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幻境迷情
站在三楼房间外栏杆上的倩影注视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间她的目光停留在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上，不禁低声呢喃道：“高长恭，他怎么来了？”
房门敞开着，屋内原本正专心喂养蛊虫的婻媱听到这句话，手上的动作瞬间停顿下来。星辰默默地观察着婻媱的反应，他眉头微微皱起，眼眸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楼下舞台之上，媚来坐在一个竹子做的秋千上，进行着她的演奏，随着清亮的琵琶声到了高潮，婻媱走出房间，与倩影并肩，玉手一挥，将刚才喂养的蛊虫撒向了台下众人。
不一会儿，只见一条巨大的火龙在空中随着琵琶声盘旋舞动，台下的看客们都目瞪口呆，惊叹声此起彼伏。不时大声惊叫：“祥瑞呀！是祥瑞呀！必将天佑我大齐！”
然而，高长恭看到这一幕表情却始终保持冷静，他的目光锐利，敏捷的伸出手，抓住了一只一直在面前飞动的红色小虫，用力一捏，面前的幻象立刻消失不见。
随后高长恭看着还陷在幻境中的众人，环顾四周想找出这个幕后黑手，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高长恭本能的回头望去，看到了楼上安静地注视着他的婻媱。
两人四目相对，“忆慈！”高长恭轻声呼唤道，眼神逐渐充满了坚定，他迫不及待的冲上了楼梯。
楼下的斛律光此刻还深陷幻境，完全被那条威猛的火龙所吸引，全神贯注地盯着它，完全没有注意到高长恭已经悄然离去。
在楼上，倩影看向了婻媱，轻声提醒道：“高长恭看到你了！”
“嗯！”婻媱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倩影继续说道。
“好！”婻媱依然心不在焉地回应着。
“那我们就先离开了。”说完，倩影和星辰一同转身离去，给婻媱和高长恭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忆慈！”高长恭呼喊着登上盘旋的楼梯，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无法抑制的急切。
终于，他见到了正静静站在前方的婻媱。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高长恭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期待、思念、疑惑交织在一起。
“殿下！”婻媱看着眼前微微喘着粗气的高长恭，不禁心疼的轻声呼唤道。
“忆慈！”高长恭听见这声呼喊，立刻不顾一切的飞奔而来，紧紧地将婻媱拥入怀中。婻媱同样用力地回应着他的拥抱，仿佛要将这五年的思念与痛苦都融入其中。
良久之后，高长恭才不舍地松开手，但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婻媱身上，眼中满是温柔和眷恋，轻声问道：“忆慈，你回来就好！”说罢，他轻轻地抚摸着婻媱的秀发，仿佛在确认她真的回到了自己身边。
然而，婻媱却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情感，平静地开口反问道：“殿下难道不想问问我这五年去了哪里？为何要行刺陈国使者？又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高长恭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抹微笑，轻柔地说道：“忆慈，这些问题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只知道，你平安无事的回来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他似乎在刻意逃避着什么，仿佛只要他不去深入思考这些问题的答案，所有的一切就能回到五年前的模样。
婻媱凝视着高长恭，心中涌起一股感动和温暖。她似乎明白了高长恭的心意，也猜到了为何高长恭在五年前，要如此决绝的拒绝自己的感情，因为他的爱是如此深沉而真挚，只是从一开始她便从来不是木忆慈。
婻媱敛起了眸中的神色，冷漠的说道：“高长恭，一切都回不去了，木忆慈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是拓拔婻媱。”婻媱字字铿锵，仿佛要与过去的自己彻底做个决别。
高长恭根本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他执拗地大声说道：“不！忆慈，我对你的倾慕之心从未改变，五年前是这样，现在更是如此。五年前，你亲口告诉过我，你喜欢我啊！”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痛苦和不甘，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婻媱用冰冷的目光看向了高长恭，继续说着违心的话：“高长恭，人是会变的。如今的拓拔婻媱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对你心怀爱意的女子了。现在的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感觉。而且，迟早有一天，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这一刻，高长恭感到无比的失落和无助，他缓缓伸出手，试图去抚摸婻媱的脸庞，口中轻唤着：“忆慈！”
但婻媱却轻轻侧过头避开了他的手，并冷声说道：“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叫拓拔婻媱，请不要再叫错我的名字。”
高长恭的眼神充满了苦涩和无奈，他缓缓放下手臂，轻声问道：“难道我们之间就这样结束了吗？”
婻媱的目光坚定而决绝，她回答道：“从未开始，何来结束！从一开始，这一切不过都是一场错误罢了，错误的身世，错误的相遇。”
高长恭自嘲笑道：“是啊，我们甚至连开始都算不上……”他的声音逐渐低沉，仿佛带着无尽的哀伤。
高长恭踉跄着后退几步，脸上露出绝望的神情，“好，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只是我有一事想拜托婻媱姑娘。”
“何事？”婻媱的双眸中渐渐泛起泪花，但她却咬紧牙关，倔强地抬起头来，目光直勾勾地凝视着上方，竭尽全力不让泪水滑落眼眶。
“婻媱姑娘，今晚能不能再做一回忆慈，我想为我无疾而终的爱情画一个句号。”高长恭的嗓音低沉且笃定，字里行间流露出一缕缕无法言喻的不舍。
婻媱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起来，她紧紧地盯着高长恭，仿佛要将他的面容刻进心底一般，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好！我答应你！今日过后，日后若再相逢，我们便是敌人。你的性命，我拓拔婻媱势在必得！”
高长恭听后，挺直了身躯，毫不畏惧地迎上婻媱的目光，郑重其事地回应道：“好！我等着你来取，也只有你能让我心甘情愿。”说罢，他缓缓地向婻媱伸出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