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带有污点的婚礼
顾晓小结婚在年前,那是小饶爷爷离去的第一个年。
家中贴着紫色对联,父亲和母亲也挪到了炕那边,二爸破天荒的回到家中和父亲躺在一起,他们兄弟前所未有的好。
余小饶和燕子打算去一下罐子水库那边玩,走之前哥哥给临时抓拍了一张照片,刚好在面包车跟前,小饶和燕子两个人,小饶剪刀手歪着头在笑,燕子抿着嘴巴安静的在笑着。
时空定格当中只剩下了恶魔,天使早就死在了夜里,她们在成人路上成长只剩下心机。
必须在老之前为自己的青春做一点什么,必须快速的体验和成长,才能不负在皮相还靓丽的时候在时空中留下一点什么。是啊,爷爷死了,燕妮死了,死了的人已经得到了解脱,而活着的人必须为了活着打算。
有一年不知为什么,夜里顾磊送小饶回去,小饶让顾磊等着,拿着一条灰色围巾给顾磊围在脖子上,那双眼睛依然亮晶晶如同少年时期的初次相遇一样。
枫树下,可能这是最像爱情的时候。
顾伟借的相机,小饶和燕子、顾婷婷、顾晓小、文军一行人走着去罐子水库那边,刘淇水老师的家也是在罐子,一想到那个老师就会想起一年级的一切。包括老师最后的妥协,是啊,如果孩童不去争取自己的利益,那么老师自然也不会把重心放在她的身上。
淇水汤汤,与君长绝。身边换了年轻的模样继续往人生的路口走着,她们笑着、闹着是为了对抗以后的悲伤。
罐子水库非常深,以前淹死过人,游泳过的孩子说那里面有水鬼,就是游着游着突然感觉到腿被抓住,他们就动不了了,有的孩子就被一下子拉到了水底下,活下来的以后再也不敢去水库游泳。黄土高原的水库底下,地下都是淤泥,一不小心就陷入到了淤泥坑里面,要么就是芦苇荡的水草,脚被缠住了也上不去。河边有两条船,一条大一点,另一条比较小,北方人不怎么会造船,
他们站在河边上看着一望无际的水库,文军直接躺在草堆里睡大觉,顾伟在那开心的跑来跑去,小饶、燕子顾婷婷一起摆姿势拍照,大家疯了一样的在那玩,就是没人敢下水。
“小饶,你过去站在水边。”顾伟喊着,
“顾磊,你也过去和小娆站在一起。”顾伟喊顾磊,他半天都不动,
小饶一个人站在水边,背后一大片水泽,远处是两棵柿子树,往上看一望无际的原,一层一层总看不到头一样。红色的骷髅上衣,牛仔长裤,斜挎着一个包,就是些许微胖。不得不说,姑妈把从前瘦弱的小饶养消失了,一个富态一点的小饶诞生了。
黄土高原上,只有水库以及原,无尽的黄土、天井和冬日必到的白雪,这里已经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道场,在特定的时候会遇到特定的人,如同夏季总会有暴雨一样准确。都说陕西地方邪门,不要背后说人,不然,下一秒这个人就会出现,小饶看着身边这群孩子们,总觉得她们离自己很遥远很遥远,未来的下一笔,不是在这里画出。
老师那一笔画坏了,顾磊这一笔也坏了,丢失的项链虽然被找回,烟君走了,燕妮死了,小饶总觉得这一切的幻相要拉着自己坠毁一样,必须在未来到来之前离开这儿,不能被痛苦拉入深渊。
往回走需要往上爬,顾伟总是照顾小饶的情绪,而顾磊像无脸男一样默默守护着她,身边还有一众姐妹,这样说来,还是人多了好,人多了心被扶了起来。
顾伟叫去他家那边打麻将,那个宅院因为长年没住人已经开始荒败。顾婷婷她们打了一会儿扑克,天快黑了便要求要回家去。余小饶不打算回家,想着过年呢,在家里也是那样,在这边也是这样,便留下来。
夜里,他们走着去网吧的路上,路过一个很大的壕坑,顾伟一下子就爬了上去,一看就是因为经常爬所以才那么顺手,顾磊也爬了上去,到了小饶的时候顾磊回头伸手拉她往上爬,也就在那时,她知道顾磊其实是和自己哥哥不一样的人,哥哥逃命的时候只顾自己,而顾磊还回头看她。
网吧没开门,他们就原路返回了。夜晚顾妮子也来了,一见面,顾伟就贴了上去开始逗她,一看,那两个人就已经如胶似漆黏在一起。
顾伟给顾妮买了一部手机,因此,才心甘情愿的跟着他一起。不然,怎么可能看上顾伟那个样子。
回到了老宅子里面,进了门之后阴冷的,窗户虽然都没缝隙,总感觉有冷风进来。顾妮和顾伟两个人直接上床就睡了,盖着一床被子。余小饶坐在茶几边上,和顾磊一起玩弥竹竿。不一会儿,顾伟的呼噜声音越来越大,跟猪一样的。
红色的蜡烛一直亮着,两个人就一直在那玩扑克牌,说着话,老宅中院子里一直在刮风,虽然门锁着,但是余小饶依然害怕。便问他,
“顾磊,如果坏人来了,你要怎么做?”
