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薛华鼎又对金丰县的领导说道：“我想了解一下，你们到目前为止已经征了多少地，各种类型的土地面积到底有多少。”
一个警察大声嘲笑道：“小子，你跳水啊，跳啊！哈哈……”
薛华鼎问道：“你们的资金怎么解决的？拆迁费用又是从哪里开支的？”
可是，他还没接到一个顾客就惊恐地发现几个警察堵在了出租车的前面。
他稍微扫了一眼这个被厚实的围墙围起来的院子，发现里面是搭了不少低矮的遮雨棚，棚子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建筑材料，有地板砖、石膏条、水泥、钢筋等等。
那个家伙吓得大叫：“不怪我！不怪我！”似乎谁怪了他似的。
听说薛华鼎要下去看，李泉更着急了，目光频频朝马春华看出。
而空地的前面是一条二十几米宽的河，几只水鸭在对面的河边淤泥上悠闲地觅食。
坐的士跑了几公里之后，黄浩炜就下了，转而租了一台摩托车准备走另条才废弃不久的老路回老家。
“一半一半吧。”
既然拆迁已经开始，怎么就没有具体的拆迁面积呢？有了拆迁面积和土地上的附着物等等资料，正好可以向上面争取资金，也可以向我证明他们已经做了大量工作啊。怎么看起来他们还极力掩饰他们没有做什么呢？
“快，快！”
说着，他又装出惭愧的模样，低声道：“这个……有洪主任在这里，我都不好意思，有点欺骗上级的嫌疑。我们动了一些小地方，都只是为了给上级考察、评估小组留下一个好印象。如果我们完全不动的话，相对其他争这个项目的地方而言，我们就没有任何优势了。不是薛书记你这么追问，我还不敢说。这个还请洪主任多多包涵包涵。”
“那铁路公路二方面的征地加起来，宽度为多少？”
估计前面是一个建筑材料店，这里是做仓库用的。
马春华想不到薛华鼎的话如此强势，完全是一副上级教训下级的口吻，他一时愣住了。
等下他们未必就没有枪了。当只剩下自己没被抓的时候，也许他们会调几支枪来对付自己这个拍照的、飞墙走壁、用三脚猫功夫反抗警察的家伙。
“那带我们去看二个地方。”薛华鼎说道。
河上面倒是有一座桥，不过桥在左边，也在围上来的这些警察的身后。黄浩炜要过桥的话，只有那些警察不阻拦自己才行。可能吗？
虽然薛华鼎已经告诫不要打他的牌子，不要让人知道他和他的关系。但现在情况危急，总不能让自己身体吃亏、受伤甚至死亡来保住这个没有多少价值的秘密。
不习惯秘书拿手机的他从屁股边拿起手机扫了一下屏幕上的电话号码，按下接听键，冷冷地说道：“我是王展，什么事？”
“从我们干警与农民开始冲突开始他就照了，一直照到我们把那些人运走。我担心……”
急切中，黄浩炜发现了随手抓起一个靠在墙边的自行车三角形车架，举着它转身对着举着警棍又准备猛砸的警察猛地一推，再转身逃跑。
“不多，不多。”李泉抹着汗说道。
警察再次拉近了与黄浩炜的距离。
他们手里都有枪！还有二支冲锋枪！
空地里那几个正在施威的警察看见黄浩炜从修理店冲了出来，都不约而同地停止了殴打，目光一齐朝黄浩炜看过来。
黄浩炜心里宽慰违背誓言的自己道：“事急从权，我可不会迂腐地害自己。”
“行！”黄浩炜动作敏捷地打开车门。
李泉结结巴巴地说道：“这……可能还要一点时间才行。”
薛华鼎看了李泉一眼，问道：“就这些？”
薛华鼎脸色不满地说道：“据我所知，你们已经开始着手地面附着物的清理了，也就是说已经开始了拆迁。那你完全可以把几个村已经拆迁了的数据给我，不困难吧？我们等下就到现场去看。即使你手头没数据，现在打一个电话就行，我就不信村干部不知道这些具体数据。就算村干部不知道，村民小组组长肯定知道。”
……
他惊呼道：“啊——？死了……”说到这里，他连忙命令道，“马上送他们到医院急救！马上封锁消息！”
“天！……”司机头冒巨汗，身子软了……
薛华鼎自言自语道：“石滩镇啊石滩镇，是不是你本身含有什么秘密在里面？怎么就让我想不透呢？马春华，你到底是愚蠢过头还是精明过头？你在打什么算盘？”
