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月例又出问题
枫叶飘落,翩翩渲染一片叠翠流金之美。
文嘉一路小跑,脚下一滑,差点摔进落叶堆里。
“公子,大事不好,三姑娘又饿哭了!”
宁奉哲见状,疾步走来,伸手扶他一把,不料,听见这话,瞬间欲哭无泪。
“我舍与所有月例,还是不够她吃?”
文嘉埋下视线,有些难为情,像是自己犯错。
“是。奴才失言想说,三姑娘,馋得很。”
宁奉哲身子不支,思绪略有恍惚。
“她不会是生病了吧?”
文嘉双眉落成八字。
“公子莫非急忘?府里府外,好几个郎中瞧过,三姑娘康健无恙,纯是喜欢吃和睡。”
宁奉哲万般无奈,遂即吩咐。
“把我衣裳饰物,尽皆拿去典当,给她换成吃食。”
文嘉惊慌失色,连忙劝言。
“不可不可。”
“公子已经饿病数次,衣物再有不周,便是饥寒交迫,如何使得?”
想着溪儿可人模样,宁奉哲感到一丝欣慰,唇际轻抿几分甘甜。
“她馋嘴,怪我喂得太多,理应负责解决。”
文嘉搀扶公子,坐回软榻,坚持劝言。
“公子颖悟绝伦,不如另想计策,这法子,当真使不得。”
经他一说,宁奉哲找回些许理智,转而陷入思索。
“我正施计,宠妾灭妻,或许其中,会有可用之处。”
“让我想想。”
文嘉微笑点头。
“嗯,公子请思。”
俯仰之间,宁奉哲迅速成计。
“有了。”
文嘉每每见识,都会惊讶。
“这么快?”
宁奉哲行至书案,执起毫笔,行云流水,写下一计,递给文嘉。
“你认真记下,便就焚烬。”
文嘉恭然接过,落眸阅看,微微一惊。
“嗯?”
“又要去拿柳姨娘的月例?”
宁奉哲正色嘱咐。
“这次方法,有所不同,前后时机,皆要精准把握,你好好记。”
文嘉矜肃一应。
“是。”
距离郑蒲莲搬离宁府,才过几日,宁寒望正为不孝之名,苦闷不已,谁知,另外传来柳烟孕中饿晕的消息。
他吓得惊起,火速赶往看望,顺便查问情况。
结果,一如宁奉哲筹谋,正是水芷所为。
水芷,奉命于谁,宁寒望不言自明。
他依旧瞒下所有,没有公示于外,也没有告知柳烟,独自回到彦息居,请夫人一叙,询问缘由。
穆蓉毫不知情,尤其震惊。
“什么?”
“柳妹妹的月例,又出问题?”
“这怎么可能呢?我明明特别注意,妥善安排,且是亲力亲为。”
“怎会出问题?谁能动手脚?”
见她装模作样,宁寒望怒气填膺,大肆咆哮。
“岂止月例?你将一应吃穿用度,全数断去!”
“她还在孕中啊,你也有过身孕,何忍这样对待?”
他眉宇冷峻,徘徊难以消解之恨。
“既说是‘又’,夫人便是记得上次之事。”
“前者,我顾念夫妻之情,唯是示诫,无有任何责罚。请问夫人,这次又是何故?”
穆蓉满怀冤屈,有苦难诉。
“老爷明察,妾身完全不知发生何事。”
宁寒望肃穆深沉,乌云压顶。
“不知?你亲力亲为,还能是谁动手脚?夫人承认便罢,兜圈子,很没意思。”
他转变态度,阴阳怪气起来。
“穆族原就运道亨通,我离京一年,更是飞黄腾达。夫人即便认错,我也做不了什么,就像我母,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老爷身上,若有似无,出现他母的影子,穆蓉撇撇嘴,极度不快。
“妾身解释很多次了,不是我要赶她走,是她亲口说要享福,我何敢阻拦?”
宁寒望讥讽不止,趁机抒怀压抑许久的愤懑。
“是非对错,我早无心争辩。”
“我母离府,夫人全权掌家,这才几日,便出这么大的事。”
“早知如此,就不该放我母亲离去。夫人心大,理当想想,自己有没有相应本事。”
听出几分不对劲,穆蓉瞳色,蓦然灰暗。
“你故意借事发难,是也不是?”
“目的何在?是迎回母亲,还是带走奉哲?”
见不得她倒打一耙之态,宁寒望宽厚手掌,沉重落在桌面,一声雷霆,威慑人心。
“目的只在烟儿安危!”
“请夫人,交出占据之物,奉还烟儿月例。”
莫名要贪她的存银,穆蓉竖起一道防备,万分不愿。
“我根本没拿,何从交还?”
不见改正,宁寒望加重责罚,以示告诫。
“这件事的是非对错,我亦无心争辩,请夫人交还,继而,跪到贤仪居院内,一日一夜,不得进食。”
穆蓉双目愕然,难以置信。
“你敢罚跪于我?”
宁寒望严正以对,一丝不苟。
“夫人有错,我身为家主,为何不能惩诫?”
穆蓉怒目而视,很不服气。
“证据呢?凭你一面之词么?”
不知从何时开始,宁寒望眸中,已生嫌恶。
“无凭无据,我自然不会冲动妄为。”
他拿出搜集所得的证据,指尖轻点,高傲示意,让她自己来取。
“夫人,请过目。”
穆蓉咬着后槽牙,不情不愿走去,没好气地接过一看,只一眼,她便目瞪口呆。
“这……”
何人布局,竟能做到如此天衣无缝?
她不敢相信眼前之景,掐了一下脸颊,确认不在梦中,而后,反复查看证据。
不论查看多少遍,就是找不出一点疏漏,仿佛这事,无疑是她所做。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怎么会这样呢?
宁寒望漠视蔑然,言辞依旧客客气气。
“铁证如山,就算交到尹司台,夫人也是无可辩驳。”
“罚在他处,或是责于府中,夫人随意择选。”
“请恕为夫,冒然提醒一句,罚在他处,不仅可能从重处置,且要夫人罚银数倍;责于府中,则是不然,夫妻一场,为夫只要你如数交还,跪在贤仪居院内,安分一日一夜即可。”
穆蓉袖中双手,紧握成拳,悄然簌簌,强忍怒意。
“多谢老爷怜惜,妾身这就去跪。”
宁寒望颐指气使。
“一应吃穿用度,尽数折成银子,请夫人,先行给我,再去跪着。”
回想丈夫往日柔情,几寸心痛,湿润穆蓉眼角。
“好,老爷稍候,我去去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