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远行
“你们所有人都一起走么？”寒生问。
“木里大寺的扎西喇嘛。”墨墨更正说。
“阻止一切妄想进入谷中的人与异类。”
果然塔巴林寺外由远及近传来巨大的轰鸣声，众人都走出大殿仰脸望向了半空。
沈才华一听这才重视起来，不管怎么说先将其拦截下来再说，于是张开嘴巴口中念念有词：“兽獹獭献猕獽獾獿猡玁玂玃……”这是祝由神功第十六式“人面兽心”的咒语，通过喃喃细语的巫咒而俘获动物的心，其源于远古先民与兽类沟通的口技，后经由一代易学宗师郭璞精炼而成为咒语，极其灵验。
“不知道，这么冷的天，飞虫都应该冻死了。”沈才华说。
“有，有直升飞机来……来了。”蹲在房梁上的嘟嘟突然扯开嗓子叫喊起来。
“‘茅山绿蝇’是以茅山术专门饲养的一种追踪蝇，通体碧绿，可以通过微弱的气味儿寻找到目标，堪比‘猪坚强’的嗅觉，”卫道长在一旁解释说，“楚大师足智多谋，前天晚上就已经备下了后手，命贫道设法在了去大师的身上找到了一根头发。果然不出所料，了去与耶老半夜就甩开我们独自入谷去了，昨晚雪停之后，贫道便已放出‘茅山绿蝇’带着那根头发追踪去了，算下来最迟天明时分便可返回。”
“我……我也要去。”嘟嘟在一旁焦急的叫道。
凌晨雪地里，鬼婴拉着默默的手艰难的跋涉着，远远望见黝黑的松林边塔巴林寺微弱的灯光。
卫道长难过的轻抚雄蝇僵硬的尸体，当年他饲养的一只茅山绿蝇被老尼误杀拍死了，后来历经数年时间才重新培养了这一对。
“贾道长可有什么应对之策？”寒生问。
“扎西老喇嘛，你究竟是干什么的？”沈才华疑惑不解。
“也好。”寒生点点头。
寒生点点头，能够搭机自然时间上能够节省很多，最主要的却是可以监视这些人，以便贾道长他们顺利入谷。
天亮了，远处传来细微的“嗡嗡”声，卫道长欣喜说道：“是绿蝇回来了。”
沈才华想想老和尚说得似乎有理，起码自己就从未见过这么大个的绿豆蝇，像只蚱蜢似的。
众人面面相觑，原来这只雄蝇是被刺死的。
虚风道长与古空禅师目光对视了下，苦笑着摇摇头，自己虽然在江湖上享有“五行追踪客”之名，竟然还赶不上一只绿豆蝇。
首长听了大加赞赏，楚大师真是料敌于先决胜千里。
“不错，弱点就是兰儿，只要擒住他的老婆，朱寒生就得乖乖地听话。”首长点点头，心中释然道。
“才华，别胡闹，寒生爸爸是去办正事儿。”贾尸冥低声训斥道。
就在这时，身后半空里传来极细小的“嗡嗡”声，沈才华回头望去，白雪反射的夜空里，隐约见到一只绿幽幽昆虫飞来。
巫咒的声音穿透夜幕向周边散开，那只绿莹莹的飞虫闻之一震随即降低了速度，开始围绕着沈才华的头顶一圈圈的盘旋起来，尽管此咒对昆虫不如哺乳动物的效果好，但也对其也形成了一种禁制。
“嘟嘟，”寒生思索道，“为防止楚大师和首长背地里搞鬼，你就留在塔巴林寺偷偷的监视，一旦有情况要尽快入谷通知贾道长，此事只有你最合适。”
“牠是窥探蓝月亮谷的奸细！”老喇嘛都有点声嘶力竭了。
“守护者？”
首长大惑不解：“那是什么？”
“卫道长，雄蝇去了这么久还没消息，你把雌蝇放出去找找牠。”楚大师皱了皱眉头，按理说也早就应该回来了。
“只有等他们彻底离开后，我们才可以重返谷中。”贾尸冥沉吟道。