“我会拿着铁锹敲死他,拉着你逃跑。”顾磊坚定的说,
“这还不错,说明我们是一辈子的铁哥们。”余小饶笑着说,虽然,她知道可能铁哥们的覆盖之下,已经不再是这个词语了,
“你会一辈子把我都当朋友吗?”余小饶问,
“何止是朋友?比朋友更近一层。”顾磊说,
“那比亲人呢?”
“比亲人稍远一层。”顾磊说,
是啊,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了,四年多了。就那一夜,他们俩个没睡,就一直就坚持到天亮,顾磊看余小饶不睡,余小饶坚决不去上顾伟和顾妮的床,既然做了君子就不立于危墙之下。
多年后,回想起来那个夜晚,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这一切,是谁呢?可能是顾伟家死去的老人看着这些孩子们的未来,那是人生中很独特的一个夜晚,和常规不符,但是比着常规中发生的一切事情。
分手是必然的,如同资本主义根本无法在中国萌芽,小饶的世界永远不会局限于只围着顾磊一个人转。
还记得那天跟着顾伟走进顾磊的家,进门的上房里,老太太看着红衣小饶给她拿糖果吃,小饶喊了一句,
“谢谢奶奶~”
顾伟问,“你觉得奶奶好不?”
“好。”小饶爽快的回答,
走出后院遇到了顾磊的妈妈,两个女人在相遇的时候揣测对方的心思,看着她们彼此的归宿在何方。终究,小饶收敛了意识心,甜甜的喊了一声,“阿姨好。”
四十多岁的女人笑着走过,看着青春靓丽不复在自己身上重演,
顾磊家外面左手边有一个很大的壕坑,从另一边走出去,是一望无际的田野,他们几个人站在麦田那边一想到未来就觉得悲凉和无力,是啊,如果未来就是结婚、生孩子便觉得这样的生活还不如死了。
“小饶,你到底要什么?顾磊还不够好吗?”顾伟问,
“如果,我和那些女人一样,可能顾磊就是我的宿命,可是,我和她们不一样,顾磊就只能是我人生的过客。”余小饶坚定的说,
到底是和哪些女人不一样?余小饶一想到南京死去的那些女人,就觉得自己按部就班的结婚、生孩子是一种罪过,她们还在那个时空当中受苦受难,而自己却迷茫在这个时空里繁衍后代,忘记历史,真是该死。
生孩子,到底生谁的孩子?给谁生孩子?他们真的配吗?这样一想来,和顾磊的分手成了必然。她不坐的位置势必会有人坐,她不爱的人自然会有人爱,她看不上的家庭自然会有人进入为他们繁衍后代。
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岁月静好,可是,被日寇侵略的那些时空中无数死去的亡灵,根本无法安息。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一个瞬间,小饶看到了和顾磊结婚后因为纷争自己生气回娘家的样子,是啊,爱情过去了以后变成了无休止的纷争。
既然这里不合适,那么要去哪里?自己要进入怎样的宿命里面?
