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卡车撞电杆
“那就是说那里的工程还没有交付我们使用？……对了，曾工，你看了蔡志勇编写的线路工程验收资料吗？”薛华鼎将自行车掉头，准备回局。
“什么乱七八糟的，那你试着编编看。如果好，我们局第一个买你的。”许蕾笑道。
二人骑着自行车，骑一段路就下来推一段，边走边查看路边的线路边小声地评论着。
“如果六个月编出来呢？”
曾国华似乎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明显是高速公路建筑队无理嘛，不赔钱还打人。简直是无法无天。”
曾国华不得不点了点头，但咬牙坚持道：“我还是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今后我们统一采用局里的电杆后，更加没有必要做这个破坏性试验了。”
薛华鼎有点诧异曾国华的固执，心里一动。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说道：“我的意见也是在局里全部采用自己生产电杆之前实行这个没有办法的办法。等我们自己的电杆足够了，就不会这么做了，要做也是在电杆厂做。”
电信股里只有资料员刘平、负责移动基站建设和维护的马敬堂还有正在审核线路工程资料的蔡志勇。当薛华鼎进来的时候，办公室里的几个人都客气地打着招呼，薛华鼎也坦然地接受着昔日同事甚至领导的恭敬。
“等你死了再拿那些钱有什么用？”
黄经理他们当然不同意，施工队的小队长与他们讲理的时候，对方以阻拦高速公路建筑队作业为由要对小队长出手。双方于是大打出手。因为施工队的人少，高速公路那边人多，黄经理这边的人就吃了亏。小队长被打得不省人事，还有几个人受了轻伤，连在旁边看热闹的柳工也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木棍打伤了。
二人都没有理司机。
往中间走的时候，薛华鼎看见了不少熟悉的邻居。那些邻居看到他都主动跟他打招呼，还有人还围了过来。薛华鼎只好无奈地热情地点头回应着，看见长辈还无奈地称呼一声。
在的士上，曾国华稍微说了他所了解的情况：
“你的意思是先让大家尝到甜头，又从最简单的开始，以后逐步把旧的加进去？”许蕾问道。
施工队的黄经理就带着他手下的员工找高速公路的人交涉，要求他们赔偿损失电杆损失、人工费损失和医药费。对方却答复那是司机的个人行为，与高速公路施工队无关，不答应赔钱。
看着薛华鼎放先话筒，彭冬梅先递一杯茶给薛华鼎，然后故意张大嘴巴道：“哇，一个电话打了四十多分钟呢。呵呵，难怪你们的电话费都报销，原来谈爱都是谈工作。哥，我好佩服你们。”
曾国华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不过内心开始紧张起来。
“岂有此理！”薛华鼎大怒，“我马上就来。伤员有事没有？”
“那就一千八百元买。”许蕾道。
“看你用多长时间。”
这天下午，薛华鼎见手头事情少，就跟办公室主任黄贵秋打声招呼后到电信股喊上曾国华一起到县城的街道上查看用户线路情况，特别是看看那些安装在建筑物墙壁上的用户线是不是还象原来一样凌乱。
“你一个六百元工资，几个月完成就用几去乘六百罗。真蠢！”
薛华鼎急忙问道：“伤员情况怎么样？是在建工程还是已经交付使用了的带电话客户的工程？”
马敬堂笑着道：“很好。本来就是为将来覆盖高速公路的，现在那里的用户少，都好打得很。覆盖范围可以达近十公里。呵呵，下次你回家就可以用大哥大打电话了。”
“我在大学最喜欢的就是计算机，花时间最多的是英语，最庆幸的没有谈爱。c语言我是顶呱呱的。”薛华鼎吹牛道，不过他也确实在英语和计算机上下了一番工夫。
