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 章 这是文明的火种
阴雨连绵,天空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黑色帷幕所笼罩,连星光都不忍看向墙内。
黑暗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来,吞噬着墙内的每一寸空间,让人感到无尽的压抑和绝望。
这片漆黑的世界,宛如一个没有尽头的深渊,令人心生恐惧。
在这片黑暗之中,偶尔会有一些微弱的光芒闪烁,如同米粒般大小,那是在废墟中躲藏的流浪者。
这些微亮的光芒,似乎成了云鹤族人唯一的希望之光,但它们却显得如此脆弱和无力,随时可能被黑暗所淹没。
云鹤族人的命运也如这米粒大小的光亮一般,在这黑暗的世界中苦苦挣扎,试图寻找一条出路,却始终无法摆脱命运的束缚。
安德烈凭借着记忆带着李玄龙和柴孤信缓缓地穿行于一片片破败不堪、满目疮痍的废墟之中。
这里曾经或许也是繁华热闹的市井,但如今却只剩下残垣断壁;昔日孩童嬉戏玩耍的场地,如今却被死寂所笼罩。
战争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无情地吞噬了一切美好与希望,只留下无法磨灭的伤痕。
李玄龙、柴孤信与安德烈三人,默默地这片荒无人烟的废墟之中走了一天一夜。
他们每一步都显得无比艰难,身上好似背负着一座沉甸甸的巨山一般。
那崎岖不平、满是泥泞的道路,以及脚下湿滑黏糊的泥土,都使得他们的步伐变得无比沉重,吞噬了所有的声响,生怕惊醒长埋在这片土地下的无辜亡魂。
当寒冷的风呼啸而过,吹过这片荒芜的废墟时,便会发出阵阵呜呜的悲鸣之声。
那声音,宛如泣诉一般,向人们诉说着云鹤人所经历的种种苦难和惨痛。
这寒风的哀鸣,仿佛是那些逝去灵魂的呐喊,让人忍不住想要哭泣,一股悲伤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不断翻涌。
云鹤族人失去了反击能力后,蜷缩在一个靠近河岸地营地,如同没有了牙地老猫在风雨中瑟瑟发抖,等待死亡的降临。
李玄龙和柴孤信在黑暗中走了很久很久,终于抵达了云鹤人最后的避难所,看到了些许微弱地光亮。
难以想象,在这个有护城法阵保护的沙鹤城,竟然有这么一片人间地狱,而制造这一切的不是那凶悍的异兽,而是那些沙坦人。
一名名孩童拖着锅碗瓢盆站在帐篷外面,无声地看着从天空中垂落的泪水,就好像久逢甘露的树苗在等待着上天的浇灌。
李玄龙向一名小女孩问到:“你为什么站在外面受冻”。
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回答到:“我喜欢站在雨中,因为帐篷里面也很冷”。
李玄龙有些难以置信地问到:“里面冷吗”?
女孩低着头用苍白的笑容回答到:“是的”。
小女孩的眼神空洞而平静,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很难想象,这个仅仅只有三岁大的孩子到底经历了怎样可怕的事情,才能在本应该顽皮和淘气的年纪里,展现出如此超乎寻常的镇定与淡漠。
她那单薄的身躯微微佝偻着,似乎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让人不禁心生怜悯,让人感觉她不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童,倒更像是一位饱经沧桑、风烛残年的老奶奶。
残垣断壁的间隙中,妇女们正在用一个大铁锅烹煮着一些糊状的食物混合物,她们没有燃料、也不会法阵,只能用一些塑料和木柴的混合物生火。
刺鼻的气味在空中扩散,她们站在烟雾中间任凭那些有毒的气体摧残她们的身体,像是一个个机械的木偶。
那些黏黏糊糊,仿若呕吐物一般的糊状物,承载着她们继续生存的唯一希望。
一些身高才到李玄龙膝盖的孩子,在一旁搬运着几乎比他们身形还大的物品。
他们的动作熟练而沉静,在稍大一点的孩子协助下仿若训练有素的流水线工人,战争的威胁催熟了这些稚嫩的孩童,在他们身上看不到一丝的天真,只有饱经风霜的坚强。
一幕幕的场景,让李玄龙他们的眼眶温热而湿润,根本分不清滴落的是泪水还是雨水。
安德烈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源自于血脉的痛苦和悲伤让他感到难以承受的重量,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存在这样的人间惨剧,为什么会有这样残忍的战争。
他是云鹤人和沙坦人友好的结晶,然而眼前的这一切正在割裂他,不断抽离他属于沙坦人的部分,一股汹涌的仇恨之火在他心底燃起,焚尽了他心中的那一点点希冀。
李玄龙此时只恨自己和月凡扶苏询问的法阵太少了,有太多的事情他想去做,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做。
李玄龙和柴孤信在湿滑地上默默地刻画着一个又一个符文,随着一颗颗元石和异兽尸骸的堆放,天空之中如同撑起来一面无形的伞。
那寒冷的雨滴和凌冽的风绕开了这白色伞形虚影笼罩的范围,去往了别处。
伞形虚影中间亮起了一米高的火光,努力地驱散寒冷和黑暗,小孩们发出了一阵欢呼,妇女们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奇异的场景。
一名小男孩跑过来向李玄龙问到:“这是神迹吗”?
李玄龙平静地回答到:“不,这是文明的火种,以后你们也可以学会”。
小孩小心翼翼地问到:“我们会有以后吗”?
李玄龙哽咽地说到:“会有的”。
麻木的妇女们终于意识到了这一切地反常,沙坦人已经不屑于夜间地偷袭,而云鹤的战士们此时也躲藏在地道里准备迎接第二天的战斗,没人会在这里使用这些神奇地法术。
一名妇女走过来壮起胆子问到:“你们是谁”。
她仔细打量着李玄龙和柴孤信,他们的外表看起来更像沙坦人而不是云鹤人,这不由得让她心生警惕。
安德烈用云鹤方言和那名妇女述说着他在这里的过往,用一个个亲人的名字证明自己的云鹤血统。
看到妇女放松警惕后,安德烈向妇女介绍到:“这是我的朋友霜月夫、柴可夫,我和我的朋友们原本在墙外进行反战游行,在他们的提点下我们决定进来收集墙内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