高三的语文老师人很清雅,一朵玉兰亭亭玉立。就是名字感觉怪怪的,叫余立文。
一次语文课刚好是在下午,老师便给大家放一段素材关于《南京南京》的,那是一段南京沦陷后妇女遭遇的素材,不知道老师是从哪里找到的。那天是阴天,窗帘被拉上了所有的孩子们都在教室里面,影片开始后没有一个人说话。
黑白的画面当中出现了很多日本人,以及中国妇女。在一个临时搭建的房子里面,有一个女人躺在里面,不断的有日本士兵脱了裤子走进去,几分钟后出来,接着是下一个,那个女人机械性的就那么躺着,身体被扒光在那儿躺着,承受着那些日本鬼子惨绝人寰的虐待。
除了强奸之外,日本人走进村庄看到老太太、幼童,根本都不放过,男人被困着绑在树上却无法保护他们的女人,孩子惨死、女人惨死连老太太都不放过,看着教室里面的孩子有人在呜咽着,小饶看着这一切就那样呆住了,就好像从前所逃避的一下子被人撕开了帷幕全部裸露了出来。
是啊,这才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当人性蜕化为兽性的时候,那些女人的遭遇不是一个“惨”字所能形容的,那是历史的倒退,甚至,惨绝人寰的屠杀,先杀死了他们的精神,然后才是他们的肉体。那是全人类历史进程当中塌陷下去的一个环节,日本人对中国人造成了多大的伤害,而这伤害还在一代代沿袭下去。
那天其实是很平常的一天,老师放这部片子也很平常的一件事,可是,却有人默默的在暗中努力着,就为了某一天能够长出丰厚的羽翼背负着沉重的历史往前走。
历史是什么?历史是我们的来处,虽然痛苦,但是没有了来处人就就会在世界中迷失方向。
日本人的铁骑的确未过潼关,可是,如果真的忘记了以前的历史一味的和日本交好,那才真的让从前死去的人蒙羞。
快过年了,顾晓小说她要结婚,叫上余小饶、余艳艳、燕子、顾伟、顾磊大家一起参加她的婚礼,顾晓小初中没读完就出去打工了,一开始认识沟里面一个男的,还怀孕之后给她妈妈说要和他结婚,顾妈妈直接把那个男生骂出去了,嫌弃他家没钱带着顾晓小去医院打了胎。
没过多久,就把顾晓小说媒说到了另一户人家那边。
顾晓小给大家说,“我结婚你们都要来啊,你们都要来。”
“没带东西行不行?”余小饶问,
“人来就行了。”顾晓小第一次结婚,才不满十八岁就要嫁给一个男人开启自己的一生,这是怎样荒诞。
余小饶和自己母亲商量了下,最后,从家里拿了一个海豚送给顾晓小做结婚礼物。
大家一起走路去参加顾晓小的婚礼,一路上很开心。说到了以后顾伟结婚要如何,小饶建议,“给他送一只大乌龟”。
顾伟开心的说,“刚好用来炖汤吃。”
“那能吃吗?余艳艳问,
“管他呢,炖了就能吃。”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有“福建人天上除了飞机不吃,地上除了坦克不吃,海里的除了潜水艇不吃”。
顾晓小嫁的那个村子刚好在最南边,从镇上出去之后要一直往前还要再往东走。等他们到的时候,那边早就张灯结彩了。小饶看着婚车、到处一片红色映入眼帘,只觉得这是女人的悲哀。从此,嫁做他人妇,洗手做羹汤,如果是自己那自己要如何选择?幸好这场婚礼不是自己的,幸好自己在这之前还可以继续筹谋规划自己的未来。
女人在婆家的意义就是繁衍生息,不然,人家凭什么花钱来娶你?生一个、两个还是三个全凭着人家说了算,你算什么东西?只不过是花钱买来的一个物品,用烂了、用坏了给不给你维修还是他们说了算。
一想到这里,小饶便深吸一口凉气,这满眼的大红色变成了吃人的血盆大口,一口一个女子,一口一个女子,女人的一生难道要这样过吗?
