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订婚
周稚悯回到家，看到周言寒做好饭从厨房里端了出来。
她走到餐桌前坐下。
周言寒则是沉默着坐在她对面。
“有话直说”周稚悯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周言寒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需要好好谈谈”
“谈什么？”
周言寒给她夹菜，“你先吃饭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真的喜欢我吗？”
周稚悯不知道他为什么说出这种不合情合理的话。
“你哪看出来我喜欢你了？”
周言寒沉默着。
“你少在这装深情了，要不是我，你能当明星吗？”周稚悯不由自主地说着，每一句都不是她想说的话。
周言寒起身走到阳台。
他打开窗户，看着窗外。
周稚悯不知道哪里来了兴致，问道:“你敢跳吗？”
周言寒冷笑着，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和无奈：“你希望我跳吗？”
周稚悯的眼神中透露出决绝，她道：“哥哥，这难道不是你曾经教给我的吗？只要死了，所有的痛苦和困扰都会一了百了。”
周言寒的声音带着颤抖：“如果我跳下去，你就能原谅哥哥了吗？”
周稚悯沉默了片刻，但最终还是没有回答。
她知道，周言寒是一个极其爱惜名利的人，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
然而就在这时，周言寒突然闭上眼睛，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
“周言寒！”周稚悯惊恐地尖叫起来，她的双眼瞬间变得猩红。她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尖叫声，周围的人们目睹了这惊人的一幕。周稚悯迅速跑到窗户边，望向楼下。她看到地面上那滩触目惊心的鲜血，周言寒的身躯倒在血泊之中，仿佛一朵凋零的花。
但奇怪的是，周稚悯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家明明住在二楼。
从这个高度跳下去，怎么可能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她开始怀疑这一切是否只是一场噩梦，或者是某种不可思议的幻觉。
周稚悯的心跳急速加快，她决定亲自下楼去查看情况。当她来到楼下时，却发现现场空无一人，只有那滩血迹依旧鲜明地印在地上。她环顾四周，感到一股诡异的氛围笼罩着整个小区。
“啊！”周稚悯大喊一声，从睡梦中惊醒。
她受到了极度的惊吓，在床上大口喘着气，过了一会儿，她猛地拉开窗帘。
阳光明媚。
她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
她想起什么一般猛地推开卧室门，“哥！哥！”
周言寒正摆弄着桌子上的蛋糕，莫名其妙地看见周稚悯朝着沙发撕心裂肺地喊了两声哥。
周言寒:“”
周稚悯看到了他，心里顿时平静了下来。她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哥哥”。
周言寒再次愣住了。
几年了，几年她都没有叫过自己哥哥。
“哎”周言寒应着，喜极而泣，“悯悯好久没叫过我哥哥了呢……”
周稚悯猛然发觉，她不能失去眼前的人。只要一想到梦里的情景，她就会无法呼吸。
即使以前再恨他，恨意也在此刻烟消云散。
“生日快乐”周言寒给她戴上生日帽。
“今天是你生日，昨晚做美梦了吧？”
听到周言寒的问题，周稚悯心头一紧。如若放在以前，那么对她来说的确是个美梦，但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那是个天大的噩梦。
周言寒把蜡烛插在蛋糕上，蛋糕上写着“悯悯十八岁生日快乐”，他点燃了蜡烛。
“许愿吧”周言寒看着她。
周稚悯点点头，闭上眼睛，默默许下愿望。
周言寒也闭上眼睛。
