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姐姐，听话
江城渐渐进入冬季，凉意渗透进了本就没什么温度的城市！
外公有风湿，每到冬季双脚就疼的难耐。
本不想再与杨丽蓉有任何交集，但是外公又是她唯一的牵挂。
“今天我会回来一趟。”
电话那头是一阵的沉默，而后非常尖细的嗓音，“回来可以，你这次回来了，过年就别回来了，免得影响大家心情！”
“放心，大过年的我也不想触霉头。”
“行！”顿了顿她又说道：“你那个弟弟可别带着回来，我瘆得慌！”
“我还不至于把他往火坑里带！”
杨丽蓉见一点儿甜头都吃不着，也不再纠缠。
“那就这样吧！”
“嘟嘟嘟！”电话挂断的声音。
“姐姐，我走了！”向桉渝单手提起自己的书包，一身校服衬得他清爽十足。
“等等，我上午没课，可以送你！”
老旧的电动车后轮胎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早晨的寒风将两个人的脸蛋都吹得通红，只有放在腰间的手让秋绥感受到了些微暖意。
校门口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家长们都目视着孩子进了校园才离开。
曾经，她也期望过秋韵能这样送她上学。
秋绥瞥了眼旁边的母子，母亲细心的帮孩子把校服拉链拉上。
向桉渝的校服松松垮垮的套着，即使外面穿了件外套，冷冽的风也可以轻易的灌进去。
她刚抬手，颈上一阵暖和。
向桉渝抢先一步将她的冲锋衣拉到了尽头，围住了整个脖子。
“天气冷，衣服穿好。”
一时间，分不清是谁送谁上学。
他取下头顶的帽子盖在秋绥头上，随后又将她的衣服帽子覆上去，宽大的手掌在头顶停留了一会儿，好像故意似的。
“回去小心一点，下午等我回去一起看外公！”
想必是早上听见了她打电话。
外公，叫得格外亲昵，好像他们才是亲外公一样。
秋绥刚想拒绝。
向桉渝立马补充道：“你不想我逃课的话，就听我的。”
说罢，他微微一笑，浅浅的梨涡带着春风的暖意驱散了几分寒冷的冬风。
直到向桉渝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外，她才回过神。
听他的？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强势了。
明显的，这小子想骑到她头上了，这是断断不允许的。
今天只有一门公共课，她让邹冉替她签到。
专门挑了个工作日的时间，便是想避开那一大家子。
已经到了中午，天空的雾气才散开了一些，白茫茫的光带着微弱的暖意照在人身上。
秋绥打开门，被吓了一大跳。
“姐姐，我就知道你不会听我的话的。”
“不上课，你怎么跑出来了。”
向桉渝走进屋子，脱掉自己的校服，换上一件黑色卫衣。
“我跟老师说，我要去参加一个校外的绘画比赛。”
这么简单？果然，有天赋的孩子，老师会格外宽容。
“现在还学会撒谎了？”
向桉渝换好衣服，作势又要脱裤子。
秋绥赶紧别开脸，“去屋里换！”
毕竟是一个已经长得高高大大的男孩子了，看来要搬一个更大的房子才行。
“谁让姐姐不听话，我只能采取一些非常手段。”
声音隔着门框传来，还可以听见悉悉索索的换衣服声音。
“姐姐当然不用听弟弟的话，你最近是皮痒了吧！”
秋绥严厉的看着换好衣服的向桉渝。
奈何他歪头一笑，含着懵懂的稚气，让人一扫不悦。
他们住在偏离市区的新小区里，为了孩子的教育，前几年才从村里搬了出来。
秋绥按了按门铃，好几下都没有反应，秋绥直接用力拍打着门。
“杨丽蓉，开门。”
这才听见一些琐碎的脚步声。
“催什么催，催命鬼啊，不知道还以为催债的呢？”
“你故意的吧！”
秋绥质问道。
“什么故意的，那老不死的脑袋又糊涂了，不得把他哄好再开门啊！”
秋绥咬了咬下嘴唇，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她口中的老不死便是她的外公。
秋绥一脚踹开门，发出剧烈的轰响。
“要死啊，你个死丫”
后面的话因为看见跟在秋绥身后的向桉渝而硬生生噎了回去。
“不是说不带他”
看见向桉渝扫过来的眼神，连质问也收了回去。
“好久不见啊，老太太！”
少年脸上分明挂着明媚的笑，却让杨丽蓉不寒而栗。
两人直冲冲的走进去，杨丽蓉心里嘀咕道，分明是一个大土匪带着一个小土匪。
惹不起，惹不起！
杨丽蓉拿上自己的包，脚步变得异常轻便，“我要出去了，晚上回来的时候希望看不见你。”
“放心，我也不想看见你。”
一溜烟，杨丽蓉已经没了人影。
“外公。”
阳台上，坐在轮椅上的身影，异常单薄，没有任何回应。
秋绥走近，缓缓蹲在他面前。
“外公。”
老人凹陷的眼珠子转了转，随后闪过一丝陌生，“你是谁？”
秋绥轻轻叹了口气，随后像身后的向桉渝解释道：“外公有老年痴呆症，有些时候记不起人。”
见他直直的看着窗外，秋绥问道：“是不是想出去走走？“
老人立马小鸡啄木似的点头，竟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