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凤怡情要走的时候,总是走得很果断,整个家里突然就少了一个人的身影,让米贝贝适应了一两日才习惯下来,不会每次走出树屋,都会第一时间搜寻他的身影。
她的日常生活倒是轻松了很多,在凤怡情这些日子的忙碌下,整个“树屋”终于像是一个正常的长期居住的地方,不用再干什么都只能凑合,而是有了专门的场地,又有桂花婆婆给补充了一批物资,她的小日子可以说安逸得她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想着硬装基本都到位了,米贝贝就开始各种花心思给家里安排上软装,哪怕很麻烦很耗费时间也乐此不疲。
就像人们在外租房的时候,并不愿意在一个吃饭睡觉的地方多花心思,不会花大价钱和时间成本去装扮,只有当有了自己的家的时候,那种想在各种地方留下自己痕迹的欲望,才陡然被无限放大。
米贝贝的这种欲望,在这时候就特别的强烈。
趁着春日的尾巴,米贝贝最先干的,就是挖了很多漂亮的花草,种在了篱笆外,特别是院门的位置,希望来年能达成一种花团锦簇的效果。
她原本是想种到树下的小小游乐园旁,可又想到刚出生的孩子可能会有过敏的问题,只能把计划排在了将来孩子出生以后。
为了利于移栽的花草存活,已经盛开了花朵都米贝贝摘了下来,还兴致勃勃的试图自己做点胭脂之类,可惜第一次的尝试彻底以失败告终。
还好这山头还是有足够的鲜花来供她折腾的。
让米贝贝有些避而远之的树尾花倒是终于过了花期,那让她又爱又恨,总想勾引她去尝尝的小花们都凋谢了下来,数量多得在地面上铺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不过想到这些凤尾花随风掉落的地方,蚊虫鼠蚁更加看不见踪迹,让她略微走远一些时,有不用担心头上突然掉下一只蜘蛛来,她还是真心爱着这些花的。
和它那霸道的效果相比,只是吃下去后会有一定秃头的副作用,已经是很良心了。
只是那恰到好处的粉看得她有些忍耐不住,终究还是收集了一大兜,清洗干净后细细地捣碎,加水过滤后,得到了一盆淡粉色的液体,那颜色比米贝贝想象的要淡一些,但也十分漂亮。
加了一些盐用来固色,米贝贝浸了一块布下去,期待着真能染上一些颜色。
鉴于凤尾花过于恶毒的效果,染出来的布米贝贝是不愿意贴身用在身上,试试它的毒性是不是还有留存的,可用来作为装饰点缀,也是很不错的。
不知道以凤尾花作原型,作一些凤尾花头饰之类的出来,会不会有不错的效果。
如果做出来的好看,她就留着一两样做工好的做为礼物,有机会的时候送给桂花婆婆吧,哪怕是有些年纪的女人,也是爱俏的吧。
等一天的时候被她的各种奇思妙想耗费了一大半,她就会趁着日头还好的时候,去温泉洗个澡,消去一天的疲惫,再回到树屋寻本书消遣,或是做点什线活,这一天的日子也就过去了。
偶尔还能和明显过来招惹她的豹子互相吵上几句,丰富她的日常生活,令她越来越不怕这头野兽了,给它做的玩具都又增加了几个。
渐渐的,每日的阳光明显毒辣了起来,夏季正在到来,还好山中的温度一向偏低,不怎么劳作的时候,并不会觉得热,只是身上的衣服不可避免的轻薄了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米贝贝对凤尾树的感激之情更盛,还有比没有蚊虫更美好的夏天吗。
凤大哥当初选择的位置真好啊。
可惜又一个月圆的时候,他并没有出现,只有那个箱子依然不定时出现着,变相的向她报着平安。
米贝贝习惯性地摸了摸脖子上的哨子,又扶了扶那根珍珠发钗,微微出了一口气。
她最近觉得她的小腹略微胖了一些,不知道是她平日吃得太好了,造成了脂肪的堆积,还是真的开始要显怀了。这种生理上的变化,让她微微有些惶恐,后知后觉的有了一种,自己的肚子里真的有一个小生命的实感。
那种感觉非常奇怪,一个人怎么能生出一个人呢,而且她无法主导或阻止这个过程,只能看着肚子会一天天长大,直到里面的胎儿愿意来的这个世界上。
这样一个过程光是想象一下,都会让她有一种无所适从之感,让她会情不自禁地想要有一个人在她身边,分担她的这种无措。
可有这个义务的人早就无耻的抛弃了他的责任,米贝贝只能让自己更加坚强一些。
月圆之日后的第三天,米贝贝给自己准备早餐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份量略微做大了一些。
可能是满了三个月的缘故,她之前的一些典型妊娠反应在消失,食欲好了很多,要比之前吃得多一些才会有饱腹感,考虑到这是正常的孕期需求,她还是按照心意多吃了一些,以供应肚子里宝宝的生长。
