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魔炮
距离西斯廷二十米远的雪地下面，两个声音在议论着：“大人，看来根本不需要我们出手啊，这个小镇太弱小了。”
老约翰带着几十名村民，挥舞着火把大声呼喊，才把那头魔兽吓跑，看到当时朋友的妻子哭天喊地的倒在地上，老约翰心里突然一动。
“步兵居中，骑兵两翼冲击，杀！”
盖亚漠然，来自上一世的记忆，让他对在战争之中杀害平民的事前格外愤怒。这些人或许是妻子母亲女儿，或许是丈夫父亲儿子，他们很有可能是别人的依靠，是一家的支柱，杀人者可以漠视，但是被杀者的亲人，却会迎来天塌地陷一样的灾难！
侍从们很熟练的打开箱子，从里面搬出一个个炼金零件，熟练地组装在一起。很快三尊弹射抛石机就组装完成了。
莫拉莱斯那颗漂浮在雪面上的俊俏面孔露出了一丝笑容：“谁说不需要我们动手？让弟兄们准备好了，很快就轮到我们登场了……”
中央的步兵，则稳扎稳打，前面是盾牌战士掩护，后面是长枪兵，一杆杆黑色的镔铁长枪直指天空。最后面，弓箭手挽起长弓，遥指向天，一松手。
银魂露出一个春风般和讯的微笑，随手拔出一枚匕首，在手中挽出一团精光四射的刀花，残酷下令：“让弟兄们去准备吧，就说我莫拉莱斯保证，这会是一场痛快地杀戮！”
“大人。”门帘一掀，副手走了进来：“已经五天了，我看不如我们直接杀进格陵兰吧。这几天，我们已经杀了七名无意闯进营地的外来人了，这些人失踪的时间长了，难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我们藏不了多久的。”
“除了阿伦多，我要格陵兰，鸡犬不留，杀！”
他来自工业大生产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全世界几乎使用者同一套工业标准。因为在某个国家生产的零件，很可能要运到另外一个国家，装在什么未知的设备上。所以标准非常重要。
“是！”
想到即将要给老婆做一顿美味的雪鸡汤，一边小床上的小东西张牙舞爪的乱动，嘴里咿咿呀呀的叫着，老约翰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父亲和丈夫的陶醉笑容。
“轰！”
“西斯廷的人？”莫拉莱斯皱了皱眉头，思索了一下。辛普森点头道：“没错，莫多现在几乎已经成了不设防的城镇，我已经得到了可靠的消息，西斯廷将所有的战士都抽掉走了，已经离开莫多七天了！”
几十只长箭划出致命的弧线落进了小镇内。
他的运气不错，不仅猎到了两只雪鸡，还找到了一个雪鸡窝，从里面掏出来八个雪鸡蛋。这可是好东西，要知道在魔渊，饲养家鸡的成本是很高的，因为这些畜生可是要吃粮食的。所以鸡蛋绝对是贵族才能享用的美食。
西斯廷眼中寒光大放，猛地站了起来：“混蛋，真是这小子！”
……
盖亚的眼神越发冰冷起来，他不再多说，毅然决然的转身，往右翼的阵地去了。
一颗炸燃弹在狂奔的盖亚身后一间民房内爆炸，气浪席卷，火焰纷飞，民房一瞬间被摧垮，盖亚被爆炸的力量震得猛然一个踉跄。
六个月以后，她成了他的妻子，老约翰很满足，就算是被周围的朋友们调笑的时候，他也总是红着脸微笑回应。
……
“杀！”
安切罗身边，沃顿和埃杜一起走上来：“放心！”上一次的战斗，让他们信心暴增。
……
“滋……”
盖亚没有时间多说，一把抓过安切罗：“正面，交给你们了！”
这种弹射弹射，不但需要的操作人数少，而且射程更远，威力更大，体积更小。更加利于军队使用。
漆黑的战刀一挥，在他身后，十几名侍从从马车上搬下来一些大箱子。这些侍从并没有算在战斗人员之内，不过他们对于战场的影响，是不可小视的。
盖亚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真想看看它的威力啊……”
两人几乎又是同时问道：“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希思黎猛然醒悟过来，抓过盖亚手中的金色长枪挥舞一下，点了点头道：“它比记载之中沉重的多，看来已经吞噬了一头巨兽的血液。”
