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族堂
“不用吧,我又不解剖。”
我滴妈呀,我竟然看见三个一米二三高,红脸蛋,穿花绿衣服的纸人,她们就站立在帐幔后面,灵堂正面,眼睁睁看着我。段盈盈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走在前面小心翼翼穿过纸人,来到正灵堂,这里烟雾环绕的更厉害,只能隐约看见一口棺材。而棺材左右两边,各自有一只大花草圈,圈中是白纸,左边写着漆黑的寿字,右边写着红色的灵字。
“那……”向飘飘用手一指一排白色的帐幔后面道,“你们进去,我年龄和族长的法事想冲,我不能面见他,我到门外等你们。”
段盈盈道:“别再乱看,只有两个小时,你赶紧开工。”
坦白说,我很想打开手电筒看清楚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我不敢。
只是,族堂内部的灯光吊的非常不合理,以至于偌大的族堂有的地方很明亮,有的地方则是昏暗一片。
棺材后面是巨大的神台,三四米长,一米三四高,上面整齐的排放着九个香炉,中间一个最大,满满的佛香插在上面。两边的依次要小上一号,插的是一米多高的白蜡烛,十几根一起在燃烧,发出阵阵的滋滋声。而神台后面是神塔,宽五六米,高四五米,上面密密麻麻排列着许多神牌,看着去既庄严又恐怖。
我正思索着,外面的人已经陆续走进来,手电筒,火把,顿时把整个族堂照的亮如白昼。我看清楚了灵堂的情况,除了人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刚刚发出沉重呼吸声那个东西已经不翼而飞,棺材里则冒起阵阵黑烟,我打算站起来从高往下看看棺材内的情况,忽然段盈盈撞了撞我。
很突然的,走在前面的向飘飘停住脚步,我几乎撞了上去,幸好收住,我道:“怎么了?”
向飘飘道:“你带工具没有?”
还有吊在梁顶的大香圈,排列都非常古怪,而因为全部都点燃了起来,落的满地香灰,处处都是烟雾。再加上处处是白色帐幔遮挡住视线,越往灵堂走我就越是汗流浃背。而且听着巨大的白蜡烛燃烧发出的滋滋声,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总感觉要出点什么事。
族堂内部的整体设计很宏伟,装饰方面精雕细琢,眼看就知道这个族堂不简单,人丁兴旺。
我准备再仔细检查一遍,忽然有个声音从后面飘进来:“有东西来了,赶紧躲到神台后面。”
段盈盈接过手电筒,我空出双手轻轻的去按族长身上的各个关节部位,包括肌肉组织,很奇怪,非常奇怪,竟然没有任何骨折痕迹,除了手指之外亦没有其它地方有肿胀的情况。族长从楼梯滚下来,跌跌碰碰肯定会有损伤,事实却不是这样,这说明什么?说明族长可能没有滚过楼梯,但楼梯又确实有滚痕,难道是我看错?
手电筒我早就已经关闭,无法给段盈盈照路,幸好没出什么意外,她盖好回来和我一起刚在神台后面躲好,我们就感觉一阵劲风吹进来,幔帐被吹的四处飘散,蜡烛的火苗啪啪乱响。
而且好像也没机会,风刚平静下来就听见外面敲起猛烈的铜锣声,人声沸腾中,正大门咯吱一声被打开,一阵阵念念叨叨的声音飘了进来:“冥冥玉皇大帝玉尊,一断天瘟路、二断地瘟门、三断人有路、四断鬼无门、五断瘟路、六断披盗、七断邪师路、八断灾瘟五庙神、九断巫师邪教路、十断吾师有路行,自从老师断过后,人来有路,一切邪师邪法鬼无门,若有青脸红面人来使法,踏在天罗地网不容情,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这来的是什么?肯定不是人,因为向飘飘说的是有东西来了,很明确,是东西。
看我们停了下来,走在前面带路的向飘飘回头道:“按我们这的习俗,这两个小时叫休哭,子时又再开始,在此之前族堂空无一人。”
段盈盈牙齿嘚嘚嘚在打架,她很费劲才吐出几个字:包,盒,额头。
对啊,我真忘了这事。
我回头看了一眼段盈盈,几乎被吓的尖叫出来,她一张脸青白色,嘴唇紫黑色,蹲在地上整个身体瑟瑟发抖,仿佛很冷似的,她还捂住自己的耳朵,好像在做着抵抗。我下意识想去扶她,手刚碰到她的手臂快速又收了起来,因为好冰冷,刺骨的痛直达心肺。
我用嘴巴咬住手电筒,拿起族长的手查看,两只都看了一遍,死后被剪过指甲,但之前的指甲应该不太长,能肯定楼梯上面的鬼爪不是他所留,就是说不可能是他自己为了保护族谱而自杀。不过,我在他的右手看见一个很特别的地方,他的右手拇指肿胀的很里面,里面好像还有浓。
聪明人就是聪明人,我们稍微那么一犹豫,她就知道我们心里在想什么,我们只能继续跟着,从侧门闪进族堂。
是向飘飘的声音,语气很急速,所以我和段盈盈立刻反应过来,往神台后面躲,才刚进去,段盈盈又走了出去,边走边对我道:“白布你没盖好。”
我心怦怦怦乱跳,目不转睛看着外面,就这会风又大起来,蜡烛直接被吹灭,四周昏黄的灯光一眨一眨,噼啪的烧坏好几盏,整个族堂的光线显得更加昏暗,完全看不清楚什么情况。不过能听见很奇怪的声音,是很重的呼吸声,就仿佛电视电影里那些僵尸的呼吸声一样,呼呼呼,无比吓人。
我把电筒吐出来,空出嘴巴道:“不像不是砸的或者压的,你帮我照手电筒。”
晚上十点钟,整个敦寨都显得极其安静,尤其是位于半山的族堂,没有传出来敲锣打鼓的声音,嚎啕大哭的声音,更没有其它声音。整个氛围很是诡异,我和段盈盈都不怎么敢走,因为之前向飘飘就说过外人不能进族堂,而现在死了人,白天还在大作法事,晚上却安静成这样,如果说没问题谁相信?要这是个陷阱,要坑死人。
向飘飘出去以后,我拨开了帐幔,就那一秒我想尖叫起来。
我看了一眼走在我旁边的段盈盈,感觉她和我一个想法,她不自觉地挽住我的臂膀,发现我在看她,她随即又放开,装出一副很勇敢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来的时候大门外面明明没有其他人,怎么忽然间涌出那么多人?他们想做什么?
我说了一声好,从口袋拿出手电筒走近棺材,盖子没有盖上,照进里面,首先看见一张白布,掀开白布才看见安静地躺在里面的族长。这是一个六十多岁年纪,头发花白的老人,我只看了一眼他的神情,我就头皮发麻了起来,因为他脸上竟然笑容,我以为那种死法会很痛苦,竟然有笑容,真的诡异。
我有点出手无策,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刚刚人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变成这样?又中毒?可我怎么看她都不像中毒,更像是中邪。
我连忙伸手去翻段盈盈随身带着的小包,从里面翻出一只金色的盒子,刚打开里面就有一只蓝色的不知道什么东西飞出来,速度很快,我完全没看清楚。不过我感觉段盈盈张了张嘴巴,顿时一股很大的气流从她身上爆出,轰一声,我被弹飞了出去,那几秒整个族堂都在剧烈的颤动,铜锣声消失了,念叨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段盈盈道:“这有不对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