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混蛋
“我擦!又不是第一次弄死人!”
女人浑身一震,紧接着扭过身,手中的匕首就向我刺来。我吓了一跳连忙闪开,这女人不要命了?!
“但他还是那样,继续相信别人,把自己对女儿的爱全部给了其他人。是吧?他为了救他们几次犯险,又一次他们都认为他回不来了,可他还是回来了。他很厉害,会用枪,还收集了很多武器。他走了那么长的路,就来到这里了,可他被你杀了!依旧是为了他人!”
我站到陈小北面前,抓住他的头发让他看着我,嘴角慢慢挑起,眼神却逐渐冰冷:“你知道我是谁吗?”也许是做的亏心事实在太多,他茫然地看着我,眼神闪烁,似乎在回忆什么,不过看起来似乎什么也记不住。我扯下口罩:“这样知道了吧?”
被发现了!大脑刚蹦出这个消息就被我迅速否决,如果是陈小北的保镖的话,她没必要钻到床底下等我,更何况她一定也不知道我会往里面钻。
“我说过了,女人不适合玩刀。”
我几乎是摔进去的,等眼睛适应了里面的黑暗,我才发现这里就是白天我来过的房间,他现在在哪里?我四处看了看,在桌子上发现几个文件夹,文件夹上面放着一张纸,我拿起一看,似乎是一份名单,我不禁想起白天撞到的那个人,看来他是来找陈小北的。
“杀掉这个畜生!”女子怒视陈小北,眼中冒着火光,还带着一点悲伤:“这个畜生强|奸了我妹妹,还将她残忍地杀害!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过他!”
“凭什么?!”她一脸怒容。“就凭如果你来抢的话,我不介意把你也杀掉。”我冷冷看了她一眼:“反正他会死,不一定非得由你动手的,而我不杀掉他,我会一生难安!”
那人终于动了,他浑身一震,攥住那三张粮票可怜巴巴看着那个日本人的手,结巴道:“大……大哥,不是十……”
“找死!”被抓住胳膊的保镖眼中一冷,随即大力甩开男子的手,拳头像闪电般朝他的胸口打去,男子完全失去了招架之力,被一拳打倒在地,那个保镖依旧不肯放过,揪住他的领子对着他的肚子就揍了三拳,这才被后面的保镖们抓住。“够了!要是打死又是麻烦。”
她还没完,举着匕首就冲了过来,我拿的也是匕首,因为唐刀太过显眼,也施展不开,索性拿了匕首,而现在被眼前这个疯狂的女人一顿乱刺,我连招架之力都没有,只能一味躲闪,动作狼狈极了。
“怎么个搞得?!怎么搞的?!”那个日本人用生硬的中文吼道,那个男人被几个保镖按着跪在地上动弹不得,见状哭丧着脸喊道:“请跟陈先生通报一声吧!”我侧过身一边听得更清楚,只见那个军大衣在日本人耳边低语了几句话,后者闻言一脚揣在男人胸口,直接把人踹得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费了好大劲才在窗户上站稳,踩着栅栏向上爬去,幸亏一楼的房间没人。有了刚才的教训,接下来我的动作就变得小心翼翼,每一步都踩稳了上去,颇有点电影上的特工之感,只是人家特工绝对没有我那么怂的动作。
我脸上的笑容渐渐消退,别过脸:“那么你可以走了,他也欠我一条命,我必须亲手杀了他。”
我双手用力,直接将陈小北提了起来,“你杀了他知不知道?!你该死!”我红着眼睛咬牙切齿:“你让我,连句谢谢都没有几乎跟他说,你知不知道?!”所以,陈小北,你必须死!那些跟你在一起的狗腿,一个也不能放过!
女人的动作立马僵住了,陈小北的眼睛一下子瞪大,浑身扭动着发出呜呜的声音,眼中尽是哀求之意,我在心中冷笑一声,盯着女子发愣的背影,觉得好笑极了,忽然就想逗逗她,上前一步贴住她的身体,明显感到她的身体有些颤抖。我学着她的样子贴着她的耳朵低语道:“女人,是不适合玩刀的哦!”
“3&!”没听懂,感觉是日文,一定是那混蛋!
“哎呀!我靠!你们出去就是了!老子我有枪!”伴随着一阵东倒西歪的声音,紧接着是门重重被砸上,几个沉重的脚步声过后,头顶传来一阵闷响,我不禁往上面看了一眼,想必那家伙已经横在上面了。
日本人旁边的保镖冷笑一声,叉开双腿,一副瘩样:“要粮票是吧?从我裤裆下面钻过去我就给你!哈哈!”几个人顿时笑成一片。我瞪大眼,指甲刺进肉里也感觉不到,那个男人满脸泪水,却丝毫没有犹豫,居然真的就从那人的胯|下钻了过去!那个日本人轻蔑地看了垂头不语的男人一眼,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一大把粮票,抽了三张扔在那个人身上。
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钻进床底的瞬间,我便感觉到脖子上一凉,随即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我大脑一蒙,刚张开嘴,就被一只手紧紧捂住,随后脖子上的刺痛又扩大了一层,一个冰冷的女声在我耳边响起:“敢出声,我就杀了你!”
“收敛?我看这帮孙子是蹬鼻子上脸!”
“非那样不可。”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一声询问:“北哥?睡了吗?!”我跟那个女人都是一愣,动作也停滞了,我这才看清她的面容,也算是惊艳了,一头短发,看起来跟陆子寒是一样的类型,只是她的眼神没有陆子寒那种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冷漠,现在写满了愠怒与羞愤。
门外许久得不到回应,又道了一句:“北哥?!你睡了吗?铃木先生有事跟你说……”我眼睛眯了眯,原来那个日本人叫铃木,随后低声道:“赶他走!”