这些农民太大胆，竟然对我一个堂堂的市公安局局长下手，真是岂有此理！不给你们一点厉害瞧瞧，你们不知道什么是绝对不能做的，做了是要付出代价的。
有的警察竟然还显得异常的兴奋：打得兴起的他们已经对躺在地上的死老虎失去了兴趣。
一个警察气得大叫：“今天看他蹦几次，老子要打得他不认识我！”
那家伙的嚎叫一下被警棍打灭了，连滚带爬地挪到一边。
右边则是一堵近三米高红砖砌成的厚实围墙。
薛华鼎转头看着墙上那副金丰县行政地图，思索着刚才怪异的一幕：
他看见围墙下有一根四米多长竹篙，横搁在二根木柱之间，平时是用来晒衣服的，现在却晾晒着三串用铁丝弯成的钩子挂着腊肉和腌鱼。
“可他已经乘出租车进县城了！我担心动作太大的话，会……”
更多的警察开始腾出手了。
李泉回答道：“我们县里挤一点，市里按行动方案稍微补助一点，同时对农民的补偿费用拖欠一部分。我们暂时就这么凑合着过来了。”
黄浩炜没有停留，一直朝前跑，他打算等走到稍微安全的地方后再租车离开。实在不行就给薛华鼎打电话，让他跟这里坐镇指挥的市公安局局长联系，让自己摆脱被追击的命运。
警察们先是一愣，不由自主地住了步，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防备他用竹篙打人和捅人。
跑了没多久，前面另一堵围墙堵住了出路。黄浩炜只好从二栋房子中间的间隙钻了出来。当他正考虑是不是上马路租车的时候，发现一件很凑巧的事：他出来的地方正是他下出租车的地方。那台破旧的的士还在那里。
看着手中的手机，王展想起自己说过“给老子往死了打”的话，越发越心急：“我这么还是这么沉不住气呢？”脑子急速地运转着：“这事怎么办才好？”
自己才上任，最重要的是先稳住班子里的人，快速组建自己的圈子，为自己的执政组织起坚实的人脉关系网。本来自己不想这么早就和马春华发生冲突，但他这么咄咄逼人，自己不反击，反而会让人以为自己怕了他，导致骑墙派倒戈。
薛华鼎转过身，扫了一眼神色有了变化的官员们，接着说道：“你们要增加企业方面的财政收入比重，我理解。你们要改善交通，我也理解。但你们不能随便拍脑袋，不能凭专家组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听。甚至还把一些不合理的要求强加给专家们。
实际上他也犹豫过，也私下考虑过是不是紧随马春华这么干。但是，他想到自己还只是一个地位不稳的公安局局长，还没有进常委，之所以走到目前这个位置是由于马春华帮了忙，要坐稳这个位置并想进一步上升，还得依靠他这个在绍城市一手遮天的地头蛇。
“拖欠农民多少？”
当出租车司机载着黄浩炜朝县城飞奔的时候，警察们也找到了黄浩炜逃跑的痕迹。通过调查确认他坐的士走了之后，警察也就没有再追究了：逃跑的人可不是他一个，领导没说一定要人人抓到，跑了也就跑了，没有必要费神。
黄浩炜趁这个难得的机会快速远离围墙。觉得离围墙有了足够距离后，他突然转身，端着竹篙朝围墙猛跑。
王展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们的政治觉悟怎么这么低？我现在命令你，调集警力追捕这家伙。同时调查、收缴现场的手机，包括周围居民。”
一下子，能在二三十人的会议室只剩下了薛华鼎和姜乐为二个人。他对姜乐为道：“你也出去吧，催他们动作快点，早点吃饭。”
“从石滩镇到县城二十一公里，从县城到外省需要五十三公里，加起来大约74公里。”李泉记数字的能力还是不错。
赵子强、李泉等人都点了点头。
就在会议室里火药味很浓的时候，农民和警察的冲突却已经基本平息。在训练有素的警察打击下，农民的斗志一下就降为零，除了机灵的已经跑掉了之外，其他的不是老实地跪在地上或者趴在地上，就是被抓进警察运走了。
看着三根警棍先后击来，黄浩炜好汉不吃眼前亏，辩解不及的他转身就朝路边的一个自行车修理店里冲。
……
警察们不解地看着他，一个警察反应最快，喊道：“他要跳……”
