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同里的美女
我不由想起那个洞里干枯的尸体,在幽暗的洞穴里和一只黑犬相伴,苦守六年等候的一颗珠子,这个珠子如今就藏在我身边,我真的想见见那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有如此吸引力,或是那是怎么样的一种伤痛,让他宁愿承受如此的惩罚。
房子里的灰尘很厚,看来真的很久没有人来过,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破旧的书桌,而床一头没有了床腿,是用几块大青砖垫的,这个住所,真的难以和龙游江这个名字联系在一起。我的心酸,酸的直痛,龙游江和我虽然并没有交往,但他武艺之高,具可以惊世骇俗,但他甘愿过这种贫贱的日子,只为了守护心中的女人,这该是何样的坚忍。
他指着平房,这两间房子一件原来堆放打扫卫生的工具,另一张房子就是疯道人的住室,他平常吃住都在这里。门上的锁锈迹斑斑,恐怕就算有钥匙也打不开,但那门已经残缺了一半,我抬起腿,还没用力,门就轰然倒地,扬起的灰尘呛的人眼泪直流。
我拿出紫微珠,在幽暗的房间里它放出最迷人的光辉,路丹枫的笑容在一点点收敛,她嘴唇紧紧抿在一起,把珠子拿在手中:“这就是紫微珠,世界上竟然真有紫微珠,他还真的找到了紫微珠。”
我不敢相信,一个已经六十岁左右,受尽了人间苦难的妇女怎么会如此美丽,她那种历经沧桑的淡定,让我感到一种压力。“老板,你有什么事吗?”她已经看出我并不是来买东西的,依旧淡淡地问道。
同里古镇是中国六大十镇之一,风景优美,镇外四面环水,镇内由15条河流纵横分割为7个小岛,由49座桥连接。镇内家家临水,户户通舟;明清民居,鳞次栉比;宋元明清桥保存完好。它以小桥流水人家的格局赢得“东方小威尼斯”的美誉。
我的运气极好,没花多长时间就在祠堂后面一间老字号的粽子铺里知道了她的下落,房子拆迁后,她搬到同里古镇,在那里开了一间卖刺绣的铺子。我不敢怠慢,又奔往同里,可是粽子铺里的老板并不知道她开的商店的名子。
我突然感到口干舌燥,只得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才思路清晰起来:“请问你是路丹枫姑娘?”那个女人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转瞬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路丹枫姑娘,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人叫了?”她仔细打量着我:“老板,你是那位?”
我愣了一下,只好如实回答:“是的,龙前辈已经不在人间了。”我在小心地寻找着合适的词语。路丹枫依旧很平静,只是她的身躯在轻轻地颤抖。过了有一两分钟,他恢复了淡淡的笑容:“我有些失礼了,还是请先生进屋里坐吧?”
看见有客人过来,她站起来,热情地招呼我。我仔细打量着这个女人,她满头白发,脸上写满了沧桑,但她的眼睛是那么明亮,她的五官是那么精巧,岁月留下的痕迹虽然吹淡她的青春活力,但她依然给人高贵、美丽的感觉。
果然,我问第一个商铺,他们就知道我要找的是谁,路丹枫大家都叫路姨,在大家热情的指点下,很容易在思本桥旁边找到了她的店铺。还有两天就是春节里,但同里的游人并不多,只有一个老年妇女坐在店铺里面,无聊地看着电视。
我有一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按这个道士说的,龙游江已经离开最少七八年了,大部分人都记不得这个人了,怎么会有东西还放在这里。我半信半疑地跟在道士后面,去了那里我就全明白了,心中也不由得有些酸楚。
镇子并不小,但卖刺绣的店并不多,所以事情很简单,龙游江如果活着,年龄应该在六十岁左右,那么路丹枫的年龄也不会小很多,况且我知道她的姓名,还知道她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傻儿子。
在一个跨院里,有一处老厕所,厕所上面的瓦已经掉光,墙壁上写了个大大的拆字。
他冲我笑了笑,熟练地去关门,收拾东西,我有点疑惑,这小子正常的很,怎么会说他是个傻子。在同里的门店都是上下两层,下层做生意,上层住人,这座楼的二层收拾的非常干净,也很雅致。
我不知道我该不该说出自己的名字,但我要她相信我:“我叫宗家老七,受龙游江前辈的委托来给前辈你送一件东西。”路丹凤依旧在笑,但他的笑容里有了一丝凄凉。“龙游江,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在厕所旁边有两间平房,整个房子和厕所一样老,墙壁上的裂缝可以塞进一个人的手指,整个院子被人种上了菜。道士向我解释道:“这里前几年就要拆的,祠堂改成景区后,经营的并不景气,一直就被搁置了。”
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可关注的物品,都是一个人的日常用品。可是道士也不知道疯道人的老相好在哪里,只知道原来就住在祠堂后面的巷道里,后来城市拆迁,便搬了出去。我告别道士,离开祠堂,去找那个让龙游江魂牵梦萦的女人。
他扭头喊了一声:“虎儿,过来关上门,别让人叫来,我要和你兄弟说两句话。”里面有人答应了一声,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走了过来,古铜色的皮肤,乌黑的头发,一股英武之气由内及外散发出来,他走的每一步都虎虎生风,我虽然只看过龙游江一眼,但我一眼就能看出,这就是他的儿子。
他的语气里我听不出一丝丝喜悦,我不知怎么回答才好,我也真的不知道它是不是紫微珠,只能点头,路丹枫笑了起来:“真的辛苦你千山万水把他送了过来。”她目光流盼看着珠子,仿佛是在对我说也仿佛是在对自己说:“他曾经告诉我,把这个珠子磨成粉喝,不管多么老的人都会恢复昔日的容颜,不论多重的伤都会治愈。”她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畅快,但我能看到她在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