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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梦境获取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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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有一年梦到一个牛奶湖,横斜的树枝交错着,覆盖在湖面上。

    站在湖面上,思考人生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生命到底有什么意义?

    小时候学习的《敬畏生命》,可是活着活着发现生命就是无序,没有任何意义。

    茜茜的瘫痪、爷爷的死、三叔生病、姑妈鬼门关走一遭等等,感觉这是一个巨大的修罗场一样。

    世界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可是,这样的走向到底要走去哪里?

    失控,成了唯一的词语。

    好害怕肮脏、害怕被强暴、害怕被这个世界碾压。恐惧降低了自身频率之后,只能一个人寻找邪恶的力量来支撑。

    第一次看一本书,里面写道一个女孩被继父强奸后下楼母亲让吃蛋糕,瞬间觉得蛋糕好恶心。

    每一次,继父强奸她之后都会给她买蛋糕,于是,看到蛋糕便生理性厌恶。

    撕裂,是这个世界最痛苦的事情,要知道正常小女孩在玩布娃娃的时候,她身上有一个大人在玩弄她。

    这样一来,她便和正常的世界隔开了。

    为了干净必须格外敏感,必须把那些人区分开来,必须让自己一直处在安全的环境里面。

    从前住在粮站,一到了晚上便插上门,搬动巨大的桌子顶着门,这还不够,还搬来一把椅子扣在上面。

    对于成年男性的恐惧,已经深入到了骨髓里面。

    女性本就是弱势群体,无论是在什么地方都如此。

    站在牛奶湖那边,水面如同镜子一样,进入深思的同时怀疑这个梦境的真实性,可是,如果梦境是假的,现实便是真的,如果现实是假的,那么梦境便是真的。

    这样一来,梦境变成了一个意识创造物的通道,从那里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任何资料。

    有一年,走进一个深层梦境里面。那是一个巨大的洞穴,走进入洞穴里面,有一条路径两边都是悬崖,继续往里面走有几个人在那边,他们再商量什么秘密。

    可是,在现实中一直没有找到这个地方。

    有一年梦到日本人进城了,自己没地方躲,顺着一棵巨大的榕树往下爬,它的枝蔓很长很多,刚好够自己躲藏身影。

    等着日本人走了,自己便离开那里,爬去远处一个高高的塔楼那边,站在上面看到了底下日本部队里面的场景。

    他们护送着自己国家的女学生来中国研学,那些女孩脸上笑靥如花,被一堵围墙隔着,她们以为的世界和平、安静,却不想我们的女孩却要遭受强奸和杀戮。

    多么极致的反差,让人觉得实在心痛。

    在22年左右,小饶便和南京大屠杀的那些被害女性经历重合,根本无法过正常的生活,一想到南京大屠杀,便觉得生命没有意义,活着没有意义。

    她们在受苦,而我幸福的生活,这本身就是一种错。

    如果有平行时空,她们正在平行时空里受苦,我们有资格幸福吗?没有资格。

    小时候就知道日本未进入潼关,总觉得,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把自己放在一个干净的、未被污染的地方,保护好幼小的意识心,使其茁壮成长是为了有一天能够扛起整个人类的罪行。

    这个心思从未告诉过父母,只觉得他们根本不信。

    那一年走出净土,灵魂飘荡在空中,第一次看到自己在广阔的天地里面寻找属于自己的使命。

    去往前线,那地方曾经发生过战争、死亡和流血。

    22年过年的那一年,走出河北的村庄,走过大坝那边继续往前走,看到一座座坟墓,上面雕刻的红色的五角星。

    那天是一个黄昏,意识跟随着某种频率再一次出离,死去的人就在坟墓里,他们的灵魂不屈的活着,时而通过活着的人,占领他们的身体,试图让他们从物质世界中醒来。

    那个黄昏,第一次明白了死去的人并不是没有意义。

    而且,前世为了新中国死去的那批人依然还在,重新投胎回到了这个世界上,不过,他们已经忘记了。

    包括小饶自己,再次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前世的很多东西全部都忘了。

    只是偶尔想起来,给父母说的时候,他们只觉得小孩子的话不能当真。

    于是,当再次沉睡下去之后,便彻底的忘记了自己的来处。

    可是,命运不会让其一直沉睡,会让所有的人在合适的时候醒悟过来。

    包括小饶在初中时期的那个梦境,就是一个巨大的伏笔。

    操场上,老师的眼睛从远处看着她,她一个人在操场上无声的哭泣,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的男子给她撑伞,而这个人要到高二的时候才出现。

