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此条言论一出后面跟了一群嘿嘿笑的表情包。
【很懂哦，楼上的……】
【我去，好办法，我明儿个也试试。】
常用的东西，他思考片刻。
温将厌退了出去，抬眼看，仔细寻了一番，目光盯在江铭昱的手上，或者说是键盘上，又或者是……电脑。
江铭昱在写论文，期末的论文还有其他的一篇，毕业论文，写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稍息闭了闭眼，伸手揉了一下眉心，缓解一下酸疼，喉咙发涩。
一杯温热触到他的手背，睁眼。
温将厌给他倒了杯水，他接了。
“谢谢”
“对了，你的期末的论文准备么？”
温将厌有些心不在焉，目光在电脑上扫了一下，又很快移开。
“嗯……目前还不知道，我晚些想想……”
江铭昱喝完水，嗓子好了些，温将厌顺手把杯子接过。
“还要吗？。”
江铭昱点点头，继续敲字，他得赶在今天晚上把初稿定好，过了再修。
温将厌往杯子里倒水，要不手机，电脑里有很多重要的文件，论文什么的，他往桌子上的手机瞟，犹疑不决。
直到杯子里的水溢出来烫了一下他的手指，蓦然回神，轻皱着眉头，连忙把手上的壶放下，手有一点红，他随便擦了两下，拿布擦干桌台，擦着擦着就慢了下来。
江铭昱在专心敲字，不过余光还是能看到有人过来。
沙发前是有一张小实木桌的，不过底盘比较低，只能放些果盘什么，桌子有一角有些不稳，就搬了一摞书叠着靠着桌脚放，或许是觉得有些不美观，上面还放了一盆多肉植物盆栽，位置有些刁钻，要是绕的话，一不注意就很容易被拌一下，他想着出声提醒。
“小心点，桌角……”
还没有来得及话落，就听得一声响闷声磕，听得人心惊，连着什么玻璃碎掉的声音，还有人的闷哼，抬头就见人半撑着桌子坐在地上，他连电脑都顾不得，甩在一边，附过去身去。
温将厌还有些懵，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手上拿着杯子现在已经碎掉了，摔的时候应该是紧攥着的，磕到了桌子上，半截还在他手里，杯子里面有水，这番动作，全都洒了出来，桌子上水淌了一大片，他自己身上也湿了些，特别是袖子。
“对不起”
他望着江铭昱，说着自己要撑着起来。
“别动”
江铭昱注意他周围的确实没有什么碎片，才拉着他站起来，离得桌子的案发现场远些，将他手中小半个水杯底座拿走，放在桌子一角。
“手伸开我看看”
有条口子，温将厌看到了，刚开始摔的时候还没有感觉，现在才觉出些痛意来，应该是刚刚不小心划到了，江铭昱也看到了，没什么大的伤口，就浅浅的一条，渗出点点血。
江铭昱抽了几张纸，让他擦一下手上的血和水，转身去收拾桌子上的狼藉，捡了碎片，温将厌也过去帮忙，拿纸擦桌子上的水渍。
他拿起浸了水的手机，擦干净上面的水，按了一下开关，手机亮了一下，但很快就黑屏，他按了几道都没什么反应，江铭昱把玻璃碎片扔进垃圾袋里收拾了，就见了，伸手拿了过来，开不了机了，进了水。
“对不起，……”
江铭昱没在意。
“没事”
“我赔你……”
江铭昱接过他手里的活，头都没抬。
“不用”
温将厌的语气突然有些郑重。
“要赔，我会赔给你的。”
江铭昱有些诧异。
“可能只是没电了，我待会儿充电试一试”
温将厌身体僵了一下。
没坏？他的目光重重的落到手机上犹如实质。
江铭昱收拾完，又抽了张纸把充电口哪里仔仔细细擦干净了，找了充电器，充上电，果然手机很给气的亮了，屏幕中间一条电格由红的一格一格的递进。
没坏！
江铭昱发现温将厌自从收拾好东西后就一直坐在沙发上出神，一动不动的跟个雕塑似的，温将厌的头发很软，几绺零零散散的搭着眉眼，眼角下垂，嘴角也抿得紧，面无表情，这是为什么不高兴了？。
思考片刻，他的目光落到电脑屏幕上面，这是他最近听到同学朋友抱怨最多的事情。
“论文写不好吗？”
“啊？”
温将厌茫然片刻，手指无意识的抓了一下衣角。
“你想好要写什么方面的了吗？”
“我还有一点，就修完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写我可以帮你看一下。”
温将厌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点的头，回过神的时候，就听到这么说，他只能应下，论文他自己能写，不过时间早，他有点不想写，才一直拖着。
江铭昱帮他看一下，除了能让他论文再上一层没什么坏处。
不过现在论文不是很重要，他想着。
江铭昱很聪明，要是自己再把手机弄水里，他会看出来的。
