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我是谁
却想不到有一天,我也生活在一个虚拟的故事里,更可悲的是我不但出了远门,还飞驶几千里,却仍然生活在一个虚拟的世界里。
车子转进一个大院,门口戒备森严的士兵,红墙红瓦的房子,茂密的树林,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需要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今天的我是怎么了,怎么变得如此多愁善感。
我突然想起那些被我杀死的山地居民,他们在家中过着平凡的日子,却不料祸从天降,被我的闯入打乱了平静的生活,我杀死了他们,用刀,一刀一刀地砍死了他们。我突然能感觉到他们内心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
他仿佛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世界上平空的多了一个人,他力大无穷,他身手敏捷,只是他的智力并不高,只是他记不起自己的以前。他对所有的人出言不逊,却从来没有动过手,他只是在保护自己,他害怕别人伤害自己。
我想笑,我放声大笑,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我不是不能感觉到里面的诡异,我只是在回避,回避自己往自方面想。
当宋涛扑向女怪物的同时,我就知道,他很难活下来,他是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别人的生命,我不是想不到,只是不愿想,不敢想。
“还好,你小子命大,还活着,你嫂子一直担心你。”他坐下来说的第一句话,我的心里突然一阵感动,几年来,师嫂对我的关怀爱护历历在目,那种感情应该是伪装的。他没有看我,而是用埋怨的口气:“你这次回来,怎么不看看你嫂子,她一直在埋怨,埋怨我不该把你带入这条路。”
我甚至可以想到,吴漱雪,四姑娘为什么会喜欢我?她是天下第一家群雄的首领,他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人物,我自问自己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能够吸引人的青睐,可是吴漱雪,四姑娘都是最优秀的女子,就如母狮子接近一头羚羊,绝不是爱上了羚羊。
我身边的白法海闭着眼睛,似乎陷入了沉思,他在思考着什么,是自己还是别人。
以前看过美国的一个电影,金凯瑞主演的《楚门的世界》,在楚门从小长大的世界里,一切都是演员的扮演的,他的父亲,他的母亲,他的爱情,所有的人都知道楚门生活在一个虚构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不知道。
宋涛是个很特殊,很神秘的人,他记不得自己以前经历的事,他出现时已经十几岁,在山东的一个小镇里流浪,而他的记忆也是从那里开始的。他没有父母,没有亲人,甚至没有名字,没有出生证明,没有档案。
于是我收敛了笑容,我很轻声,但很坚决地问他:“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我叫什么名字,我是谁,还有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真的叫朱天伦。”
我抬起头,望着陈世安:“我想知道,我是谁,你能告诉我吗?”陈世安一愣:“老七,你怎么了,你不会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我想起蓝月谷那个老太太说的话,我迟早会入魔,可是我现在已经入魔,我对鲜血的渴望,对别人死亡的愉悦,还有那种杀人后莫名其妙的快|感。
有人轻轻地拍了我的肩膀,我抬起头,整个车子上已经空无一人,只有陈世安一个人,他站在通道中间,静静地看着我。
今天的朱天伦瘦了许多,他并不是如唐诗一般的大胖子,但做官做久了,也是脑满肠肥,今天的他明显瘦了,而且脸上有了一个疤,只是这个疤让他看起来更有魅力一些。
可我,竟然有许多江湖大佬关注我,没有任何考验和考核,就加入到神秘的外勤组,成了九龙会金老爷也想招揽的人,我甚至可以联想到,朱天伦师兄为什么会对我一直格外照顾,毕业后当我找不到工作时,他托关系让我进的山城博物院。
陈世安还是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你想见朱院长,那好,我给你安排。”他说话算话,十几钟后我见到了朱天伦。
我想起我做过的梦,一个个奇怪的梦,想起那些戴在我手上一个个消失的戒指,还有那神秘的白衣人,何笑他们禁锢我,研究我,这一切我都没有在意过,在生死存亡的追逐中,这一切都只象一个小插曲,可联系起来,却多么地不可思议。
记得当时看电影时,燕语哭的很厉害,回到学校还在哭,她说楚门好可怜,生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里,我还安慰她,那只是电影里虚拟的一个环境,楚门只要出趟远门就会知道自己生活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
我没有掉泪,我只是一片空白,我见识过了太多的死亡,自己也几次与死亡擦肩而过,自己也制造过别人的死亡。可当死亡降临到曾经和自己一起奋斗过的战友时,我才真的明白,它是多么地可怕,多么地不可阻挡。
他的声音格外的真诚,我有些感到,甚至想像以前那样,把心中的话告诉他,可理智告诉我,不能再轻易的相信他,我想知道答案,想让他一个一个解答我心中的疑问。
我虽然自命自己很优秀,一米八的个子,身手矫健,长的还说的过去,有着双学士,可这些放在乡里教小学初中,哄哄那些未涉世的小孩子还行,在那些世家眼里,我这样的人就象树林里蚂蚁,没有人会在意你的存在。
我全身已经被汗湿透,我抬起头望着这个熟悉而陌生的男人,我一直想不明白,我这样一个平凡普通的人怎么会进外勤组,这些人中我是最没有特长的一个,也没有经验,可我突然间仿佛寄千百宠爱于一身,九龙会着意接纳我,山西龙家也和我拉上了关系,还有天下第一家。
他的口气也有些伤感:“也许她是对的,我不该带你走上这条路,我只是看你太萎靡不振了,想着外勤组的工作有些刺|激性,想让你换个环境,重新寻找生活的意义和勇气。”
我没有接他的话,只是紧紧盯着这个中年人:“我想见朱天伦,如果他真的叫这个名字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