薛华鼎稍微心算了一下，说道：“那征地面积就是一万一千多亩，加上施工时临时征地，就是一万三千亩左右。扣除一些无用之地，全县农民的收入至少将减少三千万。而且那么多人失去了土地，给我们的社会带来多少隐患？我问你们，如果条件许可的话，为什么就不能向前移一些呢？每往前移一公里就能省四千万投资，这还不包括电力线路投资。同志们，你们好好算算这个账。”
双脚正好落在一堆木材上，发出“叭”地一声响。因为他“飞”的并不高，木堆又有一点的高度，所以他很安全地落下，稳稳地站在上面，再轻盈地跳到地面上。
“抓啊，一定要把他抓到。还有，你必须调查还有谁照了相片。”
当黄浩炜暂时脱离危险的时候，薛华鼎不管马春华和其他人的反应，步伐稳重地走到会议室后面，指着墙上的地图问道：“你们说说从石滩镇到你们县城需要修多少距离的公路和铁路，再从县城出发又要修多少公里的公路铁路才能与外省的连起来？”
但才追过来一个警察则骂道：“兔崽子，竟敢冒称书记的亲戚，你就是省长的儿子，今天老子也废了你！”
黄浩炜可没心思多做表演。看到身体越过了围墙的高度就把受损但未断的竹篙猛地往旁边一推，身如大鹰一样落在了围墙的另一边。
那些腊肉和鱼自然掉落在地上。
“什么时候？照了多久？”王展急了。没有死人照不照相无所谓，传出去别人也最多说警察的动作有点粗鲁而已。一旦死了人，打人的照片流出去就麻烦了，别人会说警察草菅人命，还会说带队的警官放纵部下行凶。说实在的，自己还真的是说了几句不负责任话，当时是因为气急了。
黄浩炜快速走到对面的围墙下。现在这里没有警察，黄浩炜也就不再去找竹篙、梯子什么的，站在围墙下双脚稍微一用力，双手就搭在了近三米高的围墙上，屏住呼吸双手再用力，很快他的身子就上了围墙，双腿移过墙面人就翻过去了。
“刚才有个干警汇报说有一个年轻人在现场照了相。我担心那些不好的图片传到社会……”俞先锋道。
说时迟那时快，黄浩炜几步冲到木柱前，把竹篙猛地一拖，竹篙已经在手。
“大约100米宽。其中公路的宽度大约70米，包括护坡、排水沟等等。”
“这……薛书记，还是先吃了中饭再走吧。已经十一点多了。你看，为了准备这次会议，我们好多干部职工都没吃早饭呢。”李泉极力拖延时间。
当薛华鼎郁闷而奇怪的时候，也有不少人遇到了麻烦。坐在奥迪豪华警车上的市公安局局长王展就是一个。
有钱赚的司机顾不上看热闹了，开着车就一阵狂飙。
喊话的时候，三根警棍都已经高高举起，二个警察还咬紧了牙关……
被拦的警察恼羞成怒，对着拦路嚎叫的家伙就是一棒，嚎道：“滚！”
另二个警察双双举起了警棍，咆哮着冲来。
这时，被黄浩炜三角车架吓倒的三个警察也从自行车修理店的后门冲出来。
再说，保一方平安也是他这个公安局局长的职责所在，阻拦农民群起告状、防止少数人影响社会秩序、为国家项目保驾护航等等工作，也是他一个局长应该做的事。
黄浩炜双手抓着竹篙一端突然横扫，竹篙发出呼呼的啸声，四周的警察吓得又后退了几步。
前面这个气势汹汹的警察猝不及防。警棍还没有打下去，自行车车架已经到了眼前。他身体往后一仰，正好靠在后面警察的身体上，三个警察不是倒地就是一个踉跄。
看着姜乐为不解地离开，薛华鼎自然没有看什么资料，心里活动开了：
警察一棒砸下来，黄浩炜很自然的抬手招架。只听“扑”的一声，警棍重重地打在黄浩炜的右胳膊上，胳膊传来的剧痛让黄浩炜裂着嘴，大口地吸气。
在这里，我重申一下，我并没有否定将火力发电站选在石滩镇的意思，我只是说要证据，你们必须拿出令人信服的理由来说服我，说服今后前来验收的专家。”
他用手摸着被石头砸中的、有点痛痒的脑袋，心里郁闷得要死：“老子怎么就这么背呢？石头不偏不正正好砸中了老子的脑壳。幸亏石头不大，虽然砸破了皮出了血，但还没造成脑震荡。”
“拖欠的占总数额的多少比例？”
黄浩炜急了，眼睛快速地扫着河流和围墙，心里快速地思考：“游水还是爬围墙？”
另一个警察则命令道：“把相机交出来！”
刚才打黄浩炜的那个警察愣了一下，心里在想是哪个书记，因为被称为书记的人实在太多，举警棍的动作就稍微慢了一些。