陈伟军快速地说道：“我刚才接到黄矛镇邮电所机线员黄志军的电话，说是一辆高速公路建筑队的大卡车撞断了我们很多水泥电杆。我们邮电局的人和线路施工队的黄经理他们带人去找他们评理，那些人蛮不讲理，不但不答应赔偿，而且还大打出手。打伤了一个施工队员，还把我们维护中心的随工员柳长春打伤了。你说怎么办好？”
薛华鼎连忙问道：“陈股长，什么事？”
曾国华不屑地扫了薛华鼎一眼，冷笑了一下，正准备说才想起薛华鼎是副局长，慌忙收住后，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地说道：“只要钢架线上去了，再砸烂一根就可能发生事故。”
当薛华鼎挂了电话到电信股喊曾国华的时候，曾国华也在跟黄矛镇的机线员在打电话，认真地听着对方义愤填膺地诉说着。看到薛华鼎在等他，他才打断对方的话挂了电话。
曾国华没有再反驳，沉默了一下后说道：“还有一个就是他提出的，从水泥电杆中随机抽检一根做破坏性试验，这可不现实。”
“曾工，我和你坐的士去现场看看。”薛华鼎道。
“他们霸道得很呢，不管我们地里的菜收没有收就用车这么压过去。”
自薛华鼎担任电信股长后，安排曾国华督促机线班的人对线路进行了整改，情况比以前有一定程度的改观，但远远没有达到薛华鼎心目中的要求。
现在矛盾已经激发，现场不但有黄经理的人，也有不少村民。那个小队长又是本地一名村长的儿子，村民们出于义愤就拿着锄刀、菜刀、木棍围了上去。
薛华鼎道：“真有多项指标不合格，那该推倒就推倒，该重来就重来。本来就应该严格要求，施工队平时就应该把握好，时时刻刻注意工程质量。如果我们不这么严格把关，等我们把工程交付给维护人员后，他们不指着我们的脊梁骨骂娘？”
“什么逻辑，时间越长越贵？”
……
“那确实，我们对那些旧资料之所以不更新，实在是不敢更新，画图的量太大了。有电脑就方便多了。你电脑行吗？”许蕾担心地问。
不过薛华鼎也没有怎么批评曾国华，只是告诉曾国华哪里再改一下，哪里的线不应该那么顺便而已。
“那你的菜算什么，菜地早就收了他压过去多少有点理由。你看我的那几棵枣树，当时说好了等我打下枣后再砍掉，又不是挡他们的路，可他们先是把青枣打下来吃掉还把我的枣树砍掉坐凳子去了。我去找他们，他们理都不理。妈的，电杆倒下来怎么不砸着他们？砸死他们才好呢。”
陈伟军犹豫着说道：“这……我不是很清楚，伤员估计不是很重，也许是在建工程吧。”
薛华鼎接过刘平递上的水，喝了一口后，问马敬堂道：“马工，黄矛镇的基站开通后情况怎么样？”
从围在身边人的言谈举止中，薛华鼎发现他们极大部分是看热闹的人。这些事与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们心里反而是希望事情越闹大越好，最好能看到警察朝天开枪，那就好玩：现在的生活有点沉闷，出点事就可以谈论好多天，嘴巴就可以不闲着了。
“那我用一辈子的时间编。”
曾国华惊讶地睁大眼睛，问道：“什么，我们梁股长被抓了？我不知道啊。”
挂了陈伟军的电话又给局汽车队打了电话后，薛华鼎问曾国华道：“那个施工队的黄经理现在是不是在黄矛镇做线路工程？”
“哈哈，他们现在不是不走私了吗？”
黄矛镇附近正在修建一条通往江西的高速公路。在施工地点不远处，我们邮电局的线路也在建设中。今天下午一辆满载卵石的翻斗车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冲出道路撞上了我们的一根水泥电杆，将它撞得粉碎，而且还把电杆上的钢架线拖去好远，不但拖断了附近十几根水泥电杆，也把二个在空中挂电缆的施工队员抛在了地上，二人从十多米的空中跌下，都受了轻伤。
“好的。”曾国华一听薛华鼎出面，心里感到有点高兴，连忙答应了。
薛华鼎摇头道：“不会。砸之前甩开钢架线就是，再说，我们完全可以在他们埋好电杆后而架设钢架线之前，提前做这个破坏性试验。”
薛华鼎问道：“那梁股长怎么被警察抓了？”
不知过了多久，薛华鼎的电话响了，刚一接通陈伟军就急切地说道：“薛局长，怕是你出面才行，派出所的人把我们梁股长扣住了。”
警察到了后也控制不了局面，那些高速公路的人很凶悍。
