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哥哥可以
醒来的那一刻，小腿的痛感倒是没那么强烈了，只是方嫃的呼吸还有些不平稳
严枫停推门而入，跟在他身后的是家庭医生，来查看女孩的状况。
所有检查完毕之后，严枫停注意到了方嫃的心不在焉，医生退出房间，他坐在她的身边，微微皱眉。
“怎么流了这么多汗？”
严枫停的指尖轻轻触及方嫃的额角，那些都是冷汗
如梦初醒，未曾解脱的恐惧 。
女孩抬眼看向了他
“我必须回家”
严枫停本以为女孩会向他诉苦，求救，抑或是发发委屈，可那一刻，所有恐惧占据方嫃的心脏的时候，她只能说出这句话。
她必须回家。
她必须接受这个命运。
严枫停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的目光定格在了女孩的苍白的唇上，只是一夜而已，便失去了血色。
惊魂未定。
“为什么？”
他微微皱眉，他不要太清楚那个家里有些什么。
他甚至可以猜测到，方嫃受伤的原因。
“不是你”
“那个人不是你”
方嫃紧紧地抓着床单，脑海里不断浮现着昨夜的梦境，情绪一下子翻涌至心头，泪如泉涌
严枫停愣住了。
“所以”
严枫停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他眸子里淡淡的光黯淡了不少，眼眸低垂，嗓音的沙哑，也在此刻似乎增添了意蕴。
他不是不明白方嫃的意思
只是，他不想接受这个现实。
人们无数次都祈求重来，祈求美好，祈求未来，可是真的有人会这样幸运吗？
幸运到，只要以为自己改变了，上帝就会看到。
人性本恶，命途也是如此。
方嫃重新回到那个称之为家的地方的时候，只有林知秋一个人在等着她。
方嫃远远地就可以看见他坐在客厅的身影，即使她无数次告诉自己，那一切总会过去。
可方嫃看见他，面对他的那一刻，还是胆战心惊。
方嫃坐在轮椅上，他站着看向女孩，淡淡的笑，眼里，是不可说却又太熟悉的情绪。
“小嫃？”
他的愉悦，从上翘的尾音就可以察觉出来。
女孩避开了他的目光，视线不自觉地就瞥向了挂在阳台上，那件沾染着鲜血的衬衫
紧张感就更加浓厚。
林知秋注意到了女孩的视线，他挡在了她的眼前，微微俯下身子。
“我以为，你还要再躲哥哥一段时间。”
他蹲了下来，手心离方嫃受伤的小腿只有几公分的距离。
如果他此刻愿意，他可能会将女孩的腿掰折都是有可能的
他的手轻轻地触及了女孩的腿，离她的伤口不过咫尺，他笑着看着方嫃，像是一个正在欣赏自己画作的恶魔。
“现在，还疼吗？”
明知故问，似乎一直是他喜欢的挑逗方式。
方嫃极力压制着心头那股翻涌的恐惧，微微低下头，深呼吸
“哥”
女孩唤出了那个让她自己都觉得恶心的称谓。
林知秋微微一愣，他的手顺着女孩小腿的弧度，在渐渐往下，朝着伤口处探去
他仿佛这一刻，在猜测女孩会说些什么。
毕竟，她这张小嘴，只有在求饶的时候，才会说出这么悦耳的话音。
“嗯？”
“我”
“我们”
方嫃死死地攥紧了手心，指甲陷进她的皮肉里，在时刻 提醒着方嫃的理智。
“结婚吧。”
方嫃曾经想过无数个画面，她向他提出结婚的理由，铺垫，原因
以及自己欺骗他时该有的情绪。
可是真正到了要说出口的那一刻，大脑一片空白，方嫃欺骗不了她自己。
她怕他，她厌他，那些都是无法掩饰的。
最后，便只能说出这几个字。
林知秋听到女孩的话的时候，手上的动作停滞了。
他似乎从来没想过，她会说这些话。
或者说，在他将近25年的光阴里，他未曾设想过任何人会对他说这句话
他是愣住的，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的情绪应该是如何。
他抬起头，只觉得有一种冲动，是想要将她深深地嵌入怀里，藏进最贴近心脏的内里。
可林知秋不是傻子，他知道她说出这句话，一定有目的。
林知秋忍住所有不该有的冲动，松开了放在她小腿上的手，打量的目光游走在她局促不安的面颊上。
“你确定？”
他还是笑着的，只是神情比之前都要冷。
因为他知道，她不是真心的。
女孩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你想从哥哥这里得到什么？”
林知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方嫃，又是那样压迫性地将女孩嵌入了属于他的阴影里。
“还是说”
“你只是单纯想和我换个关系？”
“更私密的？”
林知秋的目光像是火炬一般直勾勾地烧在了方嫃的身上，他似乎是想要看穿她。
刻意用女孩最讨厌的字眼刺激她，可他的神色，还是那样平静戏谑。
女孩的目光确实是闪躲的，她甚至不想要回答他。
可她这样的情绪却被林知秋完完全全地捕捉了。
他知道，她的原因，一定是致命的。
“小嫃不想说也可以。”
“那就听哥哥说好了。”
林知秋特意强调了哥哥这两个字，刺激着方嫃的神经。
方嫃还未反应过来，他突然靠近她，关于他的气息与女孩撞了个满怀，方嫃的瞳孔骤然紧缩。
他靠在女孩的耳边，轻轻的一句。
“哥哥可以”
“但小嫃你”
“不会害怕吗？”
他的身子微微地压着方嫃的伤口，隐隐的痛苦提醒着一切的可能性。
在林知秋开口的那一刻，刺骨的冷便从女孩的脊背凉到了头顶
她
当然会怕。
方嫃抬起头，对上的就是林知秋那双狭长的眸子，带着笑意地看着自己，更让她感到一阵冷
明明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可方嫃说出口的却是
“不怕”
眼底的眸色微微晃动，即使极力克制着女孩从心头涌上来的那股情绪，也掩藏不住她撒谎的事实。
林知秋也没有深究，他知道，他问不出原因。
他紧紧地抓着面前女孩的肩膀，禁锢住她的身体，吻上了她的唇。
女孩几乎是愣住的，她根本就没想到林知秋此刻会这么做。
林知秋自然是感受她的身体的僵硬，他将她紧紧地涌入怀中，似乎要偷走她肺里的每一丝空气。
他的吻极具有侵略性，蹭过她唇瓣的时候，都是微微的疼。
他想让她疼。
呼吸似乎就在那一刻停滞了，林知秋松口的时候，方嫃的大脑还是犹如轰鸣一般
林知秋恣意地擦了擦女孩的唇瓣，似乎他知道她厌他。
他又恢复成了之前温文尔雅的模样，笑着说。
“既然小嫃不怕。”
“那也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那话落入方嫃的耳中，就像是一团火，烧着她的心脏，不安，是最大的感受。
他好像喜欢她怕他的模样
方嫃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也不知道
未来会如何。
世界上太多的事情都无法预料，只是不受我控制的某些，似乎来得最最凄惨
正如今天傍晚黄昏，被名义上的哥哥拥吻的方嫃，永远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声名狼藉，会来得这样快。
她忘了那天她自己是怎样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