黄浩炜急了，不由自主地喊道：“我是你们书记的亲戚！”
“他跑不了的！”
姜乐为有点不安地看了薛华鼎一眼，问道：“要不要提醒他们不上酒？”
不少人偷偷地嘘了一口气。
薛华鼎追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能给我具体的数据？”
前面紧追的警察吓得连连止步，一边哦哦地喊着。
“报告王局长，出……出事了。”对方说道。
黄浩炜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警察，心里慢慢放下心来。回想起刚才准备打电话给薛华鼎的事，感到有点好笑。也庆幸刚才面对警察的警棍时没有说出薛华鼎，只说出了“书记”二个字。估计他们没有当回事，就是当回事也猜测不到说的是哪个书记，毕竟官场上的书记多于牛毛：乡党委书记、县委书记还有什么纪委书记、政法书记……
王展一听，一下跳起来，脑袋撞到了车顶发出砰地一声，他也不觉得痛。
从王教授的演讲和他回答问题的情况看，这个石滩镇的站址是市里或者是县里强行指定的，并不是专家选择的，而且专家也没有深入地调查分析。可是，既然这个地点是某些官员指定，那就应该让专家千方百计证明这个地点是最好的地方，为什么这个地方马春华对专家禁足呢？
竹篙前端接近围墙的时候，他把它往下一压，然后双腿一用力。他就如撑杆跳的运动员一样，身子立即飞了起来，竹篙也发出喀嚓的声音……
薛华鼎道：“算了，不要说。他们愿意怎么办就让他们怎么办。”
四个方向有二个方向不通，不是河流就是高墙，另外二个方向都是围过来的警察。
无论是跳进冰冷的水里游泳还是爬过右边的围墙，都需要时间。
刚进县城的出租车司机，好不容易舒了一口气，一边将车速放缓，眼睛一边扫向街道的二边，看是不是有人招手要车。
马春华瞪了李泉一眼，装着很轻松地说道：“薛书记，实际上我们的拆迁暂时还不是统一进行的，这里拆一点那里拆一点。”
心情稍微好了一点的马春华见薛华鼎没有坚决否定石滩镇的选址，他也没有再插言。
在警察的询问下，的士司机说出了他所能知道的一切，心里将黄浩炜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
没有多久，一道道指令通过电话、对讲机传到各处：“各单位请注意，请协助拦截一辆车号为福mf0155的红色出租车。上面有一名男性犯罪嫌疑人，年龄二十三岁左右，身高一米八零左右，平头，上身穿酱色毛衣，下身穿蓝色牛仔裤，脚穿白色旅游鞋，背上背一个深色牛仔包。右前臂可能受伤，会说普通话和本地话。目前该出租车正从金石公路前往县城。请扣留该嫌疑犯并追缴其拍摄了画面的数字相机。”
台阶上的看客如避瘟疫一样躲开他。
说到这里，薛华鼎还是给了马春华一个面子，或者说一个台阶：“正如刚才马市长说的，我们要讲究科学，那我们就按科学的流程来。这些理由必须能回答几个为什么，理由不能似是而非，更不能胡乱凑。或者你们也采取反证法，证明我刚才说把站址迁移的不当。我想，各位应该完全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都什么时候了，还吞吞吐吐，说！”王展命令道。
那些警察似乎看清了黄浩炜的处境，有意放慢了脚步，一边调整着包围圈。
刚才这个电话是还在打斗现在坐镇指挥的金丰县政法书记、公安局局长俞先锋打来的。他说道：“王局长，刚才我们县拘留所打来电话说，死了一个人，还有三个非常……”
“急什么，仔细说。”王展心里一紧，强装镇静地说道。
这些警察追捕黄浩炜，与其说是来抓他，不如说是打得兴起，想看看黄浩炜这家伙到底有什么本事，能挡得住几个警察的打击，随便发泄一下，锻炼锻炼拳头。
黄浩炜装着很轻松的样子，对还在看热闹的司机道：“师傅，现在再租你的车回去，去不去？”
这里的物质很多也很乱，很适合藏人。
显然，飞跑过来的警察是绝对不会给他这个时间的。
……
但黄浩炜不敢藏在这里：一旦警察守住二边围墙，其他警察从前面的门面进来，那自己就成了坛子里的乌龟，跑都没法跑。刚才幸亏警察们没有枪，如果有枪能不能逃到这个院子难说得很。