据说年轻的时候曾经出去给别人做过马夫，也算是有些见识的人物。他很乐于助人，附近的邻居谁家里有点事都要请他帮忙，盖房子、挖地窖，都少不了他。老约翰从来不要报酬，只要有一顿饱饭，几口老酒就成。
西斯廷无奈坐下来，烦躁道：“救走阿伦多的人显然不是格陵兰的人，到底是谁？就算我们杀进格陵兰，找不到阿伦多也没用啊……”
老约翰兴奋地将雪鸡蛋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然后用草绳将两头雪鸡一串，挂在肩膀上，美滋滋的往回走了。
而不是像魔渊中那些所谓的天才炼金术学徒，可能几个零件制造的相当出色，但是整体组合在一起的时候没往往因为误差过大，而根本不能拼接起来，最终导致失败。
盖亚却看出来正面的步兵不凡，至少不是雷洛的那一百名废物能比得了的。他朝阿伦多招招手，轻声说道：“你多照应着他们一点。”
西斯廷一声冷笑，嘴角下扯，面对着格陵兰，他打心眼里瞧不起。
可是盖亚并不觉得自己观点错了。
高高坐在战马之上的西斯廷，拔出漆黑的战刀，遥遥一指格陵兰。
骑兵从风雪之中冲了出来，呼啸而过，毫无人性的践踏着老约翰的尸体。跑在最前面的西斯廷面容冷酷，根本看都不看地上的尸体，那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副手小心翼翼：“大人，我们……”
“吹号角，杀！杀！杀！”
“大人！”突然有人来报：“领主大人，咱们派去格陵兰拦截阿伦多的人送回来消息了，他们白白在冰天雪地里守了五天五夜，阿伦多早在他们之前就进入格陵兰了，今天早上他陪着盖亚那个小子巡视领地兄弟们才发现的……”
四十多岁的老约翰终于娶上老婆，是隔壁的寡妇邻居，她以前的丈夫是老约翰的酒友，没想到在一次外出打猎的过程中碰到了厉害的魔兽，村民们找到他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条腿了。
而在魔渊内，这方面的意识显然要差得多，毕竟手工生产，是没办法和工业生产相比的。
……
西斯廷也同时看到了盖亚，他狞笑一声，漆黑的战刀猛地一拍胯|下战马，朝盖亚杀了过去。
说完，希思黎双腿一夹胯|下站马，带着部下冲了出去。
“那当然最好，不过，嗯……那是什么东西？”
希思黎七人虽然强大，但是七个人对付一百名骑士，差不多已经是极限了。盖亚不能再对她们有别的要求。
就在这个时候，狂风之中传来一丝声响，他有些疑惑转头看了一眼。暴风雪在天地之间肆虐，一片茫然白色，什么也看不清楚。
……
别的不说，但从炼金术来讲，魔渊内的炼金术师，对于每一个零件的标准肯定没有盖亚执行的严格。
“啊……”
浑厚的魔牛角声响起，镇外的敌人一阵唿哨，骑兵怪叫着，像一群雪白的魔鬼一样飞速冲向格陵兰。
西斯廷一剑挥出，三米长的斗气剑芒嘶啦一声将巨大的帐篷撕裂，狂风魔鬼一般将帐篷车上天空撕成了碎片。
……
利用炼金术制造的弹射抛石机，改变了古老的抛石机原理，利用金属的弹性，配合着风系魔法，能将巨石射出百米之外。
盖亚头皮发紧，猛然抬头，远远的怒视着西斯廷：这些人有什么罪过？为什么要成为你的愤怒的牺牲品？你又有什么权力，随意得终结别人生命？既然如此，你的生命也随时可以被别人终结！
“传我军令，全军袭杀格陵兰，除了阿伦多之外，血洗小镇，片甲不留！”
他一伸手，探进了虚无之中。将图谱空间中，那一只得自雪侵冰湖的长枪取了出来。
他身边的马弓手收好了弓弩，侵略者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刚刚粉碎了一个温暖家庭的幸福梦想而觉得愧疚。
镇外，马蹄翻飞，飞速的骑兵很快就冲过了一半的路程。希思黎从一边抽出自己的骑士枪：“左翼的骑兵见给我们了。”
“啊！”
希思黎和巴迪一起变色：“通古斯巨岩魔枪！”
莫拉莱斯摇头：“我可不是嫁祸，我只是想帮西斯廷一把，而且做了好事不留名罢了。”
盖亚跳上仿造魔炮的顶端，在一个刻有数字的金属轴上转了两下，咔嗒一声，密码锁打开——这是盖亚的设计，如果没有密码，根本没办法完好无损的拆开这门魔炮，这是为了防止这东西万一落尽敌人的手里——密码锁背后，是整个魔炮的核心结构，布满了各种各样的魔力导线，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空格。
