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心血来潮

    我在一座昏暗的牢笼里，独自看着自己肮脏的双手，在这里，我没有消遣，没有希望，没有自由。

    突然间，牢笼里突然斜射出一缕光，我变得刺眼，变得恍惚，我想伸出手去感受它的温度，它的存在，可最后它只是短暂的照射了一下我这昏暗的牢笼，便又彻底消失。

    顿时，我的世界似乎更加黑暗了。

    短暂的拥有，究竟是奖励，还是惩罚？

    ……

    我被一阵急促的手机振动声吵醒，我看着眼前的一片漆黑有些朦胧，我看着手机上红菇打来的电话，我坐了起来，接通之后，电话那头便传来红菇有些急促的声音“陈海他进派出所了！”

    “怎么回事？”我有些懵圈。

    “他和别人打架了。”

    “在哪呢？我现在过去。”

    ……

    因为太晚，已经拦不到车了，我扫了一辆共享电动车，便立即赶往了红菇说的那个派出所。

    骑行了大约十五分钟，我停好了车，我便看到红菇正独自一人坐在派出所门口抽着烟，我向他问道“人怎么样了？”

    “说是他给别人打了。”

    “什么情况啊这是，明明几个小时前还好好的。”

    “到时候问他吧，我也不太清楚。”

    ……

    我和红菇就这么坐着，直到天亮，才看到陈海从派出所里走了出来，他的表情有些呆滞，而身上刚买的衣服也有些脏乱，出来后，他先是向我要了一支烟，给他点上之后，我便向他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陈海重重叹了一口气，却一直没有开口，直到那支烟已经被他给吸完，他才缓缓开口道“我的表白又被拒绝了，心情不爽就自己去喝酒了，然后看那人不爽，就把他打了一顿……”

    我有些难以相信，没想到昨天陈海和我的炫耀只是他的自欺欺人，他也没有我想象中一样，会因为表白被拒而缠着我喝酒，只是自己一个人。

    “我没事。”陈海抹了抹自己的脸，便又独自走了，只剩下还在原地的我和红菇看着陈海失魂落魄的背影。

    随后我也从口袋摸出了一支烟点上，我又坐在了台阶上，看着天色渐渐明亮的天空，又想起了简悦，如果陈海的爱而不得是种悲伤，那我和简悦彼此相爱却又不能在一起又算什么？是否命运总是在捉弄着我们这些深情的人……

    ……

    告别了红菇，我前往了画室上课，因为这一夜我都没怎么休息，只觉得精神有些颓废，只是简单的叫学生们自己画一幅喜欢的卡通人物，自己则像尸体般倚靠在了椅子上，过了五分钟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画室里已经没了灯光，周围陪伴我的只有无边的黑暗，我抹了把脸，便缓缓站起身，而脚下则传来一阵麻木，因为睡了太久，腿脚已经有些发麻，我重重的依靠在墙上，而紧接的是胃里传来的痛感……

    我跌跌撞撞的走下楼去，街边已经传来了霓虹，我就这么穿着单薄的衬衣走在街上，对抗着已经入秋的寒冷和身体传来的饥饿，简单吃了些东西后，我却又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了，就这么漫不目的地走在大街小巷。

    我在一个小巷处点上了一支烟，然后看着夜空中的圆月，突然，我有些想家了，因为此时的孤独已经笼罩我的全身，我渴望家人带给我的温暖。我想我远在老家的老爸，和已经年迈的奶奶，或许我该回去看看他们了。

    我就是那么心血来潮。

    我去了老妈的住处，简单问候了几句，便借走了她的电动车，前往了去老家的路。

    说是远在天边，其实距离这里也不过三十多公里，我就这么骑着电动车行驶在城市的霓虹里，仿佛这深夜的放纵全然与我无关，我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有无数成双成对的男女，路边的酒吧有搔首弄姿的女人依附魅惑着心怀鬼胎的男人，而我却只是一人一车的行驶在这深夜，去往更加荒凉的村落。

    驶过了繁华的霓虹，转眼就是颠簸崎岖的路段，我开着电动车缓慢的前进着，追随着天空的明月，追随着自己的思念。

    我想起了奶奶包的饺子，那是我小时最喜欢吃的，每当我回去时，奶奶都会提前为我包好很多；我也想起了老爸，记得上次见他已经是在过年前了，如今一晃过去了三个季节，不知道他是否又长出了许多白发。

    不知道我的临时起意，是否会给他们带来惊喜呢？

    我想象着与他们相见时的美好，忍不住嘴角就这么不禁上扬，可我却始终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下坡，就这么飞快的驶下，发现前面正有一辆货车，我赶忙双手按住刹车，却因为惯性一个不稳，便连同车子摔倒在了公路上。

    我的手上传来一阵疼痛，我赶忙拿出了手机打开手电筒，发现手臂上已经渗出了鲜血，我扶起了电动车，拿出了放在车上喝过的矿泉水倒在了伤口上面清洗。

    我的心血来潮，却全然不顾半夜路上的昏暗和路线的颠簸。

    或许心血来潮是需要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