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
张泽涛是真的心疼自家总裁,偶尔动了想要联系夏笙诗的念头,就会被谢安幽幽的注视着。
就这样,谢安再次进了医院,更甚的是,比先前还要严重,不仅如此,他的心病也愈发严重。
张泽涛实在没办法,他其实隐约猜到了谢安跟夏笙诗应该是吵架了。
他早就应该知道,谢安肯定玩不过夏笙诗,不说别的,至少是输的那一方。
可如今这形式,恐怕心病只需心药医了,他不顾谢安的警告,在缴费的时候拨通了夏笙诗的电话。
“张秘书?”电话接通,那边的人犹豫了一会问道。
“夏小姐,你有空能来鼎盛医院看看吗?谢总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一个劲的工作,这都倒下第二次了。”
夏笙诗听了,皱着眉:“他生病了?”
“是啊,怎么劝都不听。”
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这些日子里,其实夏笙诗也有动摇过。
主要是自己情史有些复杂,她觉得谢安这样干净的人跟自己在一起会吃亏的。
对于感情一事她向来随意,可谢安到底是不一样的。
夏笙诗见着婚礼现场布置的还算不错,暂时要不到自己的样子。
最终还是答应张泽涛去看望谢安,顺便让自己安心安心。
鼎盛医院vip房间,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谢安身上,可他却没有感到丝毫暖意,只觉得浑身冰冷。
房门被推开,他以为是张泽涛交完费回来了,便没去理。
过了一会儿,他正疑惑张泽涛怎么没劝自己休息,转头就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
不知不觉,眼眶也红了。
许是太过劳累了,眼眶湿润便也算了,怎么还出现了幻觉了呢。
可他莫名的不想打破这样的情景,他已经好久没见过夏笙诗了,幻觉也好,正好可以趁此多看看眼前的人。
又过了一会,夏笙诗实在是站累了,找了个凳子坐下。
“要吃水果吗?”她听见自己这样问。
谢安一愣,他才意识到这并非幻觉,不然怎么连声音都这么像,“好。”
他答应道。
“要吃什么?我给你洗。”夏笙诗又问。
“都行。”
“苹果吃吗?”
“吃。”谢安的视线一直都是落在夏笙诗身上的,自她进来后再也没留意过其他地方。
夏笙诗从水果篮里挑了一个红一点的苹果,认真的削着。
削好了之后才递给谢安,“喏。”
谢安结果,小心翼翼的在上面咬了一口,他还以为他跟夏笙诗不会再有来往了。
病房里很安静,只能听见谢安咬苹果时偶尔发出的清脆声响。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长相过于好看,就连吃个苹果都这么让人赏心悦目。
但是这样不说话相视的样子真的很尴尬,夏笙诗心想。
“我听张秘书说你最近痴迷工作,都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了?”她决定还是得找个话题。
“嗯,反正也不会有人关心我。”他低下头,恹恹的说。
夏笙诗听到谢安如此孩子气的发言直接给气笑了:“怎么张秘书不是人吗?我不是吗?我要是不关心你我还会来看你吗?”
谢安仍旧低着头,没有说话,他觉得,既然不会在一起,那干脆还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好,省的自己每次看见却又得不到伤心的好。
正当谢安胡思乱想的时候,夏笙诗发现他嘴角有刚才吃苹果残留下来的水渍,伸手就替他抹去。
谢安惊了一下,抬头,唇瓣正好擦过夏笙诗的嘴角停留在了鼻尖。
两人都是一愣。
夏笙诗低眸,正好撞进谢安那满是情意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被吸引。
虽说自己情史复杂,可她也还是一个纯白的小花,初吻也是谢安。
要说没感觉吧,那是不可能的,谢安同他人不同,他事事巨细,每次都会在暗地里帮她,起初还以为只是恩情,可后来,她见他每次望向她的眼神,她就知道,那不只是恩情。
而且,自己现在也确确实实是在为他心动,她不想随意去对待一个认真的人,她还有一些考虑,暂时还是不要说开了的好,至少在自己考虑清楚之前。
“叮铃铃~叮铃铃~”
夏笙诗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在响,拉开了距离:“喂,怎么了?”
