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这人也太惨
终于!
终于!
比利安毕业了!
徐文的苦日子到头了!哈哈哈哈哈!苍天有眼啊!
可比利安却被分配到了与成绩并不相符的偏僻乡村教堂。
一直以来嘲讽比利安的富贵小团体又来秀了一波存在感。
徐文已经从一开始的愤怒变成一边愤怒看不惯，一边心中道：“得，来比利安这里打卡的嘲讽哥又又又叒来了!”
乡野偏僻。比利安辞别莉莉丝独自上路。
乡野的生活一开始徐文觉得新奇，后来日复一日，心态又崩了。
比利安主持礼拜和弥撒的时候，徐文无聊地抱腿蹲着画圈圈，麻木默念：“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怎么还没结束!”
比利安倾听当地居民的心里话的时候，徐文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听狗血故事到后来几乎押中开头结尾和真相。
当比利安午夜开始梳理记录汇报信件的时候徐文是真佩服他的心智。反正他这种自由主义懒蛋是憋不住天天干这些事。比利安勇士啊!
比利安这倒霉玩意有时候还要半夜被叫醒，去协助医生医治病人，等着万一不好了做点临终抚慰。
时间一天天过去。少年熬成青年。比利安越来越沉稳，办事滴水不漏，感觉当大主教都没问题了。徐文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追踪错人了。
而且近朱者赤，徐文感觉自己越发心平气和有耐心起来……个屁。
徐文有些庆幸当初没有选人类学田野调研方向，不然分分钟在当地变疯子。
人生大部分时候都是日复一日的枯燥重复。可是徐文闲不住。他就喜欢跌宕起伏的精彩和不一样。
所以选择文学，寄托在字里行间畅享他人的人生最有趣的部分。
这种去粗取精的东西看多了，对正常人生的耐心一点点被磨掉。会有点和世界格格不入。
日子一天天过去，比利安对这个乡村里的所有人，所有的弯弯绕绕都了如指掌，上级的调配通知却始终没有下来。
久到要不是莉莉丝频繁的来信，徐文都要疑心那个城镇里没有人记得比利安了。
一年又一年。比利安的岁数比徐文还大了。
徐文有点崩溃，请问了，他现在的年龄到底是24岁还是应该加上比利安现在的岁数呢？
不行，不行，徐文甩了甩头，一这么想就感觉自己半截身子要入土了，真糟心。啥事业也没干出来呢!
终于!比利安到了一个小城镇当牧师。莉莉丝也过来了。
总算熬出头可好景没太长，主要城镇不知道为什么爆发了瘟疫。受灾的人们又流落各地。
等比利安他们知道瘟疫发生时已经有人感染了。
作为牧师比利安不得不站在一线。
莉莉丝并不赞同他这样冒险。希望他辞退工作。
“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不是吗？怎么能够前功尽弃？赌一把才能获得更多。”
莉莉丝很愁。作为成为人类的代价她不能制造任何女巫才会制造的药剂，那是违反规定的。
她其实不能理解比利安的冒险想法，见好就收，及时止损才是她们的生存法则。
对于落难的人民来说，信仰神明是可笑的，可他们又只能寄托于神明。信仰不被实现又会引发怨恨。
比利安没有死于瘟疫却被愤怒的人群活活烧死。他们认为一定是他惹怒了神明，不能传达他们的愿望。
那天火很大，莉莉丝又恰好外出祈求曾经的朋友分她一些预防瘟疫的药剂给比利安。
可是她曾经的女巫朋友早已被抓捕，不久前刚执行死刑。
女巫有漫长的寿命和稀奇古怪的能力，按理来说不应该会死的如此轻易，却偏偏如此轻易。
戴安莱是同时期女巫中的制药高手。却从来不做毒药。后来看上了药剂师的儿子，在一个小镇安心做人。
听说她是被药剂师举报的。她什么也没做，却被冠以泄愤的罪名。
莉莉丝回去的时候祭台上只剩下灰烬的余温。
徐文飘荡在上空，即使切断自己与比利安的联系，却依旧能够感受到熏得睁不开眼睛的灼热。
以及比利安灼烧着的愤恨与不甘。他厌憎乌合之众的愚蠢恶意。不甘自己就此为止的人生。
嗯……经历过外国文学和中国当代文学洗礼的徐文对此表示，还不够先锋，惨的很世纪。
如果他和比利安不熟就好了，现在心里就不会和堵满了石子一样难受。可偏偏寄居在比利安身上经历了无数日日夜夜。
故事的齿轮要真正开始转起来了。
徐文看着莉莉丝离去的身影叹息一声。
神明做不到的事情，却被魔女做到了。
高尚者冷漠，罪恶者救赎。
“莉莉丝。”
比利安从死人堆里爬出。棕色的卷发遮掩住神情，声调阴郁，“很高兴又见到你。”
“我们走吧。”莉莉丝再次重复。
“去哪里？”比利安歪了歪头，将木头做的十字架挂坠折断丢弃在泥土中碾压。
他们去了一座新的城镇，做起了手工活。
重复的劳动是一种精神上的放松。
但晚上比利安并不急着睡觉，他沿途收集了很多图书，并向莉莉丝讨教女巫的巫术。
莉莉丝很为难：“这不合规矩，而你是个男性。”
“难道救我就合规矩了吗？”比利安自知无耻地反问。
“……好吧。”莉莉丝总是败下阵来，谁让这是她最疼爱的孩子。从第一次没有拒绝，后面就再拒绝不了。
比利安学习的东西越来越奇怪。徐文已经就算努力想听也听不懂了。当年上数学课也不过如此了。
徐文痛苦地想，比利安怎么连误入歧途都这么有技术含量。偷学不了一点。
但目前为止，凭着图像记忆，还没到最后比利安用血写出来的那个程度。
好景又不长。比利安又迎来了人生的低谷。之前城镇里的人也流亡到了这里。指认比利安早就死了，现在的这个一定是地狱里 出来的恶魔。
“莉莉丝你不要把他们杀干净。这样太便宜他们了。”比利安微笑地告别莉莉丝，被押去了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