悯悯，祝你美梦常在，美梦成真。
周稚悯吹灭了蜡烛。
她打开手机，看到了一条条的生日祝福。
还有江野的，“粥粥，生日快乐”
周品籁和何清晨也让他们晚上回家吃饭。
夜晚，周稚悯提出让周言寒带她去卧室看看。
周言寒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
“不过我已经很久没去过了，平常都锁着没人打扫，应该很脏，我去收拾收拾”说罢周言寒去了三楼。
趁着这个功夫，周稚悯拿出手机查着:“梦见亲人去世是什么征兆”
答:他能长命百岁。
周稚悯松了一口气，虽然她以前不信这些。
过了一会儿，周言寒喊她上楼。
来到他的房间，周稚悯顿时倍感压抑。
房间的色调是黑白灰，房间很大，被一排排奖状和奖杯点缀着，才有一丝颜色。
周稚悯瞥到了书柜里的东西。
《计算机基础》首先进入她的视线。
她知道周言寒以前是理科学霸。
“你大学学的什么专业”周稚悯问。
“戏剧与影视”
“好玩吗？你喜欢吗？”
“我本来想考计算机”
“……悯悯”周言寒道。
“嗯”
“我想好了，你艺考吧”
“你说什么？”
“我可以教你，我可以让你上艺术系最好的大学”
周言寒怎么突然想开了
但是惊喜的同时，周稚悯还是很快冷静了下来，“再说吧”。
她马上高三了，且不说来不来得及，她觉得周言寒说得对。
她确实学一样落一样，也没有好好学过什么才艺，小时候不懂利用资源，长大了也一直以为仗着周品籁早晚有机会踹倒周言寒。
但是周品籁仿佛被周言寒拿捏了。
“我不是不支持你，而是你不适合这个工作，如果你喜欢表演，你可以演网剧……”
“真的”
“嗯，我答应你”
吃饭的时候，周品籁不合时宜地说了关于沈南星的事。
“你和南星怎么样”
“就那样”
“什么时候订婚？”
订婚？
听到这两个字，周稚悯的心情又跌入了谷底。
“高考之后”周稚悯失了魂一般喃喃。
“你说什么呢悯悯”何清晨问她。
“能不能……我高考之后”
“能”周言寒点了点头。
直到一切已经是定数，周稚悯才明白她内心对于周言寒的情感。
难以言喻的情感。
从小到大，她好奇他，她害怕他，她嫉妒他，她想成为他。
她沿着他的足迹，尽力想与他相似，似乎是为了遮掩这个习惯，一直以来她用高傲掩饰着心底的自卑。
在她眼里，周言寒早已是可望不可及的星星。
所以不管那人是讨厌她还是喜欢她，她都不敢接受。
从妈妈车祸之后，她似乎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名正言顺地恨着他。这份恨让她逐渐迷失。
回到家之后，她看到了卧室的桌子上不知何时多出的生日贺卡。
回想起来，她的每个生日不管二人是否吵架，不论如何周言寒都会给她一份手写信，她一直没看过，但总会收藏起来。
这份贺卡里写了什么。
还没来得及打开，唐老师给她打了电话，让她去帮着整理下学期的练习册。
她把这张贺卡和以前的那些放到了一起就出了家门。
到了学校办公室，就看见路书瑶站在唐老师面前，旁边还站了一个又高又瘦的男人。
“……我不艺考了”路书瑶低着头说。
旁边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柔声说道:“你担心钱吗？不论如何，我养得起你”
他应该就是路书远。
“你怎么养我爸爸欠了一堆债，你要打多少工才还得起我要是考上了大学，艺术系的学费有多贵你知道吗？”路书瑶哭了。
“……我知道，但我不会放弃你的梦想，你也别放弃你自己，好吗？”路书远继续温柔地安慰，随后转身对唐老师说:“老师，书瑶的学费我会尽快想办法交的，麻烦您了……”
“唉……这个我可以先垫上，瑶瑶是个好孩子，我不会让她没书念的”唐老师推了推眼镜，有些无奈。
周稚悯在门外没有进去，她只觉得世事无常，总是不能遂人愿。
周言寒没准可以帮帮他们。
但是周稚悯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整理了一天资料和练习册，已经累得头晕眼花，回到家就睡着了。
夜晚，周言寒给她盖好被子，牵起了她的手。
夜色里，周言寒的轮廓显得十分柔和。
“悯悯，如果你知道我抢走了你哥哥的一切，你会不会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