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米贝贝是真的不觉得山上的生活难过,特别是米粒出生之后,观察她每一天的变化都能让她消磨很多时间,她从来不知道,一个孩子的幼生期是这么的神奇又有趣。
说来很神奇,除了在路上偶遇,她的生活圈中都是处于婚恋期的年轻人,都还没有看到孩子出来,以前都没怎么接触过这个年纪段的孩子呢。
凤怡情不在的日子里,米贝贝每天的生活都很有规律,早上会在米粒咿咿呀呀的声音中醒来,开始一天的新生活。
白豹也会准时出现在篱笆外面,替她看着孩子,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叫几声提醒米贝贝,虽然显得有点大惊小怪,但真的非常的尽责。
在此期间,米贝贝就可以去做饭和做家务,还有照料家禽和家畜。
他们的鸡群已经扩大到了二十多只,几乎都是母鸡,蛋都有些捡不过来,兔子繁衍的更快,总感觉不是在怀就是在生,如果不是最近扩大了院子,都感觉要养不下了。
好在消耗的速度也很快,米粒尤其钟爱,一餐就能吃掉一只鸡腿,小家伙还有些挑嘴,不喜欢吃外面打来的猎物,也不知道是嫌弃有气味,还是肉质没有家养的细嫩。
为了米粒的口粮,米贝贝一向照看得很细心,一只只健健康康,膘肥体壮的,要不是精力上顾不过来,她都想养一两头猪,到了冬天宰了都做成腊味和卤味,想想就很美。
不过桂花婆婆说这不用她操心,都交给她去办就行,让米贝贝怪不好意思。
还好虽然养得多,它们的饲料却并不用米贝贝操心,每天都会自动出现在篱笆外面,好像是大自然的馈赠似的,也不知道傀十每天都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优质草料。
傀十明明很喜欢米粒,可如果米贝贝不主动召唤他,他是不会主动出现的,就像遵守着某种规则,但她知道这一位的确是在用心保障她们娘俩的安全,白豹出现的时候,他恐怕也在暗中盯防着呢。
所以米贝贝一直都很安心。
而且凤怡情如他所说一样,回来得勤多了,有时一呆就是两三天,他们就像一对周未夫妻一样,米贝贝也渐渐习惯了这种频率,生活得也更加从容起来。
一切都再好不过了。
“小米粒加油啊,努力,再努力,你可以的。”这天午睡后,米贝贝对着床上正努力翻身的小家伙加油鼓劲道。
小米粒使劲地翻动着身体,就是手脚总不太协调,加上天气有些冷了,穿得有些多,总是不能一口气成功。
小家伙再接再厉,一点都没有气馁的意思。
在米贝贝的助威下,小米粒终于掌握了重大诀窍,先把小屁股扭了过去,再手臂撑了一个,立刻像一只翻了身的小乌龟一样,手脚朝天一阵挥舞,自己也咯咯笑了起来。
“好棒啊米粒,亲一个。”米贝贝高兴得抱起小米粒就亲了一大口,“等你爹回来,你再表演给他看怎么样,一定会吓他一跳的。”
小米粒被抱在怀里也安分不下来,左扭扭右看看,米贝贝都有些抱不住了,只能无奈地放她回了床上,随便她在这张大床上怎么折腾。
“真是对你一点都担心不起来。”米贝贝无奈又高兴地道,米粒实在是一个太过结实的孩子,力气大,发育超前,食量也大,看看她爹那身高,她都怀疑这个女儿将来能长到一米八去。
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等你长大一点,这个院子恐怕都要关不住你了。”米贝贝拍了拍米粒的小屁股,又把她抱了起来,“走吧,我们去游乐园荡秋千去,这次你爹回来,让他也给你也做一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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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是这里吗?”望穹群山的某一座山峰下,几个村民模样的人背着竹筐走在没有路的山林里,其中一青年问领头的中年人道。
那领头的人身材干瘦,一双小眼睛精光四射,实在看不出一点朴实村民的模样,他闻言眉头一皱,道:“我子鼠收钱办事,没有办砸的时候,安静跟着就是了。”
问话的人有些发怒,被后面的一人拦住了,那是个长得有几分姿色的女子,听自称子鼠的人这么一说,便笑道:“子鼠先生别生气,我这兄长没有接触过这行当,不清楚先生的能耐,只不过是太过忧心了,毕竟我们这次要寻的可不是普通人的那点子隐秘事,那……那圣教实在赫赫威名,也只有您敢接下这单子了,这份胆色小妹实在是敬佩。”
子鼠哼了一声,面色却好了很多,一边在前面开路,一边道:“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就是假正经,魔教就魔教,我们这些三教九流,也不过称一句荒教,圣教这说法不过是那帮子人脸上贴金罢了。”
“荒唐的荒?”
“蛮荒的荒。”子鼠冷笑一声,“荒教传承的确久远,到了今日还脱不了远古之时的蒙昧之气,搞得神神叨叨的,总是自认高人一等,实在令人讨厌,不然老子为啥接你们这单活,不过想看你们狗咬狗罢了。”
“你说谁是狗呢!”
“师兄!”那女子柳眉倒竖,厉声喝斥道,“我们不是来逞口舌之利的,这趟出来若是没能办成事,回去要如何交代。”
看师妹发了脾气,其他人也来劝和,那青年才闭上了嘴。
“那凤怡情总是独自来这处,不知道是为了何事。”另一个年纪稍长的明显想缓和一下气氛,扯了个话题道,“难不成真像传闻中所说,这里的某处是魔教的圣地,不时便要活牲祭祀?”