“哈哈!”几个人说笑着走进了大门。我看着趴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男人,有点后怕,如果我一开始打算突击正门的话,一定会跟这群保镖碰上的,他们身上十有八九有枪。
待脚步声走远,我又将手中的毛巾塞了回去,冲女人打了个招呼:“我们现在都不安全,就不要打架了ok?”
我咬紧了下唇,如果说一开始我来这里只是想杀陈小北的话,那么现在的我已经对这几个人起了杀心。
“那好吧。”她眼神阴翳地盯着瑟瑟发抖的陈小北:“看来你欠的东西还真多。”随后走到窗口,一把拉开窗户,就那么跳了下去。看她的身手,一定也是练过的。
“就你那塌鼻梁,还能登上去?”
呆了几分钟,我想我还是不去扶那个人的好,毕竟现在去的话难保不会惹什么麻烦。我往上面看了半天,凭着白天记下的路线,顺着墙根大致找到了陈小北的房间所在的方位,二楼的灯黑着,如果他睡着的话,那么一切就好办了。
扒住了二楼的窗户,我往里面大概看了一眼,床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这倒让我有些意外,难道我找错了吗?想到这,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我心里一颤,随即迅速打开窗户钻了进去。
趁我割绳子的时候,上面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随后是陈小北的呜呜声,显然嘴也被堵住了,隐隐约约传来几声闷哼,我割开了绳子,悄悄探出头去,看到那个女人正把陈小北绑成一个粽子。我嘴角撇了撇,随后趁她背过身去的时候猛然钻了出去,手中的匕首一下子顶在她的后腰。
“你应该不知道吧,有个人,嗯……他可以把任何人当做朋友,年纪大的他称为兄弟,年纪小的他当子女般看待。你知道不?你一定不知道,你爹就做不到,他也会伤心,因为他的女儿死了,因为他相信了一个坏人,那个坏人杀了他女儿。”
“你是谁?为什么遮住脸?!”她一脸戒备,不过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有敌意。我隔着口罩笑了笑,眼睛眯成一条缝:“这个你没必要知道,你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十尼玛!”侮辱他的保镖直径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跟拍小孩似的,几个人说说笑笑就要回去,那个男人这才醒悟过来,猛地冲过去抓住其中一个保镖的胳膊:“我擦尼玛!你们抢了我们这半个月的粮票,我低声下气跑来求你们,你们这就给我打发了?!我只要十张啊!”
“八嘎!穷鬼一个,居然跑来这里要票!”男人在地上挣扎着抓住他的裤脚,发出嘶哑的声音:“求……求求你,我只要十张,要不我的妻儿就等着饿死了,请你们行行好吧!”不求人,就得饿死。可是十张,也只够一个人喝半个月的稀饭而已。
没空多研究,女人眼神一冷,直径来到门口,抓紧了手中的匕首。见状我绕到了陈小北身后,将手中的匕首贴紧他的脖颈,在他耳边低声道:“你知道该说什么了吧?”随后取下塞进他口中的毛巾。后者刚张开嘴,我便将刀刃往肉里刺了几分,他的嘴立马老老实实的闭上。
“最近北哥名声不太好,让我们收敛点。”
我擦尼玛!我差点爆粗口,这个人太神秘了!居然还是个女人!我靠!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我欺!我嘴角撇了撇,最后左手摸到了右手腕上的金刀,开始割绳子。妈的,等我出去算账!
我往后退了几步,随后一个猛冲,脚在墙面上一蹬,手迅速地抓在了一楼的栅栏上,栏杆似乎已经生锈了,刺得手心疼,本以为自己的动作一定会很利落,结果现在除了手搭在上面,脚下基本上都是在墙面上乱蹭。书到用时方恨少,早知道有现在我当初就应该多练习一下引体向上!
这时旁边的女人动了,我只看见一个黑色的轮廓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后一只手绕到我背后扭住我的手,一个低微的声音响起:“背过去。”我老老实实背过手,随后感觉手腕上一紧,显然被绑住了。紧接着我感觉耳边一痒,一阵热气伴随着女人特有的体香喷了上来:“不要发出声音,否则你知道结果的把?”随后身边一空,那个人已经钻出了床底。
陈小北面露难色,随后被惊恐所替代,他的脖子上已经有血流下来,只见他浑身颤抖着,张开嘴发出一阵怒吼:“靠!有什么明天再说!”门外立马没有了声响。
名单上列了人名、性别、年龄及住址,基本上按照一区二区三区划分,我们所在的地方应该是二区。我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名堂,又放了回去。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我抬头向门口一看,随即迅速钻进了床底。
我蹲下来绑了绑鞋带,搓搓冻得发红的手,在心里对自己道:丁卓求,相信自己!你能行!
在看清我容貌的一霎那,陈小北剧烈地抖动了一下,眼睛瞪得老大,喉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可惜透过毛巾,也只是蚊子那样哼哼,我揪住他的领子缓缓用力:“知道我是为什么来这里的吗?”他的脸涨得通红,眼中满是恐惧与求饶之色,我想如果取下毛巾的话,他估计得跪下来认爹。
女子不再说话,复杂的眼神在我身上打量了半天,最终还是落向别处,声音有点软:“非那样不可?”
大脑迅速地运转着,我正想说什么,忽然听到门被打开,随即一股浓重的酒味传了进来,同时伴随着陈小北含糊不清的声音:“我说……不让你们跟着我!”
看来他们不止杀人,还抢劫粮票,抢女人。陈小北,借着他父亲的权利什么不做?!我感觉自己的胸腔被一种叫做愤怒的情绪填满了,陈立军,我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恨过一个不认识的人。
“靠!”
“我杀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