    之前的一切都是在铺垫,铺垫就是为了更大的觉醒。

    那一年,黎伟明的二伯去世了,一行人坐着大巴车往外走。

    北边是黄土地·,坟茔是在靠西边,二伯活着的时候无儿无女的,死了连个摔瓦盆的人都没有。

    因此,那一年为了赶葬礼,两个人从南昌坐飞机回去北京,从北京坐大巴赶回去婆家。

    大约是结婚的头一年的事情。

    黎伟明父亲蹲在坟墓跟前,一捧土的往上埋,把墓碑跟前的砖头重新排列。

    小饶不明白死了就已经死了,做这些有什么用?

    那一年,她还不知道亡灵的世界和现实其实是相通的。

    死亡的世界就在隔壁,活着的人看不见而已。死亡不是限制,而是解脱人的感知和知觉,死亡以后的人们不可以穿墙,不用吃任何食物,想去什么地方一瞬间便可以去。

    只是再也回不到活人的世界,体会漫长的时空中的变化。

    黎伟明的姐姐,在那边一直在哭,这样的哭泣从前在姑妈身上预习过,因此,便知道她的哭不仅仅包含着对死人的怀念,还有对未知的恐惧。

    活着的人都害怕死亡,这就像人们都怕老虎一样。

    死亡其实不可怕,只是他们封闭了自己的感官,把死人的世界和自己分隔开了,他们害怕的是不确定的伤害。

    如果这个世界是一个迷宫,那么小娆一直在迷宫中寻找线索。

    永远都记得她在荒野中一直寻找,最后到了一个村庄那边,她看到了一面巨大的爬山虎墙壁,直接撕开了爬山虎之后,上面是一面巨大的石壁,刻着“基督教”三个大字。

    那个瞬间,她被彻底击中了。

    原来在这个世界一直寻找的东西,终于找到了。

    最早和母亲那次去教会,那间铺着干草的房间里,一张张跌入凡间的脸,每张脸上都是迷茫、痛苦以及悲伤。

    初次来这个世界并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如此。

    去年813,小饶母亲叫来教会的人给她受洗,她依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八月初,她见了从前的老师和程于善,那天,她以为他们可以和好,化解从前的恩怨。

    订了一间饭店,就四个人。小饶心里特别清楚,她和沙姐之间也有恩怨,沙姐眼里小饶的舅舅就是个混子,如果她这样观测小饶,小饶也可以认定她没什么文化,人和人之间的分歧就从此而来。

    那天订好了饭店,每个人都通知了,半夜程于善直接在群里发消息说他不去了,本来就是为了当年毁了他的那份意识心,想要借着吃饭来和解,他不去了算怎么回事。

    最后求着、哄着甚至不惜吵架,

    “你从前是这样,如今还是这样,你打算逃避一辈子吗?”小饶开始发飙,

    那边没有回复,一片沉默,

    “好,算我瞎了眼,认识你这样的人。”小饶继续输出,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计较什么,

    过了半个小时那边回消息了,

    “如今社会大家都很忙,临时变更计划是常有的事情,你何必太过执着。”

    他的话语推小饶成了一个可笑的境地,倒是她不通情达理一样。

    如果真的是她的问题,她认了,可是,他明显同意了,是到了半夜才临时变更,这算怎么回事?

    他的语言一向都是只顾着自己的立场,根本不管别人的死活。

    初三毕业后的那年,过年他跑去小饶的家里,坚持要她一起去参加同学聚会,不去都不行,就跟摁着牛头强让它喝水一样的道理。

    如今,把他往回拉的时候他脱缰了。

    当年他喜欢的是那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女孩,圆圆的脸蛋,跳跃的马尾,别说他喜欢,小饶也喜欢那个女孩子。

    他们之间可能也就只是互相斗争,仅此而已。

    一直到了后半夜一点,他终于同意去了。

    第二天,他坚持开车去接小饶,而且,先送他的女友下去然后才是小饶。

    这样一来,感觉他在瞒天过海一样。

    车子起步的那一刻,离合和油门没有配合好,拱了一下。

    路上他让小娆导航去目的地,副驾驶的她马上便开始导航,只觉得这是对开车人的礼貌。

    车子行驶到了市里,刚好看到了从前的老班就在站牌那边,停了之后,他直接上车。

    便开始热情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种感觉如同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了一样。

