯,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死掉。
我靠!
只有风呼啸。
在急剧下坠时,眼前种种仿佛被放慢。对门的大妈抱着狗往楼下跑,嘴里喊着:“走火啦,走火啦。”
二楼里厨房的燃气还没有关,锅里的丝瓜烧的焦黑。
一楼的自行车和电瓶车被跌跌撞撞的人撞倒。
被触发防盗的电瓶车爆发出刺耳的鸣叫,红灯闪烁个不停。
距离地面一寸好悬被勒住了,徐文半死不活得挂着摇摆。
“徐编?”墨鱼凭着所剩无几的良心把人放了下来,徐文看起来还是没回过神,满脸空白。
“老虎钳……”徐文猛的冲进一楼,推推挤挤,过了一会狼狈地折返回来。
“是从刚才倒掉的电瓶车后座里掉出来的。”徐文递给墨鱼看,自己也奇怪,恰好被自己看到掉出来的过程,莫名就注意上了。
老虎钳是新的。钳头却粘着一小块烧焦的黑色外皮 ,像是电线的外皮。
“你看到那个男教师出来没有?”徐文问。
“没有。”墨鱼仰头看着楼上:“他应该在五楼。”
“五楼?少年,你装逼失败了。”徐文努努嘴,就见刘梧凤嫌弃地拎着昏迷的男教师后领,一路拖了出来,刚出楼道就将人往地上一扔。
“人我给你带出来了。”刘梧凤随意绑起散开的头发和墨鱼对上视线,有点散漫,有点飒。
刘梧凤随意踢了踢男人:“火灾开始前他就找借口要我下楼,人类又没有预知能力,所以——”
“小弟弟,这把算我赢吧,我就说他是凶手。”
徐文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啧啧,真狠,这是被打晕的吧?”
“是他动的手,但他不是主谋。”墨鱼看向路边,甚至好心帮男人说了句话:“他没想过害你。”
“呵。”刘梧凤蹙起眉,别过脸去。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大叔分明把她当做已故的女儿来做情感投射。恶魔的善意令人毛骨悚然。
徐文这时发觉场景拓宽了。
之前的白色虚无仿佛恢复正常,忙乱的人们走来走去。
按道理他们走通了第一条路,改变了死局,可是时限并没有改变,还是只剩下不到二十分钟。看来时长不可逆转。
不过也有可能是某个东西设定的结局并没有改变,徐文和墨鱼的逃出也在算计中。
墨鱼的手机界面既然可以实时记录他们的活动,那规划预测出剧情走向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之前的时长骤变可能是因为他触发了什么关键点,而如今确认,时长未变要么是时长不可补回,要么是达到特定结局的条件并没有改变。
目前排除出死亡并不是结局的一种,知道是谁引发了这场谋杀也不是结局。
哦对,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看墨鱼那小子胸有成竹的样子,主谋已经昭然若揭。
那到底怎样才能完结呢?
徐文久违地高速动脑,转的有点酸痛。
大结局大结局,一个推理小说的大结局除了死亡和找出凶手还能是什么?
徐文隐隐有点猜测,是情绪吗?
人被情绪左右甚至驱使,杀意由恨意支撑,是要等待恨意消解吗?
“现在去找那个女教师?”这可是和男人关系最密切的对象了,会是她吗?。徐文看向墨鱼。
“嗯?你们是一伙的?”刘梧凤有点诧异地上上下下打量徐文:“我还以为……”说着看了看地上的男人。
好嘛,被美女当成反派了。徐文心底呵呵,我还诧异你们怎么是一伙的呢?
“离大学城要一个半小时。”时间并不够,墨鱼陈述道。
“那怎么办?难道嫌疑人另有其人?”别当谜语人了兄弟,徐文感觉自己像只无头苍蝇。
墨鱼没理他,观望了片刻后朝刘梧凤看去,又看了看地上的男人。
刘梧凤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会看好男人。
“徐编,走了。”墨鱼转身招呼徐文,朝隔壁楼走去。
“不是,你跑到这里干嘛?”徐文跟在后面百思不得其解。
“狩猎者一般喜欢站在高处,欣赏猎物的挣扎与毁灭,享受掌控与凌虐的快感,你听过这句话吗?”墨鱼的声音回响在狭窄脏乱的楼道,莫名阴森冰冷。
楼道越向上走越暗,直到天台的窄门打开,一时间天光乍亮。
“你来了啊,小怪物。”女子温和娴雅,一袭白裙像是纤尘不染的栀子花,音调却如同艳丽的罂粟。
“事情总要有个了结。”墨鱼依旧波澜不惊,目光平视前方,天边堆积着压缩沉沉阴雨的乌云。
“五条人命,你说了结就了结?”女子笑了笑,笑的眼角泛红带泪,天台泛起清风,她扶着栏杆仿佛摇摇欲坠。
“五条人命?”站在天台门后偷听的徐文掰着手指数了数,不对啊,墨鱼还没死怎么算五条呢?
把小女孩算上了?难不成小女孩的死因和墨鱼他们家有关?人家父母来报仇的?
“一报还一报,第一案你摘的很干净,本来要成为悬案了,你不该那么着急再动手。”风吹起墨鱼的校服衣角,半大的小子也像个成人了。
“不动手我该怎么办呢?等你妈妈找齐证据把我告上去?”女子双臂张开搭在栏杆上,长裙被风吹得鼓动,情绪有点激愤癫狂。
“要看着那个疯老婆子不依不饶地要找真相干扰我生活?”
“还是躺在床上话都说不出来了还想向你透露真相的脑瘫老头?”
“还有你,你就是个疯子,我当初应该杀了你的。”女人血丝密布的眼睛死死盯着墨鱼,有恨意,也有——畏惧?
墨鱼微微皱眉,说实话有点烦,他没兴致听反派死前的心理剖析。
拜托,有病的人为什么还要求别人理解呢?大家的病症并不想通。还没有看徐编惊慌失措和气急败坏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