她闻着将要出锅的面条的香气,满足地叹了口气,正要拿碗来盛,就看到一道影子投到了她的锅中。
米贝贝惊愕地抬头,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凤怡情。
他最近再没有这样神出鬼没过了,这时突然出现的身影,差点让米贝贝已经建立起来的安全感瞬间破碎,看清是凤怡情才松了口气。
接着她就觉得凤怡情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奇怪,脸色实在称不上好,那极具侵略性的目光让人有些不敢和他对视。
牢记着凤怡情不让她随意靠近的话,米贝贝觉得就适用这个时候,并没有贸然走过去,和他静静地对视了一会后,见他没有别的动作,才开口道:“凤大哥,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我需要避开吗。”
“回你的屋里去,暂时不要出来。”凤怡情声音吵哑地开口道。
米贝贝没有问为什么,她有些可惜地看了那碗面条一眼,没有半点犹豫地绕过了凤怡情,爬上了树屋,又关上了门。
她在凤怡情的武力值面前,实在太不够看,最好听从他的吩咐,让她做什么就去做了。
透过一些缝隙,米贝贝发现凤怡情正望向她的方向,定定地看了许久,就离开院子,走入了林木之中。
等到米贝贝的肚子已经咕咕叫的时候,他又出现在篱笆外,从头到尾都湿透了,就站在院门口,半天都没有推开。
米贝贝揉了揉肚子,伸出一个脑袋,提高声音问道:“凤大哥,我可以出来了吗?”
“可。”
得到同意,米贝贝就下了树屋,慢慢地走到了篱笆旁,看着外面的凤怡情,他投在她身上的目光,又让她熟悉了起来。
米贝贝又走近了一步,轻声问道:“凤大哥是遇到什么事了吗,解决了吗?”
凤怡情的头发披散着,依然有水滴哒滴哒地流下来,他脸色看上去更加苍白,甚至透出一丝疲惫。
“沾染了一些催情的毒物。”他语气透着冷淡,内容却有些炸裂。
米贝贝眨了一下眼睛,又眨了一下,急忙问道:“是,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现在没问题了吗?”
“若我说有,你便愿意用自己来解决么。”凤怡情开口就有些刻薄,说完又紧紧抿住薄唇,低声道,“失礼,我并完唐突之意。”
米贝贝的脸变得通红,看着凤怡情此时称得上狼狈的模样,小声道:“……如,如果我愿意。”
凤怡情反而一时没有出声,他的视线落在米贝贝的腹部,脸上的表情让米贝贝看不明白。
米贝贝有些难为情,又想起凤怡情突然出现时看她的眼神,终于下定了决心,她直接攀上了篱笆,身体前倾出去,闭着眼睛吻在了凤怡情缺乏血色的嘴唇上。
凤怡情一动不动,任她亲上了自己,过了几息,他一把按住米贝贝的脑袋,两人的呼吸开始交缠在一起,让这个吻渐渐加深。
两个人就这样唇舌纠缠了好一会,米贝贝才红着脸,气喘吁吁地推开了凤怡情,顾不得分辨凤怡情此时的想法,就看着他关切地道:“这样可以吗,你感觉好点了吗?”
凤怡情深深地看着她,低声笑道:“自然是不够的。”
米贝贝迟疑地道:“那我们再亲一次,难道是只亲一次不够吗?”她倒是隐约知道还有其他的亲近方式,只是那种行为应当是不对的,不被允许的,常被鄙夷是由下三路支配的丑陋欲望,她……不明白凤怡情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是觉得只需要这种程度的亲近便足够了吗?”凤怡情伸手捏住了米贝贝的下巴,拇指抚上了她的嘴唇,他的力道并不重,开始甚至像是在试探她嘴唇的柔软程度,只是声音又显得有些冷谈。
“不……不是吗?”米贝贝很困惑,她当然明白受到情欲驱动便会想要与人亲近,可哪种程度才是凤怡情觉得能缓解的程度呢。
凤怡情的手一顿,突然笑了几声,他松开手,身上开始冒出淡淡的水汽,不一会他的衣服和头发居然都干透了。
米贝贝看得目瞪口呆。
凤怡情推开院门,走到米贝贝身边,向她伸出手。
米贝贝握住他的手,借着力道离开了篱笆,迟疑地道:“没事了吗?”
凤怡情伸手拉出了米贝贝胸前的福娃娃吊坠,语气柔和了很多,问道:“你的孩子,是这个娃娃带来的?”
“是啊,难道你不是这样来的吗?”米贝贝好奇地问道,难道两个世界的生育方式是不同的吗,那这边是怎么怀孕的呢。
“我时常怀疑你是否是那山野精怪所化,才……”凤怡情没再说下去,转而道,“你该吃些东西了。”
米贝贝听着肚子咕咕叫的声音,用手捂住了绯红的脸。
这真是一个奇妙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