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未必安宁
进入四月底，农村开始了春耕春插农忙季节，线路施工工程几乎全部停了下来：施工队招的农民要回去插田；田地都是稀泥，施工困难。
最后是薛华鼎既是向市局领导也是向赵湘兵介绍县局的班子机构、任务分工等大致情况，使赵湘兵有点大致印象。
“秦怀远。”钱海军有点厌恶他假模假式的样子：在你心目中恨之入骨的人，你会忘记名字？
“呵呵，敢上路不？”许蕾知道他这几天在学开车。
“我想学开车。不知你能不能帮我搞部车，搞一个好的教练。”
“嗯。开慢点就行，下次你来这里，你来当司机。”许蕾道，然后说道，“我下个月和一批人到美国去学习。”
“当然是越快越好，现在正好是清闲时期，过段时间春插完了我们就忙了。”
当会议结束大家鼓掌的时候，杨副局长却是一脸的严霜，他从钱海军、薛华鼎的发言中没有听到一丝符合自己心意的东西：不再担任邮政主管副局长的钱海军的发言纯粹是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再加几个感谢，一点营养也没有；薛华鼎的发言也是泛泛而谈，对邮册方面也是没有一点点承诺或者暗示。
赵湘兵主管邮政，但是他是从邮政股长提拔到这里来当副局长的，其水平终究有限。本身醴阳县的邮政工作就一直不如长益县邮电局，他们那个县的邮政代办工作才刚刚学着长益县的样子在起步，还处于摸索阶段。因此上任后他拿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
到了长益县邮电局，薛华鼎和钱海军二个局级干部都不支持他这么干，医院里的唐康借口现在住院不管局里的工作而不明确表示意见，所以赵湘兵也就到了英雄无用武之地的地步。
杨副局长又看着马长波说道：“你们现在任命马……你是姓马吧？嗯，任命马股长当邮政股长，我希望马股长能在赵湘兵的领导下大刀阔斧地工作，紧紧跟随市局的步伐，把上级安排的各项任务完成好。不能像以前一样，遇到一点点困难，看到群众有一点点不满意，你们就退缩。这是不行的，也是不容许的。”
真是郁闷而难堪，他反而怀念在醴阳县当邮政股长的日子！没到晚上回到租住的家里就打电话到处诉苦。
“第三点就是局纪局风问题。孙威退休了还敢收取贿赂、诬陷领导，秦怀远到处行贿拉关系，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长益县邮电局思想工作不到位。领导干部工作不仔细。今天一件小事就可以看出来，刚才雨是大了一点，但你们就必须赶快跑回来吗？至少我们走在后面的几个同志也没有怎么啊，以前送信送报、抢修电话，不说是下雨，就是下雪、冰冻天我们也要出去。难道你们就变高贵了，啊……”
对于前一个问题，大家都很敏感，关系到孙威是不是坐监狱的问题，所以薛华鼎、钱海军都知道不能搭腔。对于邮册问题，二人也都装聋作哑。
“学习？是旅游吧。”薛华鼎一边把驾驶证放回手机包，一边笑问。
张清林还真的肯帮忙，当天下午就让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司机开着一辆桑塔纳警车停在邮电局门口，然后载着他到天南摩托车公司旁边的交通学校练车场开始练车。
这天上班，薛华鼎处理完手头的事，就给张清林打了一个电话：“张书记，忙不忙？”
刘科长也有点迷惑地扫了侃侃而谈的杨副局长一眼，心里想：“今天不是来开工作检查会的吧？这种送人上任的会本来就是相互夸夸，宣布一下任命通知就可以了，你在这里称什么老大？”
散会之后，心怀不满的杨副局长借口要回老家看一下朋友，也不要任何人陪同就坐车走了。留下刘科长为首出席长益县邮电局准备的欢迎宴。
薛华鼎难得地轻松起来，一下有了不少的空余时间。他向唐康提交了一个电信机构改革的方案：将电信股一分为三，分别成立电信技术股、电信建设股、电信业务股。
“对！就是叫秦怀远的人！我一看他就是一个小人，怎么可以担当邮政股长的重任呢？要知识没知识、要技术没技术、要文凭没文凭。只知道到处送人情拉关系。嘿，天大的笑话，他还说我收了他一万元。不是我这个人气量大，我非告他诬陷不可！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还在用他，难道官员就只能上不能下，他到一个支局不就害了一个支局吗？”
“嗨，你也太客气了吧。说，什么事？”张清林道。
日子一天天这么过着。不久，唐康康复出院，重新坐上局长宝座。薛华鼎心甘情愿地当起了他名副其实的副局长，随之而来的是豪华桑塔纳也拱手交给了唐康，开始了每天乘的士或者坐公交车上班的日子。
杨副局长说得越来越有劲，但话题总不离开二个方面，一个是不断发泄对孙威等人的怨气；一个是暗示市邮政局的邮册任务，杨副局长虽然只字不提“邮册”方面的事，但其讲话的实质还是希望他们支持新来的赵湘兵，将他们退回去的邮册运回来。
马长波现在是唯薛华鼎马首是瞻，赵湘兵每想出一个什么“高招”，马长波不是据理反驳就是将情况向薛华鼎汇报，只有在不损害局里利益且薛华鼎同意的情况下，马长波才将他的命令转发下去。