盖亚抬起头仰望茫茫天空，心中默想道：既然天不降罪，那就由我来惩罚吧！恩情与仇债，俱会还报！
“用它吧。”盖亚说道：“它早该属于你。”
阿伦多一直在疗伤，没有出门，直到今天盖亚出关，阿伦多的伤也好了，才陪着盖亚巡视领地，被潜伏在外面的人发现。
“多谢城主大人提供的情报。”莫拉莱斯一个标准的骑士礼，似乎他不论什么时候，都这么彬彬有礼，在礼仪上一丝不苟。
阿伦多回来的不巧，就在他回来前一个小时，盖亚和巴迪闭关炼金。
告别了辛普森，莫拉莱斯和副手走了出来，莫拉莱斯大步向前，副手连忙追上来：“大人，这个消息对我们有什么用？”
莫拉莱斯和副手的实力远在西斯廷之上，就算是这样潜伏在他身后二十米，西斯廷也毫无所觉。百人团的暗海府兵埋伏在几英里之外，在这样的暴雪天气里，根本看不到他们的踪影。
“装炸燃弹！”西斯廷残忍的命令道：“我要让格陵兰变成一片火海，我要让他的子民，永远后悔追随这样一位领主，烧，给我烧光它！”
“呜、呜呜……”
在格陵兰的右翼位置上，盖亚一个人高高的站在一架奇特的马车上。寒风呼啸，卷起他的黑发，盖亚满脸寒霜，浑身散发着一股凛冽的杀气，仿佛魔神附体，让人不敢直视。
阿伦多并非没有见识的乡下铁匠，他很清楚炼金的过程是不能够被打断的，因此甚至没有让人通知正在帮忙搬运材料的儿子安切罗，而是找到了斯特朗和希思黎，让他们小心戒备。安排好一切之后，才去医治自己的伤势。
自己杀了西斯廷的儿子，他来找自己报仇天经地义。可是如果连累其他人，那就天理不容了！
希思黎说完，拨马要走。盖亚突然喊住她：“等一下。”
炸燃弹再一次填充，坐在战马上的西斯廷似乎是自言自语，似乎又是在给是侍从一个指示：“大概在发射两次，骑兵们就能冲进格陵兰了。剩下的杀戮就交给他们……”
在他的前方，是百人精锐的骑士团。百匹战马一起奔跑，带着寒风和冰雪碎末，宛如一道白色巨龙，冲过了雪原，扑向渺小的盖亚，要将他一口咬断。
莫拉莱斯的脑袋无声无息的伸出雪地，远远的望着格陵兰。
他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一道道蓝色的魔法电芒在魔炮上蹿动，整个魔炮仿佛活起来一样。
三道火焰流星飞了出去，落尽了格陵兰，一片爆炸声中，火光四起。听到百米之外的格陵兰传来一阵阵尖叫声，西斯廷满意的点了点头，冷酷道：“继续！”
“这小子是怎么回事？”莫拉莱斯有些好奇。
核珠刚刚落进那个空格，就听见哗的一声，空格周围涌出来一片淡淡的蓝色光芒，迅速的凝结成一片晶体，将核珠稳稳地卡住。
很快精锐的步兵追了上来，三百名战士，还远达不到千军万马，大地奔腾的场面，不过面对着前面在风雪中，虚弱的蜷缩在地面上的格陵兰，西斯廷眼中是一片残忍的死光。
但是盖亚的这种最大努力控制误差的做法，在一百多个零件组装的过程中体现出了巨大的优势，因此原本各个零件相对而言都平淡无奇，可是组装在一起，却能够发挥出一个十分出色的整体效应。
……
又过了九个月，他的女儿降生了。女儿上下来的时候，和老约翰一样有一张红脸。老约翰宽阔的臂膀抱着那一团小东西，心里像喝了密一样的甜。
西斯廷烦躁的在帐篷里走来走去，低着头盘算着到底应该怎么做。现在是关键时刻，可能一步走错，自己就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而活命的机会，只有一个！
几声惨叫响起，盖亚脸色一变：“不是已经下令，让所有的人都躲进房子里面吗？”斯特朗无奈道：“镇子上很多人的房屋，根本抵挡不了这种强弓……”
因为聚集在格陵兰的冒险者越来越多，一些见习的治疗魔法师也在这里积累经验，顺便赚取金币。阿伦多在斯特朗的安排下进行治疗，尽管那些见习魔法师的实力不怎么样，但是五天下来，伤势也基本上好了。
副手由衷点头赞道：“大人英明！”
副手一怔，莫拉莱斯解释道：“难道你想一直呆在这能冻掉人脚趾头的荒凉之地？咱们找不到证据，就没办法向长老们交差。索性借这个机会干掉盖亚，既能交差，又不会让西恩迁怒于我们，一举两得……”
格陵兰小镇内，早已经发现了外面的敌人。盖亚带着自己的全部武装力量正隐蔽在镇口内的一幢房子后面朝外面张望。