下楼扔垃圾是温将厌在冬天最不想干的事情，太冷了，只是江铭昱在总不能一直让他扔，他打开门，被迎面吹来的冷风激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咬着牙提着垃圾袋往楼下冲。
看着垃圾大桶就摸准了往那里扔，扔完就又裹紧了衣服往楼上冲，在上楼的时候直达哆嗦，雪又下大了。
楼道的灯是声控的，不过年久失修，不怎么管用，刚刚下楼的时候还硬挺着让他看得见路，他这一路上去跺了好几回脚都不见有灯亮起来，灯没听到，人到是听到了，隔壁有了点动静，随即窗子一开，一束强烈的光明晃晃的照在他眼睛上，白炽灯光线刺眼，他偏头垂下抬手掩了掩。
“干什么呢？你不睡，我还睡呢，跺什么跺……有病吧你”
“你以为整栋楼只有你一个人生活吗？”
温将厌理亏，低声道歉。
“抱歉，对不起，对不起……”
连说了好几遍那中年妇女才骂骂咧咧的咔哒一下合了窗，磨砂窗上映着一团白光，晃上晃下，渐渐渐淡了下去，直到恢复黑漆漆的一片，温将厌才轻喘了口气。
他有些后悔没拿手机，但现在只能皱着眉头走。
黑的他只能扶着墙往上走，速度不免的慢下来，
紧紧慢慢，他脑子里有点空，全身上下有点蛇窜的冰凉感，从四肢百骸到脾胃心肝，呼吸急促了些。
是晚自习，初三也是毕业班了，时间本来就比平时排得更挤，课更多，晚上本来上三节的晚自习加到了四节。
早上也是六点半就得到教室，他家离学校不近，早上的时候他起得更早，五点过就得起来，晚上放学也到十点回去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再怎么也到了十一点，他睡眠不足，加上有时候放学还会被人堵着，闹得根本睡不着，精神状态就很不好。
上课老师提问也根本只能杵着。
任凭老师怎么说怎么骂，竹片尺怎么打在他身上都不说话，不太想说话。
晚自习同学的嬉笑打闹，窃窃私语好像最好的催眠，他有些困，只是撑着然而上课铃打了十几分钟还没有老师来，就见着课代表出去了一趟，回来让他们自己自习，一阵欢呼声，终于不用讲卷子了，说着安静，但教室还是闹哄哄的，课代表班委已经习惯了，只是埋头做自己的事，他看着他们凑一块说话，眼皮子开始打架，他坐得靠后，那时候兴把桌子上摞高书，能摞多高摞朵高，就是为了上课的时候好睡觉，玩什么的，到了要毕业的时候，作业也越发多了，复印资料的也多，桌柜里根本就放不下，这就更为了把书摞桌上提供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他桌子上也摞了书。
将四周都围了起来的那种，他趴着觉得放松，眼睛实在睁不开，明明吵得不行，却困倦的很，凳子在水泥地板上拉扯出短暂又尖锐的声响，哄笑声，书扔过去扔过来打闹，翻页声，听得很真切，迷迷糊糊想着老师也不会来就放任自己睡过去了。
在教室睡觉，夏天醒过来会出一身薄汗，特别是埋着头的胳膊和脖颈，而其它时候，特别是秋冬季的过渡，不是很冷，但趴着睡觉醒过来通常是觉得冷，背上格外的冷，脚也冷。
周围是异常的安静，他抬头怔了两秒，半斜拉跨的窗子开着通风，他被风吹得完全散了睡意。
因为学校学生老是忘了关灯，所以学校是统一关灯的。
现在，教室已经熄灯了，门口传来一阵响动，随着咔哒一声落锁，他才下意识跳了起来往门口跑，在黑暗中磕了桌角板凳，也不管不顾了，打开靠门的窗口喊人，但无论再怎么拍喊，回答他的只有咚咚咚咚的下楼嬉笑声，渐行渐远。
全然的黑，一不注意就会被桌子凳子磕到，他踩到了什么东西，摔了下去，磕在了铁凳子的一角手上也擦伤了不少，一大片都火辣辣的疼，额头也磕伤了，嗓子眼像是堵了有些发酸，他咽了好几次才压下去。
他听见了些动静，摒弃凝神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有人吗？”
他试探出声。
“帮……帮我开一下门好吗？”
寂夜里是低声的哄笑议语，他连着血液都冷的发抖。
晃了一下头，闭眼又睁开，已经过去了。
还有两层，不知道哪儿映的光，勉强让他辩清，加快上楼，在踩最后一节台阶的时候，落空了一下，所幸平地，只是踉跄了一下扶着墙很快稳下来。
唇角紧抿成一条线，一步做三步跨一股劲的冲，拐角的时候余光猛然看到看到一个人影，灯光晃眼，来不及反应就撞上去了，温将厌本来就没留劲刹不住脚，这一下力不小。
两人交叠着往后倒，摔在了阶梯上，扶手栏杆是铁的，随着一声响动。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