首长讲述了鬼婴和墨墨的来历，感慨不已：“那个女孩儿是个降头师，不但像他爹阳公口吐毒痰，而且养的那只宠物大血蚤也是十分的厉害，竟能藏匿在她的嘴里，令人防不胜防。鬼婴名叫沈才华，是朱寒生的养子，身怀东晋郭璞的盖世神功‘祝由十八式’，我的一对睾丸就是被他用手指割去的。这小子好像患了偏执狂，专门喜好切割人家的下体，遭此毒手的并不止我一个。”
“让他们一起去吧，”寒生说，“六年前，有良还是个小孩子，如今都已长成小伙子了，可才华和墨墨却一点没有改变。如今的中国发展日新月异，他俩也不能一辈子孤陋寡闻的守在蓝月亮谷里，应该让他们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了。”
“大血蚤！”茅二惊呼道，那创口与死去的蛊鳝鱼一模一样。
“你们两个小娃娃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本事，可见谷中乃藏龙卧虎之地，高人隐士的武学造诣肯定比老衲要强得多了。自象雄王国数千年以来，苯教一直守护着这处神秘的虚空，唉，如今才知道，连谷中的小娃娃都身怀绝世高深巫术，扎西自叹弗如啊……孩子，前面灯光处就是塔巴林寺，你们自己去吧，老衲不便露面。”扎西老喇嘛的语气中充满苍凉之意。
楚大师淡淡一笑：“茅山绿蝇。”
首长闻言趁机接过话头问道：“楚大师，这就是你要等待的消息么，到底是谁要回来？”
“快！截住牠……”扎西老喇嘛朝他俩急迫的喊道。
雌蝇闻言抖了抖翅膀腾空而起，朝着梅里雪山方向“嗡嗡”的飞去了。
“去吧，寻找你相公。”卫道长嘴巴贴近柔声说道。
“也许是扎西老喇嘛的‘血咒针’。”古空禅师分析道。
茅山绿蝇见状大骇，冲破巫咒的禁制拍动翅膀扭头就跑，但却已经迟了，大血蚤已经欺身上前一针刺入其脑门，然后返回了墨墨口中。
“好，我搭你们的直升机走。”寒生应允了。
“寒生，据闻茅山术中确实有一种诡异昆虫，名为‘茅山绿蝇’，可以凭借着气味儿而找寻到猎物，看来楚大师留了后手，此人心计果然极深。”贾尸冥叹息说。
朦朦胧胧的晨曦中，那架黑鹰直升机在头顶上盘旋着缓缓降落在寺外的空地上。
“是。”卫道长自怀中摸出一个小木匣，抽开盒盖里面卧着一只绿幽幽的苍蝇，个头如蛐蛐般大小，但见牠伸伸懒腰然后抬起脑袋，瞪着一对复眼瞅着卫道长。
“不错，老衲在滇西北百多年，从来没见过这种怪异的硕大苍蝇，尤其是在寒冷的冬季有违常理，因此此物定是那帮窥视蓝月亮谷异类带来的蛊虫。”扎西老喇嘛答道。
雄蝇浑身痉挛两下，尸身从半空里坠落掉在了白雪之上。
嘟嘟无奈的望着沈才华，显得很委屈。
进到帐篷里，大家烧水喝点热茶，一面聊天等待着“茅山绿蝇”的归来。
“首长不用着急，等我们进去了蓝月亮谷再作打算，只要能找出朱寒生的弱点，就可以胁迫他了。”楚大师安慰他说。
烛光下，沈才华向寒生讲述了途中发生的一件奇怪事儿。
此刻，鬼婴沈才华和墨墨两人已经跑到大殿的角落里，亲昵的拥抱着金头鼋、大灵猫和鬼蝙蝠，俱自激动不已。
“原来是一只恶心的绿豆苍蝇。”墨墨抬头鄙夷的哼了声。
“嘻嘻嘻……”薛道禅闻言乐不可支，笑道，“好趣致的孩子，我喜欢。”
“去京城。”寒生答道，他准备先去找客家嬷嬷要汗青，然后再去湘西。
“寒生爸爸，我和墨墨也要去。”沈才华和墨墨手拉着手坚决的说道。
“可是朱寒生明明就在眼前，却无法说服其为自己移植睾丸。”他叹息着说道。
“老喇嘛，你说这苍蝇是奸细么？”墨墨问道。