阿伦多吃惊的看着盖亚：“大人，您、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要独自去面对右翼的敌人骑兵？”
西斯廷的部队，以骑兵为主，两翼各有一百名骑兵，中间是一百名步兵方阵。
“继续！”西斯廷一声大吼，正在期待着炸燃弹落进格陵兰的效果的侍从们吓了一跳，赶紧继续装弹。
就在这个时候，西斯廷突然看到了一件很奇怪的东西：“咦，那是什么？”
刚抬起脚来，“嗖”一只狼牙利箭从他的胸口上冒了出来。老约翰怔了一下，难以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一瞬间脑海中闪过妻子和女儿的面孔，身躯却无力的倒在了雪地之中。
白磷和硝石为主要原料的炸燃弹被填充进了弹射抛石机，侍从们看了西斯廷一眼，后者手中的黑色战刀，毫不犹豫的落了下去。侍从们一拉杠杆：嘣嘣嘣！
“停！”西斯廷望着茫茫雪海之中若隐若现的格陵兰小镇，勒住了战马。“等一下后面的步兵。”尽管他心恨不得马上冲进去把把那个小子揪出来碎尸万段，却也知道军队协作的重要性。
暴风雪中，这些平日里机灵无比的畜生，听不见、看不清、飞不起，很容易就能捉到。老婆生产之后，身体一直很虚弱，是该打点野味补补了。
在他身后，二十名弓箭手又是一轮齐射。格陵兰的房屋，大部分都是泥糊的茅草屋顶，根本无法抵挡这种军中利器。当场又有数人中箭身亡。
“呼呼呼——”
或许正是因此，他一直很穷，不过那又怎么样，他过得很快乐。
胡子拉碴的老约翰其实在格陵兰很有人缘。
恐怕没有人能够十分准确的界定，这整整一世的记忆，是多么珍贵的财富。
本来阿伦多虽然提前半夜出发，但是他身上有伤，是跑不过那些追来潜伏在格陵兰外的战士们的。可是那些战士半路上遇到了一阵古怪的阴风，迷路了，比阿伦多晚了片刻赶到格陵兰外面。
吃了这些雪鸡蛋，老婆的奶水应该够那小东西吃了吧——老约翰面带微笑的想着。
盖亚的脚下的仿造魔炮慢慢的亮了起来，用双头鳗皇的核珠作为能源的仿造魔炮放出了一片血色光芒，那核珠的能量第一次被催动，竟然有一道十丈长的血焰冲天而起！
“在冻土荒原，西斯廷还能仇恨谁？”莫拉莱斯笑了：“肯定是抢了他的生意的格陵兰。”
盖亚心中下意识的严格把关自己的零件标准，误差绝对不能超过半个毫米。
炸燃弹弹射出去，白磷和空气剧烈摩擦，很快就燃烧起来。三团脸盆大小的火球，流星一样朝格陵兰坠落。
副手似乎有些明白了：“您是想，灭掉格陵兰，然后嫁祸给西斯廷？”
盖亚取出一枚双头鳗皇的核珠，轻轻放了进去。
西斯廷一剑在手，暗红色的斗气光芒肆意冲撞，宛如一尊魔神，副手被强悍的气势逼出去三米。
“呼”的一声，一块烧焦的尸体从天而降砸在了他的前面。那是一个七八岁大小的男孩的尸体，已经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了，脑袋的一半不见了，身体从左键到右腿都不见了，只剩下一截小小的躯干和一只被烧焦的手臂！
……
不过，让阿伦多有些奇怪的就是，西斯廷怎么会忍住五天不发动攻击。他却不知道，西斯廷根本就不知道他已经回到了格陵兰，因为那个强大的刺客，西斯廷一直以为有什么别的强大势力，也盯上了这个共生矿脉。因此，才让格陵兰有了这宝贵的五天喘息时间。
盖亚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不，我要在右翼，送给西斯廷一个小小的礼物。”他突然抓了抓脑袋，看向了希思黎手中金光四射的通古斯巨岩魔枪：“或者我说错了，我们要在整个战场，给西斯廷一个小小的惊喜！”
大雪已经下了一个星期了，到今天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老约翰早上决定出去碰碰运气：雪鸡已经饿了一个星期了，肯定已经忍不住要冒着风雪出来找吃的。
不过在场的其他人却都是一流案的冷漠，显然在魔渊，这种事情再平常不过了。
战马不懂的避让，他们狂风一般卷过之后，后面跟上来的步兵只看到雪地上一滩血泥，纷纷恶心的避让，绕了过去。没有人注意到，血泥之中，还夹杂着一丝黄色，那是八个破碎了的承载着父亲希望的雪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