    他此刻依旧没有敞开心扉,含糊、模棱两可的回答老师的话。

    车子停到了停车场那里之后,他们两个人并肩走着,如同父子一样。

    小饶跟在身后看着他们从前的情谊,心想着,还真的是在恩人的面前只有低头的份。

    如果,时间只是停留在那一刻便好了。

    他们往前走着,走进小满。

    小满,人生亦如此,小满便尚可,太满便是盈亏。

    可是,此刻他还不懂。

    走进去之后,他和老班并排坐着。开始聊天,此刻的他依旧在审视的周围的环境,脸上从前的青春痘留下坑,感觉如同是月球表面,他的心思不可捉摸一样,根本就是深不可测。

    即使是面对故人,依然警惕异常。

    日式格子间里面,封闭的空间三个人坐在一起,还有一个人还没到。

    这是他们之间的恩怨,在去之前便想好了台词要怎样去表达。

    只是,程于善根本不是一个好惹的主,他先是调侃着老班多年一丝都未变,其次,把矛头对准了小饶。

    “余小饶这个同学,可能是有什么精神病,或者是人格分裂症,她一向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和现实格格不入。如果她能适应现实一点,恐怕会活得更好一些。······”

    程于善大肆的释放着自己的见解,那一刻,小饶终于知道了多年前为什么要毁掉了他了。

    他的嘴巴如同巫婆一样恶毒,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世界都可以在自己的嘴巴里倒转乾坤一样。

    这样想来,当年要毁了他也不算是冤枉他了,至少,他的确在某种意义上不断地得罪人而不自知,这样一来,和解,成了最大的笑话。

    叫他吃饭,吃什么饭?他还以为这是鸿门宴。

    老班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可是,即使这样他还是一句话都没说,不得不佩服他真的忍耐性超级好。

    程于善,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士为知己者死”的小男孩了,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唯利是图的狡诈中年男子。

    而主推手他会归因为高中数学老师,老班或者小饶。只要可以怪别人便不用拉上自己。

    那天,他用小饶学过的心理学知识攻击小饶,让人觉得被砍了一刀还不能反驳,那天,她一直在忍,一直在忍着,只因为她是主家,得让所有人和睦起来。

    上菜的时候,上了一条鱼,看着鱼脊背微微拱起的,小饶瞬间觉得自己成了程于善的那道菜,被他刻意针对,便一再的退到了幕后,只为了不撕破最后的脸面。

    泡茶的时候,便问老班要加多少糖,“你想加多少便加多少。”

    往菊花里面加冰糖的时候,以为可以缓解人心中的苦,却不想有人是这场饭局唯一的刺头。

    那一年,只因为他的话语,边想着自己不是那软弱的人,被他这样凌辱。

    尼采说过,你要到女人那里吗?记得带上鞭子。

    程于善一直崇拜尼采,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句话,如果他知道的话,那便是刻意这样做。

    终究是无法和好了,好不了了。

    那天他要走,老班开车送他走的时候,他回敬了一句,“江湖再见。”

    自以为侠士风格一样,孰不知他已经把人逼到了极点。

    沙姐说,“你作为一个人,连基本的尊重都没有。在从前的老师面前那样说话,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吗?他这样的人日后自然会为了孩子而收敛。”

    “他从前和高中老师对着干,被孤立了一个学期,高中生涯根本没人和他同行。”小饶气急败坏的说,终于不再忍耐了。

    过了半个小时,老班拿回来了,上了几瓶啤酒一起喝。

    “终于送走了,找了一个女孩,那女孩挺漂亮的。”有点无奈的在那说着,仿佛是看着不成器的孩子,

    “他以前还谈过一个研究生,后来玩消失,人家都找到我这来了。”小饶继续说着,

    “还是那人,真的是,以后干啥不要叫他。”沙姐有点不开心的说,

    “没事没事,我们聊着。”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整个人被什么抽离了一样,没有力气。

    到了后来,沙姐也喝多了话自然也就多了。有的没的说着一些从前的事情,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了,刚好外面要下大雨了。

