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对不起我骗了你
舒婉婉没想到还能坐上周文深的车。
“谢谢你，前面路口放我下来吧，我打车。”她冷静下来后，就知道自己不该怀有什么妄想了。
周文深命令司机直接到她家，接着按钮将隔板升起来，后排只剩他们两个人。
他递给她一条干毛巾，便坐着扭头看向窗外，没有说话。
沉默弥漫在车厢，高级车身就算外面瓢泼大雨，里面也没有一丝声音。
但这寂静令她感到窒息。
“周总，你既然开口了，能不能帮帮我？让陆湛北放过我？”
周文深淡淡开口：“陆湛北只是外表纨绔，实际很讲道理。招惹他的这条路是你选的，你该勇敢走到底。”
他不断在心里重复，这个女人是个背弃旧主的人，自己不该心软，让她尝一尝外面的险恶，才会后悔离开他。
舒婉婉眼眶通红，心脏像被人打了一拳，破了个血窟窿，硬着头皮说：“我今天得罪了周小姐，我妈妈现在一辈子也离不开周家了，我怕她被迁怒，能不能请周总照看一下？”
周文深闭了闭眼睛：“周家人没你想的那么凶神恶煞。”
“但愿，是我想多了。”舒婉婉凄然泪下。
弱者有时候会着急想依附谁，来让自己心安，可这对强者来说，是个麻烦。
车子行驶到家门口，他递过来一把伞还有外套。
舒婉婉说谢谢，一个都没要。
在这冷嗖嗖的雨夜，她穿着薄薄一层晚礼服下了车，冒雨跑上去。
周文深透过雨帘，盯着她的背影离开，抬手揉了揉眉心。
挡板降下去，他问司机：“国外传来消息了吗？”
司机：“欧野跟他父亲已经坐上回国的飞机，今晚凌晨四点能落地。”
“第一时间带来见我。”周文深摸索了下手表，“回周家。”
周家。
钟管家迎上来，“少爷怎么没打伞？”
立刻便有佣人拿毛巾上来，还有人上楼去放洗澡热水。
“舒兰签的那份卖身契呢？”周文深停下吩咐，“拿来给我。”
钟管家面露为难：“舒兰的卖身契由夫人亲自保管，不在我这里。”
“夫人呢？”
“在卧室。”
……
周文深敲开母亲的房门，传来幽幽的檀香。
“今晚宴会玩得开心吗？”周夫人打开门见是儿子，便转身回房了。
周文深跟着母亲的脚步进去，说：“周薇呢？”
“跟你爸去陆家了。”周夫人穿着白色睡裙，坐进沙发里，手里翻阅着佛经，“湛北那个孩子太胡来了，两人的婚事今晚就敲定下来。”
他没说话。
周夫人看向寡言少语的儿子，问：“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为钟秀秀的事跟我冷战了一个多月，今晚怎么主动找我了？”
“我来要舒兰的卖身契。”
周夫人皱起眉，“舒兰是我的人，你要这个干什么？为了舒婉婉？”
周文深站在她面前，承认：“你跟周薇把我最得力的佣人挤走了，现在我身边每天都鸡飞狗跳，受不了了。”
“你说这话我信吗？”
“你觉得我还有什么理由，喜欢舒婉婉？”
周夫人用力将佛经砸过去，砸在儿子腹部又掉在地上。
“你敢！”
周文深眼皮没动一下：“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现在连个得力的佣人都做不了主，那这个周家儿子当得也是没意思。”
“你在说什么胡话！！”
“陆湛北喜欢舒婉婉。”
周夫人眯起眼睛，“什么？”
“就算陆湛北跟周薇订了婚，私下再去纠缠舒婉婉在一起，受伤害的还是周薇。让舒婉婉跟在我身边，我能保证她跟陆湛北断绝联系。”
周夫人气得喘气，“你真这样想？！”
“信不信随你。”
周夫人拿这个儿子没有办法，说孝顺也是真孝顺，尽管上学的时候对航天有兴趣，最后也听家里的话改学了金融管理，毕业了就乖乖回来继承家业，从没闹出过其他人家里的叛逆戏码。
可在一些事情上，譬如婚姻，他总有自己的想法。
把舒兰卖身契给他的时候，周夫人提点：“婚姻对男人来说同样重要，一桩好的婚姻，会对你的事业起不少的助益。”
周文深拿过卖身契，一目十行确认了真假，冷淡道：“无趣。”
“什么？！”
周文深迅速转身，大步流星离开这个令他窒息的地方。
……
舒婉婉湿漉漉跑回去，站在门外始终不敢敲门。
若是让妈妈看见自己这副样子，一定会追问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里，她抱住自己的身子慢慢蹲下，像头受伤的小兽呜咽起来。
“哭什么？”随着一道男声在背后响起，声控灯大亮，照见她的狼狈。
舒婉婉惊慌失措，生怕叫妈妈听见，起身看向周卓野，“小点声。”
周卓野：“这副模样，不敢回家吧？”
他戳中她的心事。
舒婉婉今晚是爽他约去找了陆湛北，谎称是朋友过生日，此刻既难过又有些心虚。
周卓野伸出手：“我姥姥跟她老闺蜜睡去了，现在家里没人，你过来吗？”
舒婉婉微愣，“怎么好再麻烦你……”
“举手之劳，邻里守望相助。”他说，“我也是名人民警察，帮助你不应该吗？”
楼道偏黄的灯光里，他面容显得过分柔和。
舒婉婉眼眶有点发热，走上前。
跟着他回了家。
这是一间跟她家相同布局的房子，只是老气许多，到处都有灰色、棉质品的痕迹，窗户上还贴着自己剪的窗花，一看就是老人的杰作。
可是，莫名散发着家的味道。
舒婉婉站在玄关处，身上往下滴答雨水，不肯进去。
周卓野去浴室拿来大毛巾，一下子将她围住，搓了搓。
女孩瘦弱，在他手下像个娃娃，随意摆弄。
周卓野不苟言笑的脸上，表情终于松动了些。
“对不起。”女孩在毛巾里嗡嗡出声。
“什么？”
“今晚我骗了你，没有同学过生日，我是去参加陆湛北的宴会了。”
舒婉婉说出来后，心上轻松了些，现在男人把她丢出去都是应该的。
谁知，他只是虎着脸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