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除了那天连连出现意外,米贝贝在之后的几天都安安份份,在家里坐吃山空,看看闲书,做做手工,过得十分安逸。
除了燃料实在不够,她会走远一些去收集,基本没做过什么废脚的活。
她太明白独自生活,最重要的就是要有健康的身体和灵活的机动性,并不会在这种事上逞强。
这样又过了些天,她的脚伤也很快好了,随着天上的月亮越来越圆,夜晚也有了光亮,让米贝贝有了赏月的习惯。
“马上又是一个月圆了。”米贝贝看着天空的明月喃喃自语,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个月整,早过了她二十四岁的生日,现在她还好好活着,肚子里的孩子依然健康孕育着,想想真是恍然如梦一样。
其实她已经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辗转反侧,只是惦记着凤怡情明天会来看她,便有些患得患失,即想一眨眼就到明天,又盼着这个夜能更长些。
矛盾的情绪拉扯之下,她也就坐在这里,看着月亮放空了脑袋。
等到睡意如约而来,米贝贝也就顺其自然,缩在被子里闭上了眼睛,一闭又一张,就到了第二天。
早上时,凤怡情没来,米贝贝把喷香的小饼吃了一半,留了一半到午餐。
中午时凤怡情也没有来,她腌制了很长时间,细火慢烤的野味也进了肚子,吃得有些撑,喝了不少水,害得她跑了好多趟茅厕。
等吃过了晚饭,依然没有人敲门。
米贝贝捶打脏衣服时,敲得邦邦作响,差点把棒子都敲断了。
等到夜幕降临,米贝贝把桌椅都费力的拖了出来,安置在了院门边,桌子上摆上了一些野果和焦黄的小鱼干以及炸蘑菇干,还有一杯热茶。
篝火也在之后点了起来,让她的影子和周围树木的投影一起,在篱笆上摇曳着。
夜色一点一点加深,米贝贝就这样倔强地坐在院门口等着,嘴里不停地吃着零嘴,一刻也没停歇过。
她准备的这些吃食可经不住她这样大嚼特嚼,等她又一次摸进放置小鱼干的叶片上时,摸来摸去差点摸了个空。
米贝贝看着剩下的唯一一尾小鱼干,不可置信地反复看了又看,只能心痛地发现所有的东西真的被她吃空了,这已经是最后的慰藉。
她盯着它半天都不舍得吃下去。
“咚咚。”
米贝贝霍然抬头,越过篱笆和凤怡情的目光撞到了一起,这时候她反而有些说不出话来,吞了几口口水,才呐呐道:“吃小鱼干吗?”
说完她都要哭了,手中举起的那小鱼干扎眼得她想穿越回前一秒去。
凤怡情伸手到篱笆里面,自己打开了门,两步走到米贝贝的面前,俯身低头,叼走了那个不过半指长的小鱼干,咀嚼了几次就吞了下去。
“味道不错。”
米贝贝腾地脸红了,这动作实在过于亲密。
凤怡情盯着她的脸,又向她伸出了手,伸到半空时又顿住了,米贝贝却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直接把自己的脸贴了上去。
“我的脸都发热了。”她害羞地说道。
凤怡情又像被她惊到了,这次到底没有立刻收回去,轻轻碰了碰米贝贝通红的脸颊。
米贝贝突如其来的勇气也因此流失了大半,她闪躲着眼神,想要躲开又有些不舍得,余光却突然看见凤怡情袖口里面一些的皮肤上,像是有深深的红印,甚至在渗着血。
她大吃了一惊,紧紧抓住了凤怡情的手,把衣袖向上推去,就发现他整条手臂上都有深深的痕迹,红得发乌,看上去触目惊心。
“这是怎么回事,谁做的呀。”米贝贝握着他的手,急切地看着表情平静的凤怡情,眼泪又控制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不疼吗你,为什么不擦点药啊。”
凤怡情脸上又浮现了一些无奈的神色,他轻易地收回了手,从怀中取出来一个帕子递了过去。
“别哭了。”
米贝贝抓着帕子,哭得更加停不下来。
“你,你快去休息着,等我,等我哭完了就好了,嗝。”
凤怡情叹了一口气,也没有离开,就站在那里等她哭完。
米贝贝近些日子时不时就哭上一场,不好意思地说已经熟炼了,她慢慢控制好了情绪,用帕子擦干了眼泪,又瞪着红通通地眼睛盯着凤怡情,极认真地问道:“那是鞭打的痕迹吗,怎么还有人打你呢,你,你不是很厉害吗。”
“教规森严,不过是受了一些刑,又不碍事。”
“看上去就很疼啊,凤大哥能犯什么事啊,这也太不讲道理了。”米贝贝说完就咬了一个牙,凤怡情所在的地方,还真有可能就是不讲道理,只讲拳头,便只能止住了话头,也叹了一口气。
“凤大哥去泡泡温泉吧,好像有些促进伤口恢复的作用,可惜我这里没有你的备用衣服。”
凤怡情却从身后提出了一个卷成长柱形的包裹。
“?!”
