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肆无忌惮
薛华鼎随唐局长、李副局长坐新桑塔纳出席了这次会议。会议隆重而热烈，与会的政府官员和投资老板都是开心，至少表面上是。
“嘿嘿，这就有言在先。行！对了，我还可以跟你打听一件事吗？”薛华鼎笑问。
“呵呵，回答这么勉强是不是很为难？你可以拒绝。”
“得寸进尺？贪得无厌？”
虽然彭冬梅不要薛华鼎送，但薛华鼎还是送她上了的士才回家躺下睡觉。
“再见。”
“我们每完成一台大哥大的任务可以赚四百元的奖金。”
“好，我给你。我今后再也不收了，你就放过我，行不？警察同志！”薛华鼎笑着从裤袋里掏出那个信封交给了她。
“没有了。只是提醒一下，你们公司购买十几台大哥大的事，您可别忘了。”薛华鼎笑着准备走。
“哦，是这样。我先派人了解这方面的情况。无论我是不是加入你的项目，我都给你一份真实资料。”
“呵呵，你真是大的生意不错过，小的生意也不放过啊。行，我等下跟曲经理说一下，叫他明天到你邮电局找你，我们还要买一批bp机。”老头又说道。
“这个我可做不了主，不过我可以在市局分配的号码内给你选几个好号码。”薛华鼎道。
“你能筹集多少资金？”
三个电杆厂就这么定了下来，对于有多经股、电信股联合签署的水泥电杆定点生产厂家的名单，唐局长只是看了一眼，稍微问了一下陈明军的有关情况就同意了。
在这三家里都只看了看，没有在他们那里吃饭也没有收他们给的礼物。中饭都是在路上吃的，陈明军买的单。
“我的销售主要针对电信机房。就是免维护蓄电池，你能不能利用你的关系帮我打听一下，或者再给我提点建议什么的。”
在新看的三家中属于电力系统的那家最正规、手续齐全、规模很大。
“那就帮你完成四台的任务。”老头虽然不解，但还是很爽快地说道。
“那好吧。”薛华鼎无奈地点点头，心里想：大不了找唐局长甚至姚局长。
薛华鼎忍住笑，点了点头：“是啊。我们……”
“小伙子，这次真是谢谢你。下个月我们就开始生产，正好联上了。”董楠杰说道。
“大约十来台吧。量是少了点，但我们来来往往的客人多，流动的用户也是不少，而且将来驾驶学校建起来后，流动用户更多。前景绝对是好的。”
薛华鼎哭笑不得，心里想：“我跟常曙光屁关系啊，你自己要关照他还让我来做挡箭牌，让我承你的情。现在话都不让我说。”想到维护改革的事，薛华鼎决定在电杆方面妥协一下算了，刚才他也提醒了自己，大家就玩一玩平衡吧，让他在那方面支持自己。毕竟常曙光的电杆厂虽然比电力局的差多了，但比其他的电杆厂却好多了。
“之所以这么顺利还多亏你那三点提示。”薛华鼎笑道。
“选哪种裸机是你们的自由，完全没问题。”薛华鼎点头道。
“你还有点……怎么说呢。”
“应该有几百万吧。”
“哦，谈到生意，讲究的是互利互惠。你能在这个项目中提供什么？”董老头半认真半看玩笑地说道。
“不是。我想生产。”
看着薛华鼎没有说话，李副局长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说道：“呵呵，在不损害局里利益的前提下，我们应该头脑灵活一些。我的意见是把常曙光的电杆厂纳入采购名单，把邻县的那个电杆厂也纳入。还有就是，我们再照顾一下原来的老厂家，虽然孙局长马上就要退休了，我们不能不照顾他的情绪。就把我们看的第一家纳进来，你看怎么样？”
“我女朋友，也就是未婚妻的爸爸是商人。”
“我已经感到了它的好处，至少我现在就已经赚了，真的谢谢你提醒。”
三月中旬安装在天南摩托车公司内的交换机也顺利开通。县委县政府非常重视这件事，县委办公室与天南摩托车公司联系后，决定以县招商引资办公室牵头，在天南摩托车公司召开一个庆祝会。