“啊,好,我现在过来。”她看了一眼谢安,答应道。
“我那还有事,先走了,过段时间再来看你,好好休息。”说完也不等谢安反应就离开了。
自然也没看见谢安那望眼欲穿又失落的眼神。像是目睹主人离家的狗狗,万般不舍。
更没看见他沮丧的低头,滚烫的泪珠滑落脸庞的模样。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你在她眼中,连一件小事都抵不过,不过是个随时可以被抛弃的玩偶罢了。
张泽涛进来的时候,谢安正看向窗外,神色凄凉。
“收拾收拾东西,去林苑。”谢安听见了开门的声音,知道是张泽涛来了。
傍晚,暮色微沉,像是在预示着什么。
前段时间谢安将别墅的佣人遣散,如今没人做饭,张泽涛只好亲自下厨。
正当他准备点燃煤气灶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玻璃声响,连围裙都来不及摘下就冲上楼。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谢安房间里发出的声响,他有些着急,顾不上太多,手转动门把手,没转动。
无法,为了防止意外他先拨通了谢安的私人心理医生,并联系好了景胜旗下的私人医院,随时做好准备。
“谢总,您没事吧?”对于谢安有心理疾病这件事他是一直都知道的,正因如此,他才更担心。
可他喊了好几声,里面都无人应答,只好强力撞门。
他着急的团团转,忽又想到,些许会有备用钥匙,于是拨通了前任管家的电话,询问钥匙放置在何处。
找到钥匙后,打开门,只见一片狼藉,窗帘紧闭,没有一丝透亮的光,谢安发病一向没有理头。
但张泽涛觉得这次肯定跟夏笙诗有关,还没思考完,他就听见一声低吼:“出去。”伴随着是瓷器摔碎在脚边的声音。
他怕谢安情绪太过冲动,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毕竟他身边也有不少瓷片和玻璃,只好一边安抚一边退出房间。
然后拨通夏笙诗的电话,他不知道夏笙诗会不会来,亦或者是来了能不能安抚好谢安,可现在他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
电话声响:“夏小姐,您现在有空吗?您能来一趟林苑吗?谢总病情更严重了,晚点我再和您解释,麻烦您过来一趟。”
夏笙诗看了一眼前方的夏宅,她刚好从婚礼策划公司回来,离家也只有一步之遥。
但她听张泽涛颤抖的声音可以想象事情的严重性,也没去管为什么谢安会回到别墅,只是答应道:“好。”
然后头也不回的朝谢安的别墅跑过去,好在隔开的不是很远,也就几分钟的距离。
到了大门,她见门没关,也顾不上什么礼数直接进去了,别墅很空,没有一点人气,从她进来开始就觉得冷清。
她没来过,不知道谢安在哪里,就先往楼上赶,顺便给张泽涛回电话。
电话刚拨过去,她就听见铃声在她左边响起,扭头过去,张泽涛正站在一间房门前,神色担忧。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心跳因为奔跑而急促的声音得到了暂缓。
她走了过去,从虚掩的门外朝里看去,一个人影靠在床边,双手抱着腿,隐约在哭泣。
夏笙诗轻轻推开门,朝那人影走了过去,门外的光亮透了进来。
谢安以为又是张泽涛,随手抓了一块玻璃扔了过去,“我说了,滚!”
