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只能是他
突然一个硕大的雪球重重的砸落在闻之舟脚下，两人被惊得拉开了些距离，同时往前看去。
只见向桉渝穿着一身校服，外套着一件黑色棉服，单肩背着书包，站在雪中。
五官融在簌簌白雪中，有一种不真切的寂寥。或许是因为天气太冷，他的肩膀微微颤抖。可那半垂的眼眸，却彷佛残月照雪，冷而犀利。
被抓包到亲密，闻之舟有些尴尬，把伞递给秋绥，随之离去，与向桉渝擦肩而过。
向桉渝跟在秋绥身后一言不发，进了屋内，秋绥想伸手拍掉他肩上的雪花，却被躲开。
她也没多想，只当他不好意思。
少年的鼻子被冻得通红，眼眶也好像闪着水花，声音低沉，彷佛在竭力压制着什么，“你跟闻之舟是怎么回事儿？”
提到他的名字，秋绥不由自主的展开笑颜，脱掉厚重的外套挂在衣架上才转身对向桉渝说，“别闻之舟的叫人家，以后，他就是你姐夫了。”
听到这句话，向桉渝猛的绷直了脊背，紧咬着下嘴唇，直到嘴里传来了血腥味儿，他才张嘴说道，“为什么是他？”
秋绥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还洋溢在甜蜜中，“我也不知道，可能喜欢是没有理由的吧！”
喜欢他？
向桉渝单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用大拇指的指甲盖去掐自己的手心，才能勉强正常的说话。
“我不允许！”几乎是从牙齿间流出的话语。
秋绥微微一愣！
“阿渝，他是很好的人，我保证，只要你们相处一阵子，你一定也会喜欢他的。”秋绥瘫坐在沙发上，真切的对着向桉渝的背影说道。
向桉渝锁紧了眉头，她要和另一个人在一起，甚至，和他亲吻，和他结婚，和他组建家庭！
想到这些，他只觉得气血翻涌，一些愤怒就要喷薄而出，又听见少女悠远的声音，似远方传来，“阿渝，人都会向往美好，闻之舟很好，他的家人也很好，离他越近，我就会越安心。”
美好？是啊，不同于他们荒诞的的遇见！她和闻之舟有一个浪漫的开始，一切都那么水到渠成。
秋绥偏头看着向桉渝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背影，薄唇轻启，“所以，阿渝，我找到我的归宿了。你会为姐姐感到开心吗？”
红色的液体从他手心流出，掠过他手腕处的动脉，一路向下，覆盖上脉络清晰的青筋。
眼看着汇聚成血珠，就要往下滴落在地。
向桉渝赶紧接住即将下落的血珠，转过身看着秋绥的侧脸，语气很平静，“一定要是他吗？”
他更想问的是，他，向桉渝可以吗？
秋绥脑海间闪过闻之舟所有的温柔，一时间只觉得，如果她真的还能拥有一个幸福的后半生的话，只能是跟他在一起。
她缓缓的开口，“只能是他！”
他的瞳孔暗了下去，冷得可怕！
秋绥收回了目光，对他汹涌的情绪没有一丝感知。
良久，向桉渝才说道，“姐姐，只要你幸福就好！”
他被一种强烈的窒息感包围，几乎是踉跄着回了自己屋子。
向桉渝反手把门锁上，找出书桌上压在最底下的课本，倒着甩了甩，一个小小的刀片掉了出来。
他捡起来，迅速将衣袖撩起来，雪白的胳膊上方零落的分布着已经愈合了的长条形伤疤。
他拿着刀片的手微微颤抖，可划开自己鲜嫩的血肉时，没有一丝犹豫。
直到感受到带有热气的血液缓缓流动表面肌肤，他的心才得到片刻镇静。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像在海中挣扎求生般！
睁着猩红的双眼慢慢上扬，嘴角勾起恶劣的笑意，眼泪从流过深深的梨涡，一路向下。
手臂脖颈处的青筋越发明显，染上一片绯红。
回想起第一次见秋绥时，她表情淡漠，好似对周遭一切都不在意，所以他用哭泣来引起她的注意力！
可凑近仔细看时，她那张脸像极了秋韵，顿时，恶意在心底滋长。
他想看那张和秋韵极相似的脸，被痛苦侵蚀。
他将自己伪装成一个乖弟弟的模样，可不知什么时候，他沉迷于这个角色，只因为，她会开心，会满足，那些恨意也早就被抛诸脑后。
可刚才，她和闻之舟就那样站在雪地里，无所顾忌的宣泄自己的爱意，甚至牵手、亲吻。他嫉妒得发疯，想一把拉走她，圈禁在自己怀里，肆无忌惮的掠夺、占有
可他不能这样做，因为这样她不会开心。
手臂上阵阵的刺痛打乱了他的思绪，他慢慢闭上眼睛，眉头终于舒展了些。
客厅外，秋绥正看着闻之舟发过来的消息，“我到家了！”
慢慢扬起笑意，刚打了两个字，就被一个电话打断。
“你好，秋小姐，我是张未，你还有印象吗？”礼貌而又沉稳的声音。
秋绥：“当然有了，张医生，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关于你弟弟的病情我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你方便带他再来一次咨询室吗？”
挂掉电话，秋绥隐隐有些不安，她走到向桉渝房间门口。
敲了两下，没有得到回应，随即转动门把手，也纹丝不动。
秋绥慌了，连续而用力的敲打着门。
“阿渝，你怎么了，快开开门。”
一股子恐惧涌上心头，秋绥双手握住门把手，剧烈摇晃！
“阿渝，你开开门！”秋绥带了些哭腔疯狂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