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陪我教书相亲相爱
知道思颖姐同林文彬的情史后，我不仅没心生嫌弃，反而更爱之入骨。我一点都不在乎她曾经是林文彬的情人，或者说二奶。
我很赞同思颖姐对我所说的这些话：“弟弟，姐所做之事确实违反道德。但你要知道，只是我们穷人把道德奉为真理，人家上层人却都只把它当做幌子。你说我一个农村出来的姑娘，除了上天赏赐这副皮囊之外，我有什么？要文凭没文凭，要技术没技术。如果我一直都是张家湾的井底之蛙，也会安心在灶头炕头地头三点一线间虚度自己的一生。可我已经跳出来，知道了外面的天地，就绝不会再做一个千千万万农村妇女的复制品。”
思颖姐是我这一生最爱也最佩服的女人。她虽深陷绝境，但却从不在我面前愁眉不展，长吁短叹。她喜欢不停地做事。她告诉我不要总为她的事忧心忡忡郁郁寡欢，这是最无用的精神内耗，靠想靠愁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只有靠干才能找到出路。
来到上寨没几天，思颖姐就成了我的贤内助。我爱她，学生们也爱她。
她既是一位好妻子，给我做饭，给我暖被，给我性爱。
她也是一位好老师，教学生唱歌跳舞，陪他们做游戏，指导他们做手工。
她还是个善良仁爱的女人，不仅关爱学生，对学生的家庭也照顾有加。宁显杰的母亲骑驴摔断了腿，她当晚就带着我给他家送了三百元。周贵生的奶奶生病没钱医治，她又给了老人家五百块。见宁显宏八十岁的爷爷背着篮萝卜叶在路上蹒跚，她马上接过来让我背上送回家中。
思颖姐常说，人就该多做点善事，虽然眼前看似得不到任何回报，但未来一定全都会返回到自己身上来的。
我倒是觉得思颖姐的善行眼下就得到了很多回报，那就是一顿接一顿的杀猪饭。如果你没在大山间的乡村小学教过书，你是没法体会这种杀猪饭的滋味的。
冬腊月间，我和思颖姐就几乎没做过饭，都是到村里吃杀猪饭。学生家请我们吃，没学生在校读书的也请我们吃，早上请，晚上还请。
每晚上床做爱时，思颖姐都要主动在上运动，说她这久都吃胖好几斤了，趁此减减肥，也是一举两得。我当然全力支持，安心享受。
不出两月，当我和思颖姐周末到东山街上买过几次柴米油盐后，我们之间的桃色新闻就成了东山乡教师们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这得归功于我同一届的那些师范同学们。
人人都想不通，我为什么放着又有关系又有美貌的教办主任千金不要，却偏偏喜欢一个大我十多岁的身背几千万债务的婆娘？
我一点都不在乎那些风言风语，因为我真想娶思颖姐为妻。很多次从她身上下来之后，我都会搂着她又软又香的身体说：“姐，嫁给我好不好？我们现在就结婚好不好？”
“我当然要嫁给你了，但要等你达到法定结婚年龄的那天。你现在才刚刚成年呢！国家还不允许结婚。”每次思颖姐都是仰头看着我笑说。
冬天的上寨是名副其实的雾村，太阳就像出了远门的亲人，一月之内难得见上几面。幸好我已拥有了思颖姐这个小太阳。天气越冷，我就越暖。
遗憾的是，还没放寒假，思颖姐就回城去了。
放寒假后，我想去城里找她。但她说年底事情太多，根本没有时间陪我。我只好回方家寨。好在我已买了一部手机，随时都可给思颖姐打电话发信息，互诉我们之间浓烈而无尽的相思。
思颖姐再回上寨已是人间三月，马缨花和映山红恰开得如火似血，草地上各种叫不出名来的野花竞相比美，满地满坡的玉米苗和土豆苗正在努力给大地编织一件绿色的披风。
真好！在我心中最美的季节里，又迎来了我心中最爱的女人。我们的生活也像这个季节一样，处处充满了美好。
每到周末，我和思颖姐就一起上山游玩，采野花编花环，摘挖各种鲜嫩野菜，和放牛的大爷大叔席地闲聊。累了就躺草地上小憩，饿了就生火烧土豆，想了就钻进密林云雨一番。
对于山间野地做爱，思颖姐是又喜又怕，还是担心被放羊放牛人的撞见。
几次三番下来，我们不知是否有放羊人放牛人窥见过我们激情碰撞的场面，但我们却真的窥见过放羊人宁老三解决生理需求的秘密。他不是和人做，而是和羊做。
宁老三是上寨村唯一的光棍，三十六岁了，一天书没读过，从小就以牛羊为伍。
那是一个周日的下午，我和思颖姐正在采摘花椒叶，忽闻阵阵“啊啊”乱叫的呻吟声，顿时引发了我们的偷窥欲。她拉着我，轻手轻脚循声找去。那时我们正在一个小山包上，没走几步，便见山脚几丛灌木围着的一小块草地上，宁老三正抱着一只母羊求欢。
思颖姐和我都同时窃笑起来，看了几眼后，便又悄无声息离开，不忍心破坏宁老三的好事。一直走出好远，才把憋在胸中的笑意全部释放出来。
“姐，我是第一次见这种事。真想不通，太不可思议了，竟然会有这种人。”笑够之后，我轻蔑说道。
“你又不是光棍，哪里会知道光棍的想法和苦处？我倒是挺同情宁老三的。如果是在城里，他还可以出钱找个小姐解决解决生理需求。生在农村，别人的婆娘只可饱饱眼福，自己又娶不上个媳妇。你说他不这样解决，还能怎样解决？人和狗之间都会产生感情，他从小和牛羊朝夕相伴，说不定也会日久生情呢！”思颖姐说得一本正经，全无取笑之意。我也忙收敛起自己的哂笑。
回家之后，手都未洗，我就拉着思颖姐进了卧室。