陈伟军叹了一口气道：“谁知道！我和梁股长刚进去表明身份，要求对方赔偿损失，旁边的警察就二话不说把梁股长扣起来，还说我们是鼓动民工破坏国家重点工程建设。”
曾国华刚才听见了薛华鼎与陈伟军的对话，就回答道：“是的。计划元旦前后进行工程验收。”
倒是前面开车的司机笑道：“不太可能吧。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村长带村民上去了，谁还敢咋翅，灭了他们，哈哈。”
其实曾国华是老职工，自然知道这些，但苦于人手不够一时很难改造到位，所以也就是听着，没有向薛华鼎拍胸口订保证或者说对不起之类的废话。
“那就三千六。”
的士穿过黄矛镇，当他们赶到闹事现场的时候，只见那里已经人山人海了。的士车已经不能再往前开，薛华鼎和曾国华只好给了车费下车步行。
薛华鼎思考了一下，说道：“既然情况都不熟悉，你也不要急。你马上跟安保股的梁股长说一声，请他和你一起到现场看一下，了解一下情况。首先是看看伤员情况怎么样，有问题先送伤者上医院，其他的缓一缓没关系。如果需要我出面你再找我。我现在给汽车队打电话，让他们给你们安排车辆。注意到了现场不要激发矛盾，如果协商不成就报警，不要乱来。”
跟几个人说笑了几句，薛华鼎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局办公室的干事小王看见他回来了就送来了几份文件。薛华鼎苦笑了一下，接过文件开始认真阅读起来。
“是的。其实现在电信大发展，过去的工程占的比重并不大，从现在开始新的都加进去了，过几年旧的加进去还是不加进去问题都不大，它们只占很小很小的比例。主要是让这些使用这觉得输入资料不麻烦，一天半个小时算什么。”
“行，要不让我爸爸找那些走私犯给你带一台好的来。”
看了几处，二人正要继续前行的时候，薛华鼎却接到了一个电话：“薛局长，是薛局长吗？我是陈伟军。”
“为什么要看时间，应该是看功能好用不，完善不。如果我三个月时间编出来呢？”薛华鼎问。
“我们柳工好像问题不大，别人在闹的时候他在旁边看热闹被不知谁扔出来的一根木棒砸中出了一点血。现在被人送到周围农家休息去了。只有那个施工队的小队长伤很重，听说他是这里村长的儿子，他们自己的人在照顾他。”
薛华鼎哦了一声，问道：“不就是一百多元钱吗？砸烂一根让我们看看至少放心些。”
……
“说习惯了，呵呵，我现在就跟爸爸去说。不说了，再见！”
“元旦的时候到上海买一台好电脑。”薛华鼎道。
二人骑车回到局里，陈伟军和安保股梁股长已经出发很久了。
“他们的心黑着呢，在其他地方打小工，一天十二块钱。在这里给他们打小工，他们只给我们八块。晚饭还要在自己家吃，这些建高速公路的人是一群吸血虫。”
“多少钱？”薛华鼎笑问。
薛华鼎大惊，急切地问道：“怎么可能？他们为什么抓梁股长？”
薛华鼎见他知道的情况也有限就没有再问。
“是啊，如果资料不及时输入，整个系统就会无用。我想我们可以从在建工程做起，让随工人员填充这些资料，只要他们有心，一天用半个小时就可以了。更新的话也好办，没有更新电脑里的资料前不容许更改线路和设备。改造项目必须由电脑打印出许可通知交主管领导签字。这样就能保证资料的及时更新。”薛华鼎道。
薛华鼎接过茶杯，笑道：“佩服你个头。还不是今后想偷懒。”
曾国华也跟着掉头，回答道：“看了。很详细，不过实际操作恐怕很困难。估计二天才能验收完一个工程，太费人工了。那么多数据要测，真要是不合格，难道推倒重来？”
这些看客的意见也很容易地从他们的言语中慢慢凸显出来：有同情伤者的、有同情卡车司机的、有对线路施工队受害而幸灾乐祸的，但更多是对高速公路建筑队的狂妄表示气愤的：
那个卡车司机是高速公路建筑队招聘的本地人，家里是穷光蛋，完全不可能承担得了这笔赔偿费用。
陈伟军现在对薛华鼎是言听计从，很爽快地应道：“好的。有什么事我会很快与你联系。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