可以说从昨天下午得知薛华鼎要到金丰县来，王展心里就没有轻松过。他是最清楚市长马春华和他的外甥贾永明之间的事情，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在玩什么名堂，但知道他们的事肯定是不愿意让市委书记薛华鼎知道。
洪副主任心里不知在想什么，他好像走神了。
幸亏这里没人，人们都到前面看热闹去了，否则会引起喊声一片：“抓小偷！”
“是！”俞先锋立即答应道。
他们纷纷放下手里的猎物朝黄浩炜冲了过来。
李泉看了马春华一眼，说道：“有一个大致的数字。具体的数字还没有统计出来，必须找拆迁小组的同志才能搞清楚。”
黄浩炜这下真是急了！
急了的黄浩炜眼睛四处扫描着，突然心里乐了：有了！
警察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黄浩炜，想不到这小子玩出这么一手。
黄浩炜双脚快速地踢着地上的腊肉、腌鱼，只见它们如长了翅膀似的朝几个离得近的警察飞去，首当其冲的他们慌忙躲避着……
让黄浩炜始料不及的是，房子后面左边是一块几家房屋连在一起的空地，平时用来晾晒稻谷、堆放杂物。现在那里已经有几个警察在殴打逃跑的农民。
就在他气恼又庆幸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再稳稳地一跳。他，已经轻松地站在围墙外面。
司机一听连忙说道：“必须打表！”
听琴声而知雅意的李泉县长连忙做检讨，说道：“薛书记，我估计是您收到了一些群众反映情况的信件，说我们在拆迁时态度粗暴什么的。实际上我们的动作不大，大部分地方也只是查勘而已，做一做标注，砍下一些树做一做样子。当然，也拆了一二栋房子，那些农民就以为我们要强行拆他们的房子、砍他们的果树……这是我们的思想工作没有做细致，是我们的工作失误。我做检讨。”
不过这些警察并不着急，知道这个家伙现在是秋后的蚱蜢，蹦跶不了几下。他们都在想象等下自己怎么才能痛打这个显然有点本事的他：打他远比打那些胆小的农民有意思也心安理得得多。
洪副主任自然不说话，最蠢的官员此时也不会说：“我会假装不知道的。”
薛华鼎见大家的态度没有刚才对立了，也就退让了一步，说道：“那好。吃完中饭再下去。”
黄浩炜不断地拔拉前面几个躲得慢的人，在人群中强闯。黄浩炜听到后面警察的喘息声离自己很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着一个汉子就往身后一横。
可以说，将自己和马春华的分歧公之于众，是出于对私利者的愤慨、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威而不得不为的行为。
对面又是几家公用的一块大地坪，码放着稻草、柴火、藕煤等杂物。
俞先锋连忙说道：“已经让医生在急救。相关消息暂时不会传出来。不过……”俞先锋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不说了。
李泉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资金不到位，农民有意见，以为我们政府在坑他们。如果全部按《关于促进火力发电站项目落户我市的行动方案》实施，资金到位的话，这些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薛华鼎挥了一下手，说道：“你们都忙你们的去，我先在这里看看资料。吃饭了就喊我，抓紧时间。”
趁这个难得的机会，黄浩炜拉开了与警察的一段距离。他朝前喊道：“让开，让开！”
围墙外面的警察在喊：“你们二个守这里，我们进去搜。抓住这小子揍死他。狗日的，想不到他还有几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