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恩断义绝
原来不是他不想娶,是如玉不肯嫁!如果,如玉改变主意呢?他岂不是会弃她如弊履?
她多么希望,楚临风会临时改变主意,放弃这次的会面——那么,也许她也会随之改变主意……
贤武应声走了过来,垂着手站到她身旁:“夫人……”
“姐姐?”贤武骇了一跳,眼睛瞪得象铜铃,失声惊嚷:“谁?乔彦?”
如兰看着他,忽然“哧哧”地笑出声来:“放心好了,如玉的命硬得很,她不会死的!被人强|暴没事,与花满城有染也没事,勾搭你和孙将军没事,再多加一个司马炀又能出什么事?她不会在乎,没有人会在乎!”
雅茗轩的斜对街,如兰笔直地坐在软轿内,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
楚临风心中别地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冷静地抬眸看她:“我们以后再谈。”
如兰哧哧地笑,眼里闪着倔强的泪光:“我不会告诉你,死也不会!”
“是我想得太多,还是你做得太绝?”如兰悲不可抑,忽地从怀里摸出一封信用力掷到地上:“深夜私会,鱼雁传书,这些还不够,还想要更多的证据?”
所有人都觉得如玉可怜,没有人同情她,没有人替她考虑!她没有办法,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如玉抢走她拥有的一切!
楚临风惊骇莫名:“在哪,在哪?你把她骗去哪了?”
如兰象只纸鸢,轻飘飘地倒飞出数丈远,怦地一声撞在墙上,再掉下来,软软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地伏在那里,近似于呜咽的笑声,断断续续地传出来。
酉时差二刻,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两骑黄膘飞奔而至,楚临风撩起锦袍翻身落马,目不斜视地进了对面的雅茗轩。
“说!”楚临风焦躁地喝叱。
“你约了姐姐,对不对?”如兰看着他,大大的眼里盛满了悲伤。
他已错过太多机会,再也无法让他们的关系回到原点,明知将遗憾终身,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与自己擦肩而过。
“不可理喻!”见如兰竟然截留了他的书信,楚临风终于抑制不住恼怒,凛着容拂袖而去。
她不想的,不想做得这么绝!只要他不来,不出现在雅茗轩,一切本来是可以挽回的!是他,是他逼得她走投无路!
楚临风见她颤抖得厉害,冷淡地道:“不舒服就在府里呆着,不要乱跑。”
楚临风吸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身来:“我有事跟她商量。”
“她不会来了……”如兰直愣愣地看着他,笑容诡异而森冷:“你等不到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等到她了。”
如兰被动地仰望着他,脸上爬满泪痕,尖锐地问:“你害怕了?”
酉时三刻,如兰面如死灰,掀开轿帘,从软轿中走了下来,直直地走进雅茗轩,上了二楼,站在了楚临风的面前。
“商量什么?”愤怒和妒忌使得如兰失去了理智,她冲过去,用力摇晃着他:“商量着要怎么把我赶出去,把她接回王府,是不是,是不是,嘎?”
贤武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完全不知所措。
其实当如兰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想到,如玉不可能再来。只是,他不愿意在如兰面前流露出失望和愤怒,一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脾气。
“你说什么?”楚临风去而复返,神色严厉地瞪着她。
楚临风握紧了拳,收了又放,放了又收,忽地一掌掴了上去,啪地一声又狠又重:“贱人!”
当她决定顶替如玉嫁入王府的那一天,绝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亲口向他揭破这惊天的秘密!
楚临风不悦地睨着贤武:“你做的好事!”
楚临风心直沉到谷底,阴沉着脸,问:“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如玉怎会跟司马炀扯到一起?”
如兰睁大了眼睛,机械地道:“不是我狠心,是她不要脸!她早就该死了!为什么要活在世上害人害己?”
“她是你姐,你怎么可以咒她死?”楚临风不敢置信地瞪着她。
“我舒服得很……”如兰看着他,忽然咯咯地笑了,笑声尖锐突兀,带着令人生畏的冷酷和绝望。
“站住!”如兰尖叫:“不许去!”
楚临风预感不妙,蹲下去捉住她的肩将她拎起来:“什么叫不是你狠心?是不是你对如玉做了什么事?快说,快说呀!”
“是……”贤武看一眼如兰,紧跟着从窗户一跃而下,疾驰而去。
“楚临风,你会后悔的!”如兰退了一步,避开他的碰触,豆大的泪水一颗颗滚下来,落满了衣襟。
“夫,夫人……”贤武面上阵青阵红,条件反射地蹲下去捡信。
她神色木然,美目死死地盯着二楼临窗那抹伟岸的身影。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已到了酉时二刻,苦候了半个时辰,楚临风却没有半点不耐,依旧纹丝不动,丝毫也没有放弃等待的意思。
如兰眼里慢慢渗出绝望的泪:“还不明白?我送了两封信,一封给如玉,一封给司马炀。现在,他们肯定在一起翻云覆雨了……”
“我说如玉死了!就算你再怎么喜欢,她也不可能回来了!”如兰不顾一切地嚷。
贤武涨得脸通红,大气也不敢喘。
如兰哇地一声,一跤跌坐在地板上,哭得声嘶力竭:“你走,正好给她去收尸!”
“怎么是你?”看到她,楚临风虽然讶异,却并无惊慌之态。
“立刻调集所有人手,全城搜索,一定要把司马炀找出来!”楚临风发着抖,眼里只有濒死一样的绝望。
可是,她失望了。
“愣着做什么,快呀!”楚临风断喝一声,从窗户跃下去,直接落在马背上,转眼绝尘而去。
不能再来一次,这种肮脏污秽的事,如玉不可能再承受第二次!他必需要在悲剧不可挽回之前,找到她!
“贤武!”楚临风冷声喝叱。
一整天,楚临风都心神不定,处理公文时频频走神,好容易挨到申时正,再也忍耐不住,奔出衙门,直奔雅茗轩而来。
“你想太多了。”楚临风不动如山,冷冷地道:“如玉怎么可能还会嫁给我?”
“楚临风!”如兰厉喝:“我说过了,姐不会来,你们永远没有可能!”
楚临风点点头,站起来往门外走去:“贤武,送夫人回府。”
从信送出的那一刻起,她就雇了软轿直奔雅茗轩,守在对街,越接近酉时,内心越痛苦,挣扎得越厉害。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如兰哧哧地笑着,眼神呆滞,一遍一遍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