“那可不？你觉得有销路吗？”
“好的。现在光缆已经到了你们工厂里，只要领导同意，市局把设备搬过来就可以开通。”
薛华鼎奇怪地望着孙副局长的背影，心里默算了一下：按建设计划，全县全年需要五千六百多根十米电杆和近千根更高的电杆，按常曙光的说法十米电杆的毛利就有八十多元，如果加上更高的电杆，平均毛利至少是九十五元，那么电杆的毛利就是六十三万元。现在的电杆大部分是从曙光水泥电杆上运来的，数量几乎被这个厂占了百分之九十。那个私人小厂一个月只供几十根，邻县的那个电杆厂更是被陈明军以距离太远、联系不便为由几乎“闲置”了。唯一庆幸的是曙光水泥电杆厂的电杆质量还可以。
“反正是发财，那么在意那些数字干什么，号码好了骚扰电话也多。”
“合作是长期的，没有你看得见的东西你会下水？你在商海漂浮了这么多年，我算一个商盲，能骗得了你？”薛华鼎道。
“好的。不过，我们电信股是不是有权到这些选型厂家进行不定期的质量抽检？”薛华鼎只好退而求次，相信这样也多少能确保电杆质量。
“吃不也讲究一个风味和情趣吗？您有这么大的公司还能在乎这几个小钱？”
对这个名单，主管多经股的孙副局长也没有发表反对意见。只在之后的某一天，孙副局长在走廊上碰见薛华鼎，他装着随意的样子问了一句：“小薛，今年我们的通信建设任务很重吧？需要多少电缆、多少水泥电杆？”还未等薛华鼎回答，他就走了。
……
“呵呵，那我也要提醒你，把这里的大哥大基站早点纳入你的计划。夜宵再说吧，吃你一次夜宵我亏一笔油钱。”老头也乐了。
“想不到那东西有这么高的利润。”薛华鼎甚至有点后悔没有接受常曙光的拉拢了。不过，这也是一瞬间的事，后来的他还是拒绝了常曙光以各种名义送上的礼物，只陪李副局长、陈明军一起到常曙光联系好的鱼塘钓过一次鱼，提回来几条不要钱的大草鱼让彭冬梅收拾。
“哦，说说看。”
“资金、国内电信市场。”反正是意向性的，真要合作还有很多具体的东西要谈，薛华鼎也就不在乎吹点牛了。
董楠杰点了点头，笑着道：“我提醒你，在马路边埋设的管道将来还大有用处。”
薛华鼎现在工作顺心，家里有了彭冬梅的照顾也是很舒服，与许蕾的关系也在逐步改善。
按一般程序，陈明军所在的多经股提出的选型报告出来后，应该一份交给薛华鼎的电信股，一份交主管领导。电信股接到他们的报告后，单独对报告中提出的厂家进行考察或评估，然后提出自己的意见形成一份新的报告，新报告中明确否决或同意多经股报告中的建议，再交主管领导，主管领导确认二份报告合符程序，在考虑其他一些因素给出指示，批准多经股实施下一步的质量、数量、价格等方面的谈判，最后进行采购。
考察几家电杆厂几天之后，陈明军就拿出了一个选型报告，报告中建议选取曙光电杆厂和临县的那家作为局里通信工程电杆供应商。
“就是为难我也要去想办法啊。你们到市局还不一样是要找人帮忙，我对市电信局的领导认识的肯定不会比你少。事成之后我请你吃……吃夜宵吧。大酒店的东西你肯定吃厌了。”
李副局长收起笑，说道：“我刚才表扬了你，你怎么经不起表扬呢？所有电杆厂你也看了，难道这段时间你就没有考虑好？那就是你的失职了。我知道你心里有点想法。没关系，你的那个熟人，叫常曙光的吧？我同意照顾他。毕竟他的工厂不错，又是我们县城的，距离近、交通方便，我们也有促进地方经济发展的责任嘛。你就不要推辞了，也不要多说，谁没有亲戚朋友？这不违反原则。”
“我也就这点好。我们可以联合起来生产。”
薛华鼎见李副局长态度坚决的样子，他就干脆不说话，只在心里嘀咕：“安华的电杆厂与县里的电力局又什么关系？再说电力局不同意我们挂光缆了吗？他们那二部电话也是按规定交了初装费的。”
“需要你的技术和经验，还有更多的资金、以及其他行业特别是国外的市场，最后加上你的台商身份。”薛华鼎说到这里，还真有点真心实意了。
