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时日不多
有形化无形这个方向找到了，但怎么去化，江守苦苦思索出来的结果就是两种，一个是放弃书法改用言语来表达，这也有先例可循，有的武者就能做到出口成道，言出道随。
距离驱逐巴氏三武者已经过去一个月，班杰也被他赶走了，这一个月里江守也没怎么教导东班村内的孩子们识字，只是在凝思感悟，怎么让自己表达感悟的形迹收敛起来。
回想起眼前现状后，江守张口想说什么，却虚弱的连话都有些说不完整。
可现在看看躺在床上昏睡过去的江守，那似乎不带一丝掺假的表现，凌道宇真有些崩溃。
江守注视下，凌道宇和班杰都是满脸忐忑的小声回应，这回应中还带着许多恭敬，可在忐忑和恭敬之外，两人眼中都也闪烁着难明的意味。
“噗～”
这不是什么大病，就是着凉之后浑身高烧。
又是几个月后，江守尝试心中有道，字中无道的境界依旧还是未能成功时，班蓉却即欢快又疑惑的抱着已经一两岁的小家伙来到了江守别院。
从离开步邀星参悟开始，三年悟出登天路，三年参破有形和无形的区别……可参破后还不足一年呢，寿元就要耗尽，这就有些残酷了。
但若他用书法悟道时做到手中无道，字中无道，只心中有道还能激发掌控自然之道，那估计也是一种有形化无形。
手中字中全无，换了再强的真神过来也不可能看到什么发现什么，自然就是无形。
是的，他的时间不多了。
又一次思索后江守才转身就走进了屋内。
直到庭院外又快速走来两道身影，入了院后参拜时，江守才从迷离状态回过神，这来的依旧是凌道宇和班杰，此刻两人就那么弯着腰躬身叩拜。
“我怎么知道……”
但接连尝试他却没什么进展。
“但不管怎么说，剩下的这两个月我还是抓紧机会去尝试，大病之前我已经有了新的体悟，未必不能轻微的做到一些心中有道字中无道，只要有进展，等我失败时也未必就是毫无收获，指不定会让某一种法则之力晋升！”
江守也楞了一下，皱着眉思索几息才笑道，“那放下吧。”
“好像是疗伤的灵药？江爷爷你身体不舒服么？”
前几天就是东班村下了一场连绵数日的春雨，江守在屋檐内观雨不知不觉入了迷，隐隐在观雨中有了新的感悟，却忽略了自己的身体已不是当初的半神境，哪怕他当时没有淋雨，但山风吹拂着依旧是一种恐怖的历程。
下一刻在江守灼灼注视下，他也彻底看清了两人影像。
“我……水……”
“江老，这是我师尊，得知您病了后我们就立刻赶了回来。”
叹息后闭目凝思，再次睁开眼时他眼中已再无他念，全神贯注的融汇着自己的感悟。
画笔轻悬在纸张上方，浓浓的墨汁因停顿时间太久不由自主凝聚滴溅，当纸面上被污浊的一团乱时江守才轻叹一口气。
“江爷爷，江爷爷……”
“一个月是不长，可关键是寿元……就怕寿元不足，在快要成功时却突然要死去那就太倒霉了。”
他的寿元却不固定，不知道哪天会终结，所以江守暂时没打算尝试。
除了言出道随外江守想到的第二个方式，还是沿着书法悟道走下去，不过在走这条路时，方式就要大变了。
连他现在尝试的方式是否正确，江守也不确定。
换了普通青壮年，这样的发烧症状或许睡几觉就能自愈，就是换了较老迈些的，随便找一些不值什么灵石的灵药调理一下也能很快康复，但关键就是江守的年纪已经96岁还多了，太老迈了，他参悟心中有道，字中无道的境界都半年多了。
……
朦朦胧胧中，等一阵模糊不清的娇呼响起，江守勉强恢复一点意识思索眼前现状，思索了好久才终于想起，他又病了。
看着江守睡过去，班杰才一脸凌乱之色的看向凌道宇，凌道宇也是目瞪口呆，完全无法理解的模样，第一次知道江守的存在时，听了班杰的各种解说，他还以为江守是一个受伤的武圣，对外隐匿了修为，把伤势伪装成普通伤病。
“师尊，这到底怎么回事？”
“江老，水来了，这是我们黄山宗最顶级的灵泉泉水，对人身有极强滋养功效，还有，这是调理肉身的灵丹……”
以前他是通过书法把感悟激发、融入字内，书写中蕴含道意感悟，字成后字体内也是道韵磅礴，只要有一个强大真神前来就能清晰感受到字体内的道韵，这才是痕迹太重。
班蓉上下打量几番江守，美眸中也全是疑惑。
“江老，看起来您的气色好多了啊，比几个月前都更好。”班杰也急忙笑着接话，但这话下江守却苦笑连连。