思颖姐吃吃笑道：“是不是被宁老三刺激了？你可别千万把我当作母羊哦！”
后来思颖姐每在村头山上见到宁老三，都莫名就会偷笑起来。我悄声问她：“你不是要我别嘲笑他吗？怎么你自己倒一直笑个不停。”
“我不是嘲笑他。我是一想到我们偷窥他就忍不住想笑。你说我俩无不无聊？当时听见声音还要去看个究竟。还有，我们以后在山上坚决不能做了，要是也让别人如此偷窥了，那多尴尬，免费给别人现场直播也吃亏。”思颖姐见我如此问她，忙强咽下剩余的笑声说。
我大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往后的日子，思颖姐进城的次数越来越多，留在上寨的时光越来越少。她怕我难耐寂寞，便给我买了把吉他，又买了很多书籍。她没在的时候，吉他和书籍就成了我最好的朋友。
吉他我在学校是选修过的，只是那时把大多数闲余时间都给了篮球，所以一直停留在入门水平。现在学校球架都没一副，就像男人没有女朋友一样，还谈何玩球？吉他理所当然就取代了篮球在我生活中的位置。
思颖姐没在的时候，我就抱着吉他练习弹唱，反反复复地练，用心用情地练。我的弹奏技巧虽然一般，但声音纯净清澈，弹唱情歌很是好听。我所学唱的每一首情歌，都是特意为思颖姐精心挑选的。
思颖姐回家的时候，我便随时抱着吉他给她弹唱学会的歌曲。她做饭的时候唱给她听。她在门外老杏树下坐看夕阳下山的时候唱给听。她驻足山顶远眺千山万壑的时候唱给她听。
思颖姐听得很专注，也听得很幸福。她说她最喜欢我抱着吉他给她唱歌的样子，像个深情的王子。
国庆节后，思颖姐再回上寨时，我敏锐地觉察到了她的一些异样。以前每晚她都只许我同她鱼深入交流一次，偶尔见我想得实在厉害，才会额外多奖赏一次。
思颖姐常说，纵欲无度是身体最大的敌人，你看过去的皇帝为什么都那么短命？还不是因为同那三千后宫佳丽睡多了的缘故。所以我们只可把做爱当成生活的调味品，而不能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但这次她却一反常态率先纵欲无度起来。刚回来那晚，我们做了五次，后四次都是她主动挑逗我的。那个年纪的我什么都缺，但就是不缺精力。随时挑逗，下面随时都可像受惊的眼镜蛇一样即刻立直，斗志昂扬。
第二晚，我们又做了四次，时间越做越长，状态越做越好。思颖姐主动变换着身姿，让我一晚尝遍了各种姿势的美妙滋味。
第三天下午思颖姐就回城去了。她破天荒同意了我提前把学生放回家送她去东山街上坐班车的请求。原来她是坚决拒绝的，说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耽误了人家孩子的学业。
一路上，思颖姐不再同我谈情说爱，而是语重心长地谈起了人生。
她叫我不要经常做无谓的精神内耗，不要过分在乎当下我身边人的看法，因为他们都是底层人，评判人的尺度都是底层人的价值追求。如果我只知一味去迎合他们，这一辈子永远也别想实现阶级的跃升。
她叫我要把所有的精力集中在教书和读书两件事上。教书虽非长久之计，但教一天就要负责一天，这既是目前自己的饭碗，也是一件行善积德的事情。而读书是我们穷人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虽说读书不一定就能飞黄腾达，但要飞黄腾达就一定得读书。因为我们穷人自出生起就一无所靠，只有读书这条路上才有机会遇上贵人。当今社会，没有贵人相助，是条龙你也得当一辈子的蛇。不要受几个暴发户的影响，就盲从地接受读书无用论。不论何时何地，读书永远都是人间正道。
她还叮嘱我，晚上睡觉前一定要把火炉提到门外，不要为了点教学成绩就殴打体罚学生，不要和村子里的姑娘有过多往来
我听着听着就笑问她道：“姐，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婆婆妈妈的了？就像我妈一样。”
“怎么？听烦了吧？如果我和你结了婚，可比这还唠叨。你还敢娶我吗？”思颖姐转头看向我说。
我抿着嘴坚定地点点头说：“肯定敢娶。等明年我就娶你回家。”
思颖姐因为我从千万富婆变成了千万“负婆”，我内心一直万分愧疚，总想把最好的东西给她。可眼下除了婚姻，我又能给她什么呢？
思颖姐看了我两眼，忽然不说话了。我们沉默走了一会，才又聊起她堂弟我同学张博来。
我们走到街上的时候，刚好赶上一趟班车正欲出发。临上车前，思颖姐忽然抱住我就热吻起来。
在东山这偏远落后的乡街上，男女当街热吻可是道难得一见的风景，即刻就吸引了众多路人的目光。我从未有过当街接吻的经历，顿时觉得尴尬异常，又羞又怕。
思颖姐却像是在自家卧室一般，全然不顾路人的纷纷议论，一直把我含在她的口中。直到司机打趣着催促了两遍，她才松开我，擦着眼泪，头也不回上车走了。
回校路上，我虽觉思颖姐这两天有些反常，但也没多想什么，还是天马行空地幻想着同她结婚后的种种幸福生活场景。
直到在宿舍看到她留给我的那封信后，我那同她结婚生子白头偕老的美梦才瞬间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