“呵呵，你还想出了这套歪理。我们就把它作为一笔生意来做，你给我好号码，我就满足你。”
她说起嫂子来语气是那么的自然，话里对许蕾也是无穷的信赖，这让薛华鼎既惊讶又有点哭笑不得。
等彭冬梅自己觉得卫生基本可以停下动作时，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半。她连忙穿回衣服，说道：“我要回去。再见！”
“我在哪里买对你们邮电局不一样吗？都是你们邮电局收话费。”老头奇怪地问道。
“不生产，我们只生产摩托车上的机械零部件。你想采购？”
“呵呵，这个我可说了不算，不过我会向领导建议并派人来调查的。不知你们公司估计有多少用户？”
“半年之内。没有其他事了吧？”老头还是应酬其他人。
“那肯定不行，号码都是市局分配给你们的，好的他们肯定截留了。”
李副局长等薛华鼎坐下后，将陈明军的报告交给薛华鼎，笑道：“多经股做事真是高效率！你看，他们短短几天就形成了一个报告。呵呵，看来我们局里有人才啊。前一段时间一些领导还怀疑我们邮电局的职工，结果怎么样呢？我们局里的职工还是经得起考验的。薛股长，我们要向他们学习啊。”
“不是我怀疑你的经济实力，要生产新式的电瓶投资可不小。这种电瓶都有定点生产厂家，一般人很难打进去的。”
彭冬梅这么辛苦唯一的报酬就是可以在薛华鼎这里舒心地洗一个澡：这里安了液化汽热水器，只要打开水龙头就有热腾腾的热水喷出来，很是方便。
薛华鼎不知道到底是陈明军和李副局长不知道程序还是故意为之，心里讥讽道：“你们也太肆无忌惮了吧？”
“太少了，我还有几个同事。你就好事做到底，四台也是给，十多台也是给，不如全部给了我，让我和我的同事都高兴一下。”薛华鼎无赖似地说道。
李副局长打断薛华鼎的话道：“当然，你、还有你们电信股做的也不错。你们主动对全县维护工作进行了调查，对一些不胜任工作的机房维护人员进行了调整，虽然现在阻力大，调整得不彻底、不完全。这是历史形成的，不可能一步到位。这不怪你们，有些事还是要顺序渐进的。呵呵，好了，其他事就不扯了，扯远了，你先看看这份报告，看完后你就拿出一个意见来，我们特事特办。薛股长，通信建设的形势逼人啊，容不得我们婆婆妈妈了。”
“这个——，我准备安排采购课到安华市电信局去买呢，而且我们准备使用我们自己从海外带来的机型。你们邮电局的机型我们不喜欢。”老头实话实说。
“小子，我们也谈了这么久了，下次再联系？”
“呵呵，总算还有点自知之明。”
“呵呵，实话对您说吧，我们邮电局有任务。我有五台的任务呢，现在才完成一台，还有四台完不成。”薛华鼎笑道。
“因为我看到深圳有一家蓄电池厂家把他们的产品销到了英国，利润是国内的五到六倍。”
“说吧。“
“行，我一定尽可能地说服领导。不过你得帮我一个忙。”薛华鼎点头道。
“呵呵，这就对了。不过，如果三个八要出钱，钱的数目又大于我的酬金的话，你们可得出。您总不至于让我贴钱，是不？”
“这么多？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我不是想打听你的秘密，但我必须知道你的资金来源是合法。”
“呵呵，我还真说不过你了。完成任务有奖吧？方便透露不？”
“你们生产摩托车用的电瓶不，就是启动摩托车的蓄电池？”
“嘿嘿，这……这一说出来，您就会说我小气、吝啬。”
“你那十几台大哥大能不能找我买？”薛华鼎道。
“那就谢谢。”
会后就是自助酒会，这种自己拿盘取吃的吃饭方式让很多人都不太适应。大多数人还是按老习惯取了菜找桌子围坐在一起，只有少数参加过这种酒会的人应付自如，或吃或谈怡然自得。