回到家里，从手机袋里翻出交警队“特情特办”的驾驶证，年轻的薛华鼎还是有了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兴冲冲地给许蕾打电话：
为了鼓舞人心，也感觉到这个改革拖的太久。唐康没什么犹豫就同意了。
等杨副局长喝完二杯水，说完一大堆话之后，接下来才是刘科长宣布市邮政局、市电信局联合下发的任命书。
“行，你等电话就是。我让交通局的人帮你办。”
新官上任三把火，虽然小小的股长没有什么火可烧，但开始当领导所产生的工作热情可是空前高涨。许多事情薛华鼎不用提醒他们都能完成得很好。不少的工作连薛华鼎想都没想到，他们就已经做好了。
送走了酒足饭饱的刘科长，长益县邮电局的工作进入一个相对稳定期，薛华鼎继续临时负责局里的工作并主管电信那一摊子，钱海军主管多经方面，并担任工会主席一职。
大家这才明白杨副局长的意思是痛打落水狗，要对秦怀远穷追猛打，让他永世不得翻身。以前觉得薛华鼎手段太狠了的人，现在才知道薛华鼎相对台上这位发言的人还算是菩萨了。幸亏市邮政局没有具体安排县局小干部的权力，否则谁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这事没问题。什么时候要？”
同时提交了相关负责人名单：电信技术股股长陈伟军、副股长马敬堂；电信建设股股长曾国华、副股长申力；电信业务股股长林白山、资料员张灿。
赵湘兵也根据其他县的情况提议将邮政股一分为三：分别是邮政业务管理股、邮政储蓄股、邮递投送股。
“都是一些什么人？”
实际上，赵湘兵的本事也就是胆子大，敢于挪用其他项目的款项完成邮册任务、提高报刊订阅酬金而已。
连续几天的驾驶学习，薛华鼎终于掌握了一门新的技术。在交警的安排下，他插入考试的学员中顺利地通过了考试，不过平时上路时的经验积累那只能靠薛华鼎自己了。
“我知道你很忙，不好意思打扰你。不过今天我有点事想麻烦你，不知可不可以。”薛华鼎问道。
这次改革很突然，保密工作也做得好。当机构和人员宣布出来后，相关的人才知道，使很多人找后门的时间也没有。
这样一来，薛华鼎更清闲了，除了签几张超过制度规定数额的发票，随唐局长到市里开会或者一些其他必要的事需要处理外，他就无事可做。
“总算得到驾驶证了！”薛华鼎炫耀似地说道。
薛华鼎恶作剧地想：“要是每年撤除一批，再提拔一批，那么局里的工作就好做了。”不过清闲的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件事：学开车！
“刚才我说的是第一点。第二点，我要讲一讲班子的团结问题。一个领导班子团结是必要的，没有团结什么事都做不好，做不好事情不但上级组织不满意，下面的干部职工也不满意。但是，团结也是有条件的，不能无原则地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作为领导，眼光要放长远一点，要看大局。不要只盯着自己局里一点点利益。最紧要的是紧跟上级组织的步伐，配合、支持上级的各项行动。我在这里不是批评谁，我是就事论事，以前长益邮电局在这方面做的就有点欠缺……”
“还行吧。”张清林县级领导当惯了，说话就有点派头，但他很快就调整了情绪，笑问道，“好久没有见过面了，什么时候我们再去钓鱼？”
然后是副局长的钱海军代表长益县邮电局做欢迎词。之后是赵湘兵做答谢词并表态今后将与其他领导一起搞好局里的工作，坚决完好上级交给的各项任务。
即使如此，高兴的人还是很多。除了这些不花一分钱礼物就升任股长的干部，还有那些填补这些幸运者走后留下位置的人。人事任命后的那几天，许多人都是满面笑容的，相互祝贺相互请客，不亦乐乎。
学开车并不难，只要掌握好起步、按速度挂档、用心看路，用不了几个小时就能慢慢地上路了。开始的时候，他有点手忙脚乱，几次起步就熄火，不是忘了放手刹就是忘记踩油门，或者挂错档位，但在老师傅的悉心指教下，薛华鼎还是慢慢地掌握了动作要领。而且越开车越上瘾，直到天色晚了，才放过方向盘，拖着老师傅到酒店吃喝。
“谢谢。再见！”
“熟悉的路可以，不熟的路有点担心。”
“都是我们局里的同事和市政府的一些领导，为期半个月。你们局好像还只有你们局长出国考察过吧？”
“再见！”
杨副局长看见其他人都低了头，没有人附和他，这才发现薛华鼎在局里的威信不是他所想象的样子，又笑着转弯道：“当然，这主要是薛副局长他们表现好，工作有能力，所以上升得快。就如这次来上任的赵湘兵同志，也是一位年轻的同志，就是因为他的工作成绩特别出色，所以这次市局要重用他、提拔他。而你们长益县邮电局呢？以前就错误地重用那个叫……叫什么来着，钱局长，就是原来那个邮政股长叫什么？”
最后，无可奈何的赵湘兵也就成了一个天天与数字打交道的人。不断对各支局、邮电所、各班组任务完成情况进行排名，在每周的电话会上宣布一下先进单位。
“呵呵，都是说考察培训，说得太冠冕堂皇了一点，我就说是学习嘛。”许蕾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