    分别的时候一股悲凉传来,不知道下次见面时什么时候,至于那个人这辈子都不要再见了。

    打车直接回家的时候,开车司机是一个河以北的一个女孩,她开车往上走得时候,小饶从她眼睛里看到自己从前下了原去河北读书的神情。

    如果,不同的地方的人因为地域产生隔阂,那么她和程于善之间最大的隔阂便是经历。

    她可以理解黎维明的世界,却无法理解程于善的世界,可能,这就是命运造化。

    那天到了家中连衣服都未换,直接躺在床上睡了过去,觉得好累好累,整个人被一股力量抽干了。

    过了两日,便是周末。

    母亲教了教会的姐妹到了家里,喊小饶过去参加受洗的仪式。

    原本想着,随大流一切就结束了,只不过是为了让母亲开心。

    就在客厅里面,来了很多人,教会里的姐们便开始讲道,讲“受洗”的那一章节。

    “人为什么要受洗?人身上有罪,所以要受洗。经过受洗让你成为新的人,从此,和旧事物没了任何联系。”姐妹一直在讲,用方言说着,她身上带着一股天真,认定了自己说的就是对的。

    看着她第一次想起一年级的老师,淇水汤汤的淇水,那个戴着框镜的老师一瞬间便浮现出来了。

    当年他上课的时候说到一些知识点,小饶是怀疑的,心里想如果他教错了,那么以后谁来订正?后来,到了大学的那一年一个文学博士在讲台上喊名字,“余小饶(nao),余小饶(nao)”。

    当时就震惊了,连饶都不认识,是怎么读到了博士的?怎么这么水?

    姐妹和淇水老师一样,自己认定的便是对的,这样一来,其他人的信念进不来,便可以保护自己。

    她继续讲马可福音,小饶再一次出神,意识不知道跑去哪里了,她青春的尾巴依然残存在老师那边,根本没有走出来过。

    姐妹便让小饶读经文,读着读着便开始进入到了《圣经》创造的境当中,忘记了时间、从前以及现在。

    然后就是受洗,那天小饶跪在水中一旁的兄弟问她,“你认不认为自己有罪?”

    “我认。”

    “你想不想获得重生?”

    “想。”

    两个兄弟扶着她,那两个胳膊拉着她的手推她入水中,当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时候,第一次想到了在母亲肚子里那种舒适、平静,如果一直这样如同死了一样便好了。

    那两三秒里,把自己这一生能想的事情都想了一个遍,就像死亡的人回忆自己这一生是一样的。

    罪在水中被洁净,从前的余小饶死了,从那以后的余小饶在走一条天国的路。

    搀扶着自己的胳臂,没有一丝邪念,他们和世上的人的确不一样。

    从水中出来的那天,再看天空觉得一切都变了。

    灵魂重新散发洁净的光芒,那是从前所没有的。

    最后在圣餐时刻,拿出未发酵的饼递给小饶以及红葡萄酒,说着,“这是耶稣的身体和宝贵的血液,吃了吧,吃了你就洁净了。”

    拿着那饼,想起从前在墓地跟前,哥哥递给自己那块死人的饼。

    终究是不一样的,终究被亡灵的世界一直牵引着。

    从现在起,要关闭这扇门了,必须关闭上了。

    吃了那饼,喝了那葡萄酒之后,圣灵再次在她体内复活了。

    小饶、一个男孩和一个妇女站在大家跟前,围观上来的人为了她的新生而祝贺她,与她握手,拥抱,庆祝她如同庆祝自己的新生一样。

    那天再次看周围的人,他们围上来看着他们的脸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和祝福,那一双双手握着自己的手,那一个个拥抱,他们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给予了自己最强大的力量无条件的支持自己。

    那一刻,突然记起来童年那个教会里面,那一双双遗落在尘世的眼睛,可不就是如今这些眼睛。

    那一刻,小饶的内心已经泪流满面了。

    她必须要为大家做点什么,一定要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

    她接受了那么多人的爱,他们在扶着自己往前走,他们支撑起来她破碎的灵魂让她愈合,必须必须在死亡之前为这个世界做一点什么。

    握手出现了一个陌生的人,

    “小饶,你还认识我是谁吗?”那个老妇看着小饶,

    “你是迎春大娘?”小饶辨认出她从前的样子来,

    “你还认识我?我如今就是眼睛不好了,看不见了。”她难过的说,

    “没事的,你会好起来的。”小饶握着她的手说,

    她和奶奶从前一起信教,后来,因为她丈夫的事情便退了教会,和奶奶互相攻击对方信的是邪教,直至老死不相往来。

    如今,她老了又来寻找心灵依靠,她只是一个可怜的老人。

    小饶那个夜晚,在家里睡觉的时候,便安定了很多。

    一直觉得自己在世界上寻找的,都是和自己童年有关系的经历,从未跳脱出去那个结界。

    梦境,是解答现实的一把钥匙。

    未来,还将继续引领着小饶继续往前走,去往圣殿之城——耶路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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