邀请一些投资商和有投资意向的商人出席会议，以彰显县委县政府为投资商服务的决心和魄力。显然新建成的水泥公路和高技术数字程控交换机被作为展示的重点项目，县政府指定县邮电局要有正副局长和主管电信的中层领导参加。
薛华鼎反对道：“那家也太差了点。我建议将那家属于电力系统的电杆厂纳进来……”
薛华鼎迟疑地说道：“马上就出意见，是不是太快了？”
“你想生产？”
薛华鼎虽然在沿海地区参加开局庆典的时候多次参加过这类酒会，但他还是与自己的领导在一起，没有到处走动。只有当招商引资办公室主任吴明把他这个通信建设的功臣介绍给出席会议的最高领导王副县长时，薛华鼎才离开餐桌。王副县长很和蔼地勉励了薛华鼎几句才走开。
李副局长立即摇头道：“不行！前一段我们邮电局想在他们电杆上挂一段电缆通到天南摩托车公司去，他们都推三阻四，还逼我们给他们装电话。人家这么对我们，我们不去得罪他们就算不错了。”
彭冬梅也没有古板地要他退回去，麻利的把它们剖肚洗净腌了起来。有了彭冬梅的收拾，房子干净了、薛华鼎的衣服整洁笔挺了、饭菜也是没说的。她基本上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二人也是以兄妹相称也以兄妹之礼相待。
“呵呵，跟我做交易？可以，你说吧。”开朗的老头笑道。
“呵呵，那倒是。既然你有了市场和资金这二样主要的，还要我做什么？你完全可以自己生产，逐步扩大规模。”老头也顺着薛华鼎的话随便说道。
之后陪副县长在一起的天南摩托车公司老板台商董楠杰端着酒杯邀请他到安静处谈话。
“严肃点，你以为这是小事？哼！”彭冬梅把钞票抽出来看了看就把它们放回去，然后揣进自己口袋，背转身偷偷笑了一下继续干活。
“哦，你眼界很广嘛。还没有起步就考虑国外了。”
“呵呵，果然我没有看错你。对，就要有这个工作态度！积极主动，不但你们电信股要不定期地上门抽查，而且还要到工地现场进行不定期地抽查。必须保证每一根电杆是合格的，我这里授权给你，只要发生了电杆质量问题，你可以立即停止那家的供货权。”李副局长很开心地大笑。
“呵呵，你也直爽得可以。你们县里能有什么好号码？只要你能让我选好的号码，我就全部给你，出钱也行。”老头提出了一个要求。
“呵呵，你还真舍得请啊，理由又这么充分。一顿夜宵几十元钱，我让司机开车到你请客的地方回来汽油费都不止这个数。”
“没意见吧？没有意见，你就在报告上签署你的建议。等下向唐局长汇报。这是我们的第一次采取将建议权和否决权分开进行的集中采购，一定要搞好，为将来的材料采购权收上来积累经验。”
“呵呵，你简直就是我的财神爷，一个bp机我们可以得一百元的奖金。都来我这里买吧，我恭候他的光临。还可以再请你吃一次夜宵。”
“是，是，三个八的尾数要花多少钱我们出多少钱，不要你拿一分钱出来。这行了吧？”
第二天薛华鼎随陈明军和小张又跑了三家电杆厂，李副局长因为要与唐局长到市局开会就没有去。先看的一家是属于电力系统的电杆厂，然后到安华市一家电杆厂和临近县的一家电杆厂。
但是，陈明军并没有交报告给薛华鼎和他的主管领导孙副局长，只是将报告交给了李副局长。李副局长接到陈明军的报告后，就把薛华鼎直接喊到他办公室，当面询问薛华鼎的意见。
“你倒是厉害。十几台大哥大可以赚四五千元，竟然只请我吃十几元的夜宵。”老头说到这里，拍了拍薛华鼎的肩膀道，“跟你聊天真是开心啊。只要能为我们解决一个尾数为三个八的号码，其余的就在你们县里解决吧。”
“这也要你下决心去做啊。现在我们旁边的驾驶学校正在征地，不久就要开工，你们邮电局能不能再在我们这里建一个移动基站？”
“你不骗我？”老头显然也不是好唬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