玻璃落在地上,溅起的碎片正好擦过夏笙诗的脚踝,破了皮,鲜血也留了出来。
夏笙诗没吭声,只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谢安像是有所感应,扭头看了过来,就见夏笙诗一身白裙,黑色的大波浪垂在肩上,逆光而来,就像初见时那样,恍若神女,给他黑暗人生带来一束光亮。
可他知道,这个神女并不属于他,她的光也不是只为他一人照耀。
他这样生活在黑暗里的人是不配活在光下,不该肖想万人瞩目的神女。
这样想着,原本微红的眼眶顿时流出眼泪,晶莹剔透,一颗一颗落下来,打在夏笙诗的心上。
太可怜了,夏笙诗想。
看着谢安落泪的模样,她真的很心疼,尤其是刚刚看到他一个人靠在床边的样子,孤独又无助,像是没人要的小狗。
可小狗有什么错呢?他明明那么忠诚,那么乖巧,连哭都是偷偷的躲起来哭,不敢大声哭泣。
都说会哭的小孩有糖迟,可偏偏,有个小孩宁愿自己难过,也不远劳烦大人。
她走了过去,在谢安的旁边蹲下,抬手替他抹去了眼泪。
谢安想躲,可他的意图被夏笙诗发现,下巴被她捏住,不得动弹,他只能睁着汪汪大眼看着她。
却见她缓缓靠近,鼻间充满了她身上的香味,甚至是她呼出的热气。
紧接着就是冰凉的唇《贴了上来,可能是第一次正式接《吻。
女孩有些生涩的描绘着他的唇型,然后轻《咬了一下,他的心也被她的动作牵动着,剧烈的跳动,像是要冲破牢笼一般。
他觉得这就已经足够了,可女孩不满足于此,想要加深这个吻,想要跟进《一步,她一点点的试探,一点点的摸索。
她想要探进《去,谢安是谁,他可是会无条件服从夏笙诗的人,自然会满足,况且,他也想要在这偷来的时光里多留点她的温度,她的味道,她的一切。
于是,他顺从的放任她进《去,抢夺他的空气,随她将他吞噬殆尽,舌《尖是她的柔软,味蕾是独属她的甜味。
夏笙诗的手勾着谢安的脖子,谢安也配合的搂着她的腰,两人在这幽暗的环境里,宣泄心里的爱意。
张泽涛见谢安没安抚好了之后,也识相的离开了,顺便安顿好敢来的医生,等两人完事之后也好检查检查身体。
过了好一会,两人都有些呼吸不上来,谢安埋在夏笙诗的肩膀上,嗅着她的芬芳,耳朵通红。
夏笙诗瞧见,觉得好玩,便上手揉搓。
“笙笙,我……可以这么叫你吗?”谢安小心翼翼的问。
“嗯。”
“我……我不是在做梦吧?”他还是有些不敢确信。
“嗯~没做梦。”
“笙笙。”
“嗯。”
“笙笙。”
“嗯。”
“笙笙。”
“……”
“笙笙!”谢安皱了皱眉,对她没回应他这件事有些埋怨。
“在呢在呢在呢,谢安,我没跟你说,是因为觉得还不是时候,且没有考虑清楚,我怕没法给你想要的未来。”夏笙诗安抚道。
“那……你现在是想好了吗?”他说这话是,不由自主的捏紧了夏笙诗的衣服。
“没想好又能如何呢,谁让有只小狗离不开我。”夏笙诗好笑的捏了捏谢安的脸。
“笙笙。”谢安握住了那只在他脸上作乱的手,“可你也看到了,我有病,心病,得治。”
像是想到什么,他送开了夏笙诗的手,将她抱到了床上,蹲下身,检查刚刚被玻璃划伤的地方。
伤口不深,留的血也已经结痂了。
谢安找张泽涛要了医药箱,仔仔细细的给夏笙诗处理伤口,恍若对待珍宝一样小心的不能再小心了。
“大惊小怪。”夏笙诗捧起谢安的脸,亲了一下他的唇,又说道:“在慢点伤口都要愈合了。”
可显然谢安并不是这么想的,他仍旧皱着眉头,非常的懊恼,也是在这个时候,想通了。
“我会去治的。”他看着夏笙诗,神色认真的说道。
“那我陪你。”夏笙诗没拒绝他。
“不要,笙笙,得你喜爱是我之幸,这已经足够了,我不敢再奢求,更不能贪心。”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若……我去治病的日子里,你遇上了爱你之人,也是你爱之人,不必等我。”
“谢安。”夏笙诗有些恼怒,这男人怎么回事,她才刚表明心意,他就说这种话,真是给他脸了,果然,男人就不能惯着。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从前或许有些滥情,可那不过是幼时不懂事罢了,如今我已决定同你在一起,你又何必推开我。”
“笙笙,我没那么想,我就是觉得会耽误你。”
“呵。”夏笙诗给气笑了,“耽误我,那你之前怎么不觉得耽误我了呢,现在搁着耽误呢,你真是好样的。”
说完,夏笙诗赌气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