“倒不如说这里藏了什么重要人物。”那子鼠冷笑道,“望穹山脉几十座山头,想要探听秘密是何等的艰难,特别是这几月,白道□□不知道在这里折损了多少人手。”他意味深长地扫了身后的所有人一眼,“那凤怡情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你们若是不消停一些,真惹了我,把你们往陷阱里一带,等落到了他手里,想死都是奢望。”
“你确定这座山头就一定是吗?”有人小声问道。
子鼠带着几分自得道:“鼠有鼠道,你们别管消息是怎么来的,保你们能找到地方,至于里面的是人是物,与你们有用无用,就不关我事了。”
一行人便不再言语,跟随着子鼠在密林中穿梭,又越过了悬崖峭壁,专挑普通人难以通过的地方行走。
“这里怎么还有温泉?”那女子忍不住问道,有些嫌弃地抹了抹额头沁出的薄汗。
子鼠扫了几眼有些气喘的女子,笑眯眯道:“这我还真知道,传说远古之时这里是一片火焰山,后来被神人浇灭了,便成了如今的模样。如果不是一直被荒教占据,不知道有多少显贵之人来此建庄子,不仅有温泉,景色也美,实在是个好去处。”
那青年听他们闲扯,又有些忍耐不住,压着气道:“我们还有多久才到?”
“已经到了。”子鼠老神在在地道。
“已经到了?”看着这荒山野岭,所有人都有些茫然。
“自然是到了地府了。”子鼠突然纵身一跃,居然从崖壁边跳了下去,那女子慌忙去看,却看不到他坠落的踪迹,再心惊地回头时,就发现周围无声无息地出现好多黑衣人,每个人的衣服上都有一朵火红的火焰徽记。
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是哪方人物。
“那狗东西居然出卖我们。”女子恨得一咬牙,冲着后面的人语速极快地道,“要么从这里跳下去搏个生机,要么直接抹了脖子,绝对不能被他们抓了活口。”说完果断地跳下了崖壁。
过了一日,那自称子鼠的人毫发无损地出现在一处山坳之中,脸上极尽谄媚地凑到立在此地的一人身前道:“这位大人,您吩咐的事小的已经做了,这……那个解药……”
那人却看也没看他一眼,直接转身离去,子鼠满脸错愕,刚想去追,眼睛就猛地突出,身体直直地倒在地上,咽气了。
不久之后,就有山中野兽闻着味寻了过来,开始撕扯尸体。
这自称子鼠的人向来十分谨慎,是一个老练的情报掮客,十分擅长整合消息,就是他摸到了一些凤怡情的行踪,推测出他在这片望穹群山中藏了东西,又十分隐晦的向外放出了消息,以此为饵赚取了大把金子,不得不说也是十分的了得。
凤怡情也是花了一些时间才把他挖了出来,让他体验了一下什么叫做盛名之下无虚士,顺便废物利用了一把,转移了那些所谓名门正派的视,给出了错误的位置信息。
反正那些道貌岸然之辈,很快就没功夫管这等小事。
亲手解决掉这隐患后,在一条小溪边慢条斯理地洗了一会手,才突然加速,在林木中隐去了身形。
待他再次现出身形时,已经走入了熟悉的风景,远远就听见女儿的咯咯笑声,显然玩得正开心。
等眼前视线开阔起来,就看见傀十带着米粒在一棵棵树杆间跳来跃去,后面还追着一只白豹,小姑娘显然很喜欢这样,一边向白豹的方向抓着手,一边笑个不停。
转眼已经五个多月大,小米粒显然已经会用大笑来表达开心了。
傀十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凤怡情的出现,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包得严严实实地米粒送到了亲爹的怀里,再干净利落地单膝跪了下去。
白豹也隐去了身形,果断地溜了。
凤怡情还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突然结束了最爱玩乐项目的米粒,张大嘴就哭了起来,那声音委屈极了,却光打雷不下雨,看不到一滴眼泪。
听到这熟悉的假哭声,米贝贝举着锅铲从厨房里伸出了头,一眼就看到了凤怡情,立刻就惊喜地跑了出来,拥着父女两个就往院子里走,背在后面的手向傀十用力地摆了摆。
傀十有些畸形的嘴角扯出一个笑的模样,直接隐去了身形。
小米粒也慢慢停止了干嚎,好像终于发现了几天没见的亲爹,窝在他怀里安分了许多。
“怎么突然回来了,午饭吃了吗?”米贝贝关切地问道。
“路过此地,便回来用顿饭。”
“好啊,刚好正要做呢,天气渐冷了,我们吃火锅怎么样,昨天我刚炒了一锅火锅料,正要等你回来一道吃呢。”说着米贝贝有些肉疼地道,“就是那些辣椒香料什么的,听上去也太贵了一些,我都觉得不像是要吃火锅,像是吃金子。”
桂花婆婆曾对于她使用香料的豪放劲,也有一些惊讶,能让这位总显得处事不惊的老人家吃惊的事,看上去实在不多了。
“无碍。”凤怡情轻轻拍着打起了哈欠的米粒,淡淡地道,“前段时日于海外寻得了一处香料岛,如今并不是什么难得的东西。”
“海外的香料岛吗?”米贝贝有些感兴趣了,“上面有土著吗,是不是虫子特别毒?”
凤怡情显然并没有多关注到这一部分,能说的并不多,倒是给米贝贝勾起了一肚子的故事,和他说起了香料群岛和罪恶滔天的殖民统治,还散发到了错过了一个时代的大明王朝上。
她没事的时候给凤怡情许过不少原世界的故事,和现在这个世界的现实相对照,相似又不相似,其实非常的有趣,让米贝贝觉得让她编是编不出这样一个满是细节的世界的。
说起来他们之间的共同话题并不多,柴米油盐也没多少好说的,反而说起这些远去的历史时,能说得更兴起一些。
小米粒也在父母极为放松的交谈中慢慢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