“是方才那个不|穿衣服的老头。”沈才华认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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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墨墨惊讶的问道。
塔巴林寺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了朦朦雾霭之中。
“小主人，终于见到你了。”邢书记与宋老拐都是蠕头蛮，属于郭老爷子的后代，对郭璞“祝由神功”的传人自然尊为主人。
此刻扎西老喇嘛匆匆追了上来，见那“茅山绿蝇”围着口诵巫咒的男孩儿不停的盘旋大为惊讶。
这个小男孩口中的陌生巫咒能将飞虫禁制住，简直是匪夷所思，那女孩则更为神秘，嘴里竟然飞出一只红色的蛊虫，比自己的“血咒针”还要灵活，不知这蓝月亮谷内还都隐藏了哪些石破天惊的高人？
“苍蝇是最最恶心的虫子。”墨墨鄙夷的说了声，随即嘴巴张开，一道红光激射而出。
扎西老喇嘛拾起茅山绿蝇，发现其腰间系着一根黑色的毛发，于是轻轻解下来凑到鼻子下面嗅了嗅，说道：“这是人的头发，绿豆蝇果然是奸细，想根据头发的气味儿寻找蓝月亮谷通道，这帮异类简直无所不用其极。”说罢随手丢下了苍蝇尸体兀自陷入了沉思之中。
“那根头发不见了。”楚大师喃喃说道。
“请吧。”楚大师客气的说着先行离去。
沈才华和墨墨互相瞧瞧，什么守护不守护，反正与自己无关，还是赶紧去追寒生爸爸要紧。
“当然。”
寒生转身与贾尸冥商量：“贾道长，我与有良去采药，你们等飞机走远了再进入蓝月亮谷。”
众人迎出帐篷外，天已放晴，晨曦中一个小小的黑点越飞越近，卫道长伸出手掌，只见那只雌蝇吃力的抱着雄蝇尸体落在了掌心中。
“杀死牠。”扎西老喇嘛见这个小男孩儿竟能以巫咒控制苍蝇，于是吩咐道。
就在这时，雪地中突然跃起一道人影平地窜起两丈多高伸手抓去，但绿色的飞虫极为灵巧的避开了，那人扑了个空落在地上，赤|裸着的上身非常眼熟。
楚大师来到寒生面前，平静的说道：“江湖中人言而有信，我们准备返回京城了，听说朱先生想要去内地采药医治二丫姑娘，可否愿意顺道搭机，楚某诚心诚意的送您一程。”
扎西老喇嘛回过神儿来，郑重说道：“老衲是守护者。”
贾尸冥叮嘱他要多加小心，对方都是些阴险狡诈之徒，不可不防。
寒生听完沈才华的叙述惊讶不已，原来蓝月亮谷外自古以来都有苯教的守护者存在。
两孩子面面相觑，不明白老喇嘛为什么对一个小虫子感兴趣。
塔巴林寺大殿内，老祖胸前以及双手又麻又痒，那是沾染上蛊鳝鱼有毒的粘液所引起的，妮卡手中还剩有半瓶医治猿木和小猕猴的解药，于是统统给她涂上了。
楚大师大吃一惊，急视之，雄蝇尸体早已冻得硬邦邦的，细瞧之下，尸体的脑袋顶上有一个细如牛毛的针孔。
直升机巨大的旋翼卷起雪花升腾而起，轰鸣声震耳欲聋，沈才华和墨墨坐在寒生的身旁，目光透过舷窗好奇的向外张望着。
“这两个小孩子果真有那么厉害么？”楚大师疑惑的问道。
首长面色不悦，但又不好发火。
“不知朱先生要去何处采药？”楚大师进一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