“在此长住些时日。”
米贝贝一时都有些没明白这短短的一句话。
等凤怡情拎着米贝贝摆在那的桌椅向木屋走去时,米贝贝才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连忙追了上去。
“凤大哥你这次要长住吗,为什么,能住多久啊,没出什么事吧。”
凤怡情一直到把东西放好,才看着米贝贝道:“原因我并不愿解释,此次能住上半月有余。”
他看向整理得整整齐齐床榻,又冲米贝贝微微颔首:“有心了。”
“呃……凤大哥晚饭吃过了吗。”
“吃过。”
“那凤大哥你好好休息,我,咳,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米贝贝飞一样的爬回了自己的树屋,钻进被子里低声尖叫了几声,又左滚右滚了几圈,情绪才平静下来。
总觉得每次见到凤大哥,自己都像个傻子,米贝贝埋着头,闷闷地想。
趴了一会,米贝贝又一溜爬了起来,来到平台上,趴在栏杆上借着月光看向下方的木屋。
木屋里面已经透出火光来,门却并没有关上,偶尔能看到一道影子晃了过去。
过了一会,凤怡情走出了木屋,第一时间就看向了她,向她微微点头后,向外走去。
米贝贝缩了缩身体,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笑来,她继续呆呆地趴在那里,只时不时地眨一下眼睛,思绪早就飘远了,俗称是在发呆。
等到月亮升得更高,更亮的时候,凤怡情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院门外,头发却半湿着披散了下来,柔和了他冷硬的脸部轮廓。
此时月光朦胧,又给他渡了一层柔光。
说是踏月公子,显得有些酸了,可也的确让他看上去更容易亲近,好像下一脚就能踏入人间烟火之中。
“凤大哥,凤大哥。”米贝贝突然出声惊了晚归的飞鸟,她用力地晃动着手臂,只为了最后说两个字。
“晚安!”
第二天米贝贝早早就收拾好了自己,来到了木屋前,却发现里面没有一点动静,她走过来前在外面也没看到凤怡情的身影,就以为他又进了林子,便推开了木门,准备取一些食材出来做早餐。
可一踏进屋内,米贝贝就看到凤怡情裸着上身,皱眉坐在床榻边上。
她先吃了一惊,看着他上身布满的鞭痕,又有些心酸,犹豫了一下就走了过去,略一靠近就发现他向来苍白的双颊有些泛红。
米贝贝脚下立刻加快,向他的额头伸出手,却被凤怡情牢牢地禁锢住了,力道之大她都觉得自己的骨头要断了,立刻疼得眼泪冒了出来。
她这次却没有失控到哭出来,咬着牙道:“凤大哥,是我,米贝贝,你哪里不舒服吗?”
在她出声的同时,凤怡情已经放开了她的手,抬头看向了她,视线聚焦在她的脸上。
“不要突然靠近我。”
米贝贝抿了抿嘴,依然向他伸手了手,这一次凤怡情并没有阻拦,让她的手贴在了额头上。
“有些发热,觉得难受吗?”米贝贝忧心地问道。
凤怡情却捏住了她的手,这次力道很轻,像昨晚的情形倒转了一样,他推起她的衣袖,露出手腕上一道骇人的青紫淤痕。
他的大拇指在青紫上轻轻摩挲了一下,疼得米贝贝大声地吸了一口冷气。
“抱歉。”
“我会记得不这么莽撞的。”米贝贝闷闷地道。
凤怡情似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伸手从床边的包裹里取出了一个小瓷瓶,放到米贝贝的手上。
“早晚涂抹。”顿了顿,他又道,“我小睡一会,到正午时就无事了。”
“先吃点早饭吧。”
“不用。”
“那你好好休息。”
米贝贝没再说什么,她走到屋子的另一边抱起了那一罐面粉,放到屋外后,又走向了鸡舍,从窝里摸出了两个蛋。
弄了些简单快手的早餐下肚,米贝贝就开始加水和面,准备弄些面条出来。
只要不碰到淤青,她的手腕倒不怎么痛,那瓶药膏的效果也很好,明显有镇痛的效果,涂抹之后更是没有什么感觉。
她相信凤怡情的身体没有大碍,摸着发热也并不严重,但到底还是身体不适。
想着等他睡好后可能胃口不好,米贝贝就想午餐吃些爽口的面条,用鸡汤打底,再卧两个蛋,放一些野菜,也会非常的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