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吞噬
时愿皱着眉回忆了半晌，也没想起来自己是怎么到玻璃餐厅的。
要写毕业论文，笑笑在元西湖图书馆查资料到半夜，然后饿了打了辆出租到程记百花楼吃东西，结果误入玻璃餐厅，解救被困在餐厅里的李延福，打败了鬼小孩，顺带从鬼小孩那儿拿到了一本鬼书。
时愿：“……”
为什么笑笑的记忆这么混乱。
笑笑根本不可能在图书馆学习到半夜。
不过大半夜坐出租到南河区五星级酒店吃饭这种事确实有可能发生。
【别想】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
霭霭努力劝时愿。
【危险】
这件事很危险。
本来就是存在于bug里的鬼，笑笑和那个李延福误入防火墙，没被游戏程序给抹杀掉就算运气好了。
“笑笑本来也没打算继续想。”时愿果断放弃了回忆，想起来自己点的菜，慢吞吞走回了桌边。
她从背包里拿出那本鬼书，随便翻了翻。
上边一个字都没有，全是空白。
但她用左眼的血光却看到这本书周围散发着幽幽黑气。
这本书就是一只鬼。
时愿试图把鬼书放回背包，却显示失败了。
背包无法放进鬼。
那笑笑之前怎么放进去的？
时愿满脸匪夷所思，但最后还是决定不想了。
今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总能有个解释的。
她合上书压在左手下，看着服务生推着餐车走过来。
……
玻璃餐厅。
被五根冰锥钉在地上的鬼小孩抽动了一下。
它缓缓睁开了乌黑的眼睛，眼里满是怨毒。
紧接着，它被冰锥扎着的右手慢慢抬起 硬生生从冰锥的最上方把手拿了下来。
鬼小孩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但它顾不上右手被扎出来的大窟窿，抓着冰锥从地上拔起来，放进嘴里啃。
坚硬的冰锥生生被它啃了个干净。
随即，鬼小孩再次抓起扎着左手的冰锥，再次啃了起来。
咔嚓咔嚓……
寂静的玻璃餐厅内只有冰碎的声音。
鬼小孩吃东西很快，钉在它身上的五根冰锥完全消失，它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伸手去拍自己的身体。
它似乎是想把身上被冰锥扎出来的洞给填上。
但玻璃餐厅内一束诡异的亮光突然映射下来，照在鬼小孩的身上，生生阻止了它。
鬼小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摔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它身上的洞也没有消失。
半晌，鬼小孩再次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往前走。
路过一张桌子的时候，它突然缓缓转了头。
玻璃餐桌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但随着鬼小孩的注视，一本泛黄的旧书缓缓浮现了出来。
书页无风自动，哗啦啦翻到了某一页停下。
但书页上仍是空白。
鬼小孩却转过了身，它像是发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立刻扑到餐桌边，抓起那本旧书就往嘴里塞。
有点大。
鬼小孩的嘴塞不进去，它伸出手一页页撕下，团成团塞进嘴里。
它很快吃完了一整本书。
而它身上的五个大洞，也不知何时悄然恢复。
鬼小孩舔了舔手指，歪着头看向后厨的方向。
它突然动了，一步步走到后厨，站在玻璃灯下从缝隙里看向外边。
但外边此时却不是程记百花楼的后厨了。
一个蜷缩着身体不断颤抖的中年男人忽然身体一僵，接着眼瞳迅速变成了乌黑色。
是李延福。
他朝着鬼小孩伸出手。
而此时，缝隙里的鬼小孩也朝着他伸出了手。
一大一小两只乌黑的手缓缓向对方触碰过去。
鬼小孩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
但就在两人的手接触到的一刹那，一根冰锤拔地而起，把李延福的手撞歪到了一边。
鬼小孩一愣，接着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尖叫。
“笑笑就知道。”时愿端着一盘米饭，蹲在角落里。
五星级餐厅精致的饭菜，硬生生被她吃成了盖浇饭。
“虽然不知道你们对笑笑的记忆做了什么，但是真以为笑笑那么傻，会一点不怀疑？”时愿把盘子小心地放在地上，走到李延福身边，一脚踢在他身上。
鬼化的李延福完全没了之前恐惧瑟缩的模样，乌黑的眼瞳死死盯着时愿，眼里满是怨恨。
他朝着时愿扑了过去，抓着时愿的右腿作势就要啃。
时愿左眼青黑色光芒闪烁，她抬起左手，掐住了李延福的腮帮子把他的头向上掰。
李延福被迫大张着嘴，他的眼里满是凶狠的杀意，挣扎着要咬向时愿的胳膊。
吞噬。
时愿吞噬着李延福体内的灵异力量。
一只青黑色的鬼影出现在她身旁，冲着李延福抬起了左手。
时愿冷冰冰地看着李延福大张的嘴，觉得他的舌头和牙齿很碍眼。
想拔出来。
时愿连忙咬了下舌尖，用刺痛制止了自己这个危险的想法。
她背后惊出了一身冷汗。
无舌鬼居然还能影响笑笑的思想。
时愿看到李延福眼里的乌黑色渐渐变淡，但一层青黑色爬上了他的脸。
时愿：“……”
就停止不了鬼化是吧。
时愿果断把无舌鬼的毒给吞噬回来，松开了抓着李延福腮帮子的左手。
李延福的身体无力地摔在地上，他不停抽搐着，但那只乌黑的手却恢复了正常颜色。
时愿身边的无舌鬼虚影消失在空气中。
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半空降落，很快打湿了李延福的衣服，把他的身体冻在里边，只在外面露出了个头。
时愿看了眼在缝隙里尖叫的鬼小孩，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她清楚地感觉到了一阵阵力量翻涌，虽然达不到霭霭吃掉鬼种后的程度，但是明显比之前强了不少。
而且……
时愿表情有些古怪。
那些被吞噬的灵异力量，一部分进了无舌鬼的肚子里，但是随后她便感觉到一股阴冷从左半边身体传遍全身。
笑笑的血居然补充回来了一部分。
还是被无舌鬼补充回来的。
而霭霭居然罕见地没有同无舌鬼唱反调。
这种奇妙的感觉就好像是……反哺？
使用霭霭的能力需要抽走笑笑的血，但是无舌鬼的吞噬却能补充笑笑的血。
灵异力量在增强着无舌鬼，笑笑的血在增强霭霭。
这两只鬼和笑笑似乎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