“时间还是太短了，我想一次参悟四种道意，最初时的预期就是若给我十年左右，才有一定希望，可现在只是过去七年左右，这么短的时间就算失败也是理所当然，还是那句话，剑王都用了两百多年才参悟三种道意，我只是十年不到……”
尤其是在几个月前班杰回山，再次解说了巴氏三个武者，包括巴音渡那样的武圣在江守一字之下都莫名其妙消失，毫无反抗之力，凌道宇也越发肯定那些了。
视线越向前眺望越遥远，江守的眸子也变的飘忽不定，充满迷离。
……
时间不多，他更不能轻易浪费了。
“江老，在下凌道宇，冒昧前来打扰还望您老勿怪。”
“恩？”等班杰脸上闪过一丝惊疑时，江守却没有说什么，叹息一声就又入了神。
不管怎么看现在的江守就像一个垂死的老者，稍微被一点小病折磨下就有一定生命危机，根本没一丝丝武者的底蕴。
虚弱无力中江守模糊见到一个影像，那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中年，中年身侧则是班杰，他连两人的具体面容有些看不清楚。
半年多年他都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活到什么年纪，到底是九十多岁自然而终还是能跨过百岁门槛，可这一次的一场大病，病痛中感觉一身生机的流失，感受着越来越近的死亡阴影，那种感觉虽然平淡。
思来想去都理解不了，凌道宇也有些抓瞎。
又是两天后，当江守拄着拐杖从屋舍内走出，猛一看去气色体态都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甚至他都比病前还更健朗几分，但此刻的江守站在屋舍门口，望着屋外的院落天空眼神内却充满了深邃感。
而且那些东西，不管杂役是否拿着储物戒指送来的，一旦到了东班村这里都会先从储物戒指里取出来再让班蓉等交给江守。
不管自然天道的生老病死有多隐晦，他还是捕捉到了一丝轨迹。最多再有两个月他就会寿元耗尽。他也有预感，两个月恐怕绝不足以让他实现目标，难道这一次登天路参悟就是以失败告终？
但书法表达和言语表达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方式，书法是通过把感悟融入笔迹、书写过程里用肢体来感触天道，引发共鸣乃至影响掌控自然之道，言语则以声线感触天道，引发共鸣再影响掌控，这是两个不同领域，若用言语，江守就算可以靠悟性去改造眼下掌握的书法悟道，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搞定，至少得一年半载吧。
如果他改用言语来表达感悟，说一句风天地自然就狂风呼啸，说一声雨就大雨磅礴。这未必不是有形化无形的表现，至少言语和书法比起来，形迹已经隐匿了许多许多。
“恩。”江守只是嗯了一声，记下这两人后就有因为巨大的疲惫感再次陷入昏睡。
“不用多礼，说起来我还要多谢你们。”一眼后江守才笑着摆手。
但对于历经无数次生死磨砺的江守而言，他的灵觉也不是一般的敏锐。
若两个月后无法实现目标，正在提升中死亡，死亡前他必然会解开各种压制恢复修为实力，就是不知道到时是什么状态，是某一种法则晋升为道，还是四系法则依旧全是法则，毫无进展？
还有就是，江守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在班杰面前展露过实力，那他目前也没必要再在班杰面前伪装了不是？
“江爷爷，这是我哥哥给你的，真是奇怪，那家伙明明回来了，竟然还转托我来给你送。”
现在班杰自己回来，却不来而让班蓉送，还是直接送一个储物戒指？
江守愕然，几息后才失笑道，“这里面是什么？”
“我的时间不多了。”
以前班杰送回来笔墨之类，又或者江守病时送来灵药，都是转托的其他人……比如随意派一个黄山宗杂役替他送来。
等那两位给他缓慢灌输灵泉灵丹后，一股股清流也直直从咽喉处席卷全身，哪怕江守的身体已经接近了某一个极限，可这泉水和丹药的确有着不俗效力，至少让江守在短期内又恢复了些许气力和清明。
……
……
可想归想，真的去做时这却太难了，江守尝试了一个月都毫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