她看着余艳艳、燕子、顾伟、顾磊这些人,他们到时候也会成了成年人世界的捍卫品,他们会学着父母的样子对待女人,即使,他们可能会良心发现,可能会意识到这样做是违背他们本心,但在那之前他们还有很长一段路需要走,直到他们意识到自己是谁了才会改变。
荒凉的农村,路边还有腐败的玉米秆,雪化了泥泞的道路上都是泥水,根本不好往前走。
顾晓小那天骂燕子是bz,可是她自己呢?还不是一早就跟一个男的鬼混,怀了孩子要嫁给他,如果不是她母亲的话,她已经嫁给那个男人在沟里面过一辈子了。
那个男人余小饶见过,长得比较高大,直接高她一个头那样。一天中午余小饶正在家中忙着,那个男的就直接进来了,
“余小饶,借给我一把刀。”那个男的说,余小饶还以为他是用来砍树或者干什么,便去屋子里找,
“你要做什么用?”余小饶问,
“我要杀一个人!”那男的眼神狠狠的,
“啊,你要杀谁?”余小饶不去拿刀了,愣在原地,
“我要杀了顾晓小,杀了她全家。”男子的眼神迸发出恨意,
“可是,为什么?”此时,余小饶父母都不在家,如同那个梦境日本人要来了,父母却凭空消失了,这是第一次考验她智慧的时刻,她知道作为女人必须沉着冷静面对一切,如今不可激怒这个男生,
“她妈妈不同意我和她在一起,还收了我家的三千块,如今,我连她一面都见不上。”说完蹲在地上开始哭,
“你哭什么!一个大男生,为了一个女人哭,真丢脸。”小饶看着男人怂了气势便起来了,
“那我要怎么办?”男人望着小饶,只觉她有办法,
“如果你听我的,我就给你出个建议,不然,原本你这事和我一点瓜葛都没有。”她和大人一样胸有成竹的说着,
“好好好,我一定听你的。”男人鸡啄米一样点头,
“如今你要找我来借刀,即使我不借给你,你也会从别的地方去找,我借给你,到时候你杀了人,那么我是递刀的那个一样也要判刑,你杀了人是要偿命,吃枪子的,而我也要进监狱。你想因为你的恨意直接被打死吗?”小饶在问的时候直接加重了死的音,吓得男人一哆嗦,看来他也怕死这就好办了,
“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我还没娶媳妇,我还要伺候我老娘······”男子开始意志崩溃,
“对啊,你不能为了她陪葬你的一生,再说了,我给你讲她家有一个姐姐,那个姐姐超级凶,等你真的把她娶回家,你们吵架她给她姐一说真有你受的!而且,有一次我去她家叫她上学,她妈妈还嫌我吵到她们睡觉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叫她了,你看这不是狗咬吕洞宾吗?”余小饶如同奶奶魂魄附体,一点一点给他讲道理,讲到她家的事情,他简直恨不得拔腿就跑,
“谢谢你,小饶,如果不是你给我说这些,我今天不知道要酿成多大烂子,真的太感谢你了。可是,我家那些钱呢?三千块,可不是小数目。”男子依然在纠结着,
“她是不是怀了你的孩子?”小饶问他,
“嗯,是的,可是她如今被她母亲控制了,孩子已经被打了。”
“那不就得了,你和她好这么久,人家怀了你的孩子虽然没给你生下来,也是你的人,你花三千块不多。只是,可能你们今生有缘无份吧,放手吧!离开了她你会拥有更好的。”小饶老练的在劝解,
“哎,好吧,那我只能回去了,只是,总觉得少了什么。”男子讪讪的说,
“没事,刚开始就这样,时间久了就好了。”小饶看着这个男子的背影走出了自己家,心想着这笔账顾晓小他们家肯定是不认的,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爷会记着自己做的这件好事,毕竟,无形当中化解了一桩惨案。以前的自己是制造纷争,如今一想到了自己也有老的那一天,便想着在这个世界上做点善事。
那天婚礼现场,小饶一行人往门里面走,余艳艳搀扶着画过妆的顾晓小大家都沉浸在快乐的气氛当中,新郎那边也是很开心,他的朋友很多都在喷着泡沫一类的,一根一根的毛毛虫一样遮住了顾晓小的脸。
