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银币
“哦,是这样的。朋友给我发了一道英文题目,我现在有点束手无策。”
“具体是什么呢?”比利安放下筷子,一副耐心倾听的样子。
“问我holiday,bedlam和goodbye这三个词有什么关系。”
“嗯……”比利安摸了摸下巴,“据我所知,holiday(假期)由holy(神圣的)和day(日子)构成的。
而bedlam(疯人院)是从耶稣降生的圣地bethlehem(伯利恒)演化而来。
goodbye(再见)是“god be with you”(上帝与你同在)的缩写。”
“……牛。”徐文也摸了摸下巴,现在的医生还要对语言学有如此了解吗?
“你真是博学多才。”徐文赞叹道。
比利安笑了笑:“您忘了我是一个外国人。”
“哈哈。”徐文干笑,他的汉语也没这么好。大学的汉语学课程就是一场噩梦。
“时间不早了。”
吃完面比利安将徐文送到路口,挥了挥手:“回见。”
“回见。”徐文也挥了挥手。
他不知道的是,比利安在他的背后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仰头看着天空,公园肥肥的鸽子正悠悠飞过,衣角被风吹起,低声喃喃道:“乐园又要有新的客人了。”
“嗯?”
上了地铁,徐文才猛然反应过来好像之前说好要去那什么教堂看一看,不过光惦记着人间书局给的线索了,完全把这事情忘了,比利安也没有再提起。
算了,下次再说吧。
徐文现在比较担心下一次任务又不打商量突然开始。这样会比较容易错过前期信息。
等一切结束要辞职吗?
徐文看着人间书局的任务进度条,已经百分之六十了。
算了,还是想当编辑。
继续当编辑的话就可以继续看之前老朋友们的故事后续。这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下地铁站的时候徐文遇到了一个乞丐。
应该是乞丐吧?
披着一身灰扑扑的袍子,看不清脸,只能看见长长的有点卷的灰白交杂的头发,面向放着一个碗,碗里只有一枚硬币。
徐文掏掏口袋又掏掏包,很遗憾他什么也没有,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年轻人。”身后的声音有些沙哑缥缈。
徐文不确定回身,心里嘀咕着是在叫我吗?
“送给你。”枯树枝一样的手鹰爪一样用力地抓住徐文的手腕把碗中的硬币塞到徐文手心。
“唉?”
徐文没反应过来,那人已经带着碗没入人群。
搞什么?徐文无语地看着手中的硬币。看起来像是游戏币,上面雕刻着一个旋涡,旋涡里有蟒蛇,有扭曲的人脸,有骷髅,还有一个狰狞的面貌,有点吓人。
背面刻着字,字很小,徐文眯着眼睛举起硬币仔细地看。
“潘多拉魔盒系列:
绝望与希望一体两面。
如果你打开了一次,请打开第二次补救。
请记住,非平等无以对话,非对话无以理解。
倘若你不使自己与天神同等,你将永远不能理解神的意旨。
下位者不配知晓真相,胆怯者不配拥有宝藏。”
神经啊,字这么小写这么干什么?徐文看的眼睛疼。
这一天天的太奇幻了。徐文摇了摇头,随手将硬币塞进口袋。
“你不该多此一举。”方才的乞丐在一节地铁和一个穿着红黑混色工装风,带着头戴式耳机,吹着泡泡糖,懒散握着扶手的少年道。
“啪。”
少年嘴中粉红色的泡泡一瞬间响亮炸开。
“我欠他的。”少年摘下耳机百无聊赖地掏了掏耳朵。
本来上一次应该送佛送到西的,结果自己有点杂碎没处理干净。
“你那枚银币想换哪个任务?我去帮你做。”
“n-975号任务。”那乞丐道。
“哈?你还真不客气。”易遥服了。
披着斗篷的人没有再出声,无声表达着你也不怎么客气的意思。没坑易遥他已经很良心了。
“行吧,行吧。”易遥拍了拍口袋,泡泡糖就剩一片了。
“烦神啊。”地铁到站,易遥抱臂于脑后,懒懒散散地走了。
“还是谢了。”门关上时易遥的声音从门缝飘进来。
斗篷人伸开手掌,轻轻一晃,无数银币轮番出现。
好吧,老实说他还是坑了易遥,这次送银币本来就是他的任务之一。不过易遥这个赫尔墨斯式人格说不定也在前面挖了坑等他。
唉,同事间互相坑害的传统还要延续多久?
徐文回家又泡了杯泡面。感觉有点饥饿,晚饭那牛肉面跟没吃似的。
泡面端进卧室,不开灯,从落地窗可以看见晚间灯火。
徐文盘着腿坐在地板,笔记本电脑屏幕发出幽蓝的光,照着徐文的脸苍白又诡异。
感觉自己有点匮乏,需要补充点知识。今天和比利安讲的稿子只是一部分,还有很大一部分他还没来得及看,还有很多资料也没来的及核对。
之前发生的事情也没有梳理完,只是隐隐感觉脉络相和,却还没有彻底抓住那个关键的线。
有想干的事情的时候恨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
也许电脑还没关,泡面桶也没扔进垃圾桶,徐文就睡过去了。
一觉睡到太阳照眼皮,但眼皮完全不想睁开。
身下是柔软的床铺,竟然不是硬硬的地板,谢天谢地。
可是徐文还来不及蓄力睁眼就传来清脆的开门声,有人踏入室内,皮鞋踩着地板发出有节律的噔噔声。
卧靠,来贼了。
徐文恨不得立马掀被子起身但浑身根本没力气。
接着是衣料摩擦的沙沙声,机器运转的嘀嘀声,徐文觉得自己像一个玩偶一样被摆弄。
“心率正常。”
“血压正常。”
“药物服用结果正常。”
“……”
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伴随着男人冰冷又没有感情的声调。
老天,任务不会又突然开始了吧?
徐文已经习以为常了。
现在身体动不了只能等着静观其变了。
“啪嗒——咕噜噜——。”
是硬币落到地面上滚了几圈后落地的声音。
徐文在身体能动的一瞬间弹起身。
然而眼前是熟悉的房间陈设。
“是梦还是真实存在?”徐文皱眉自言自语。
他确实躺在床上,衣服还没换,地铁外那个奇怪的乞丐送的银币从裤子口袋滑落掉到地上。
是因为听到硬币掉到地上的声音才醒的。
所以只是梦吗?
徐文弯腰捡起硬币,捏在指尖,触感冰凉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