然后,只见一个男子拿着一杯墨水朝着新娘直接泼了过去,顿时在那一瞬间小饶看到顾晓小的眼睛瞪圆了,墨水成流体状朝着她身上洒了过去,最后,墨水盖住了她半边脸、白纱上、红色鞋子上,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这哪是在闹婚,分明是在毁婚。
顾晓小开始抑制不住的哭,
“我不结婚了,我不结婚了。”说着就要往外走,
余艳艳过来劝她,
“没事,没事,我幸好带了化妆的,我可以给你补妆。”说着拉着顾晓小走进房间里面,把门一关,男子都隔绝在外头。
“幸好你在,要不然,今天这婚我肯定不会结了,那男的我记下了,我要让他为此付出代价!”顾晓小咬牙切齿的说,
“没事没事,我一会就好。”余艳艳在安慰她,
半个小时后,余艳艳帮顾晓小修补了妆容,衣服也换了,这才化解了刚才的情景。
“婚纱怎么办?”退下来的白纱被扔在一边,满是黑色污渍。
“找个干洗店去洗,花一点钱,不然,退回去人家一样会找你赔偿。”余艳艳给了建议,
事情解决以后,便开始闹婚,顾伟把门关上一直在闹新郎不让进来,给塞了几个红包,一打开都是一块、两块,顾伟嫌少还是不开门,最后,顾晓小姐姐在外头直接开始发飙要砸门,顾伟一看这样便开了门,顾晓小姐姐的脸比包公还要黑。
此时,顾晓小还没说什么,她姐姐恼上了。
顾伟悄悄喊着大家一起做席,不然,一会儿人都来了就没地方坐了。
顾伟、顾磊、余小饶、燕子和余艳艳几个人坐一张桌子,顾伟开始说,
“今天顾晓小结婚,我还给她随了两百呢,我要大吃特吃,吃回本来。”顾伟说着便哈哈大笑,
“你就是一头猪转世。”燕子抿着嘴笑着,
几个孩子就那么坐着,只觉得大人的世界就在隔壁,怎么,扮演过家家那么快就进入了成人的角色?
余小饶看了一眼顾磊,他还是那个样子,不温不火、安安静静,究竟是什么时候那层滤镜碎了,看出他身上有那么多的缺点来?也许,分手了以后如同路人。
那天吃着不是滋味的饭,他们几个人庆祝着,不知道在庆祝什么,快乐也许就是悲伤,可能这个世界黑和白是一样的,如果是这样岂不是一片混沌?顾晓小在结婚,可是,她真的知道自己走入的是一条怎样的路吗?笑容过后便是眼泪,眼泪划过千沟万壑的黄土高原,高原不会老,而人会老会死,也许,一生到死都不会明白,也许,临死之前明白。
男方的父亲和余小饶父亲有一些渊源,那个老人还是很慈祥的。公公好,这个家也会朝着好的方向走。
那天一行人要离开,顾晓小携着新郎在那边送大家,高原上的夕阳西斜中雪水已经凝固起来,踩上去硬邦邦的。
左边是红色的顾晓小,右边是黑色的新郎,不知为什么小饶看着他们怎么就双双入了一座坟墓,那是关于婚姻的坟墓,他们已经死了不再活着。离别的时候,高手挥舞着,彷佛是为了挥别过去的自己一样,生怕回忆淹没了来时的路忘记一切。
回去他们走在公路上,余艳艳本来要去拉小饶说话,被顾伟拦住了,所有人不约而同自觉放慢了脚步,余小饶在前,顾磊在后,一路上就这样安静的走着,一切已经回不到最开始的样子了。
顾磊是不会走上前的,余小饶也不会停下来等他,绿色的靴子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梦中的那个黑衣男子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出现?来改变这一切?
一直走到了镇上,顾磊都未上前过一步,给余小饶说过一句,“小饶,我们和好吧。”
婚礼结束了,终究是曲终人散,都是要散开的。
顾磊不是余小饶今生的劫数,而顾磊只是她上的一节预习课,预习课结束了,一切开始进入正文。
也许,这盘棋局从余小饶诞生到现实世界之前就已经开始布局。
一切都为了更庞大的觉醒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