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吐虫
段盈盈道:“你……有病。”
段盈盈没有理会白白,继续对程怀火道:“敢不敢?”
程怀火半信半疑:“我看你才有病。”
白白和王芸对视了一眼,王芸道:“小程,你确定你真的没事?”
我靠,这不是白白的风格,她疯了吧?这审问要恩威并施技术诱导,进去就摆出一个吵架架势怎么往下问?
“不不不,千万别激动,我不是侮辱警务人员,而是你真的有病,我从你眼里就能看出来一个绝对,我出身中医世家,祖上出过七八个御医,灵验着。”这女人又满嘴胡话,“你要不信,用力按一按下腹部,然后再按按你的胸口,再拍拍你的后脖子,用力咳嗽一声,接着按着气门再更用力咳嗽一声试试。”
程怀火摇头道:“记得啊,没事,我现在好精神。”
“我充其量只是嫌疑犯,你新来的吧?直接喊犯人,我能告你知道不知道?”
白白比较怕这些东西,顿时慌张的跳了开去,程怀火则晕了过去,轰地倒在地上。
“你刚刚吐了……”白白担忧地摸了摸程怀火的额头道,“你不记得了?你没事吧?”
这当然是有意的设计,目的是想给重犯沉重的心理负担,扔在里面几个小时不管不顾,是个人都熬不住。别说是外人,就算是我每次进去问口供都觉得浑身不舒服,总想换个审问室问,形象地打个比方,如果把隔壁的审问室比喻成医院里的一级高干病房,那么这个重犯审问室就是医院里的停尸间。
我心里那个凉啊,我隐隐觉得这不仅仅只是压力问题,而是这个局大的我无法相信!
段盈盈说完,王芸已经打开审问室的门,我这时候才冲进去把程怀火架出来,架回办公室。
王芸还是有所疑虑:“我看……你明天去做个身体检查比较保险。”
段盈盈是身怀各种邪术的牛人,我已经用实际行动去验证过,这女人一旦在你认为她不可能笑的状态下笑起来,那绝对是有天大的阴谋,他们不了解她不知道,我算是了解一点点,所以我显得很担忧。
我感到很疑惑,我刚刚认为那条虫子是段盈盈搞的鬼,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而是虫子一直就在程怀火身体里。这是我妈干的吗?可她当时不是说她只是对程怀火用了毒吗?没说虫子!我思索着冲出办公室,冲进审问室,四周找了起来,很遗憾那条虫子已经没有了踪影。
里面的白白,外面的我,还有王芸与林美丽都眼巴巴看着,当然她们三个女人和我看的眼神和感觉都不一样,她们就是在看戏的状态。
我身后的王队和林美丽看见了大惊失色,连忙就往外面走,显然想去帮忙。我没有立刻去,因为我想听听段盈盈接下来说什么话,结果她说的是:“我讨厌你,让金夜雨来吧,否则休想我开口说一句关于案子的话,另外,还要给我换一个舒服的地方,我不喜欢这个房子。”
让程怀火坐在椅子上面,我掐他的人中,他慢慢的醒了过来,茫然地看了我们一眼,大大的呼吸了几口气,眼神很古怪,行为更古怪,突然整个人蹭地站起来,说的话莫名其妙:“我这几天总头痛,这会儿忽然不痛了,干嘛了啊?”
“我听说你们刑警办案是一个用科学求证的过程,我说我看一眼就能看出你是不是有病应该很匪而所思吧?而在科学领域里大部分的匪而所思的事情都丢人地被归纳为迷信,你敢不敢求证?”
段盈盈被晾了那么久,原本就很不爽,这方面我刚进来已经观察到,她整张脸黑着,头发有点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狰狞恐怖。现在听白白那么说话,她原本黑着的脸更黑,还残存着的几分文静顿时消失不见,眼里透出一股森然的煞气,她对白白道:“是不是问一句都不行?”
我回头看了一眼王芸,我以为她会对白白的表现不满,我都不知道是自己高估了她,还是我低估了我自己,我看见的是她脸上露着笑容,好像很满意似的。
“你是犯人,不到你不回答。”
白白道:“现在不是你问我,而是我问你,说吧,为什么杀人?”
白白道:“少说废话,说你为什么杀人。”
段盈盈笑眯眯道:“你再用力咳嗽一声,别激动,最后一声。”
带了段盈盈回来已经差不多六个小时,这六个小时她都被关在走廊最后的一个审问室,这是一个多功能审问室,专门用来审问重犯的设置。里面的面积和其它审问室几乎一样,但摆设却没有其它审问室那么温和,现房显得很压抑,包括里面的空气和灯光都很压抑。
现在,我和王芸,以及林美丽站在停尸间隔壁的小房间,大大的单反玻璃后面。这个小房间叫监察室,审讯特大重犯的时候,上面领导都要来看过程,所以设立了这样一个房间,不过我很少进来,因为通常我都是负责审问哪一个,如果我没记错,陪领导监察审讯过程这是我的第三次,第一次是刚来时学经验,第二次是无头女鬼案。
白白道:“你只有坦白从宽这条路可走,别再浪费大家的事情,把杀人过程仔仔细细说出来,我可以……”
“只有你还有机会走出去,随便。”
我问留下来看着段盈盈的林美丽:“虫子呢?看见虫子没有?”
白白气的一张脸五颜六色,我第一次见她这样,一副想拉开架势抽段盈盈的状态,程怀火意识到不妙,替白白发作了出来,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道:“谁问谁呢?老实交代。”
程怀火照做,结果还没咳完就直接哇地一口吐出来,段盈盈仿佛早知道似的,及时闪开,不过没有谁会很仔细注意她这个小动作,因为都在注意桌子上程怀火吐出来的东西。程怀火晚上吃的是肉粥,肉还没有怎么消化,而白白的肉粥里,竟然混着一条红色的小虫子,像蜈蚣一样长,正在桌子上爬着,挣扎着。
“我有什么不敢?”程怀火顿时照着段盈盈刚刚说的做。
“这是你应该问的问题?谁来审你到你选择?”白白有点火气。
很快,程怀火做完了段盈盈说的一套动作,他一脸鄙视道:“怎么着?我就没事。”
程怀火自己都被气的激动起来:“你骂谁呢?”
程怀火保证道:“我真没事,反而从来没有过的舒服。”
“白痴,我问你你恶毒相向,你觉得你问我我会菩萨心肠回答你?”
把目光收回来,我继续看,令我大跌眼镜的是,段盈盈竟然恢复了文静状态,原本黑着的脸不再黑,取而代之是几分清甜迷人,变脸如此之外令人咋舌,她笑着道:“好,我们就理论理论,看我能不能走出去,你刚刚说我杀人,我为什么杀人?”
段盈盈打断道:“向法官求情是不是?电视就那么演,都当观众是傻子,我懂法好不?你们把案件调查清楚以后,所有案件资料上交检察院,由检察院来控告,求情也是他们负责求,你们见个屁法官,还求情,你是抬高自己还是贬低法官?”
王芸坐着,林美丽站在旁边,我一个人占的比较近,几乎站在玻璃前。我打开收音,随即能听见隔壁传来的声音,第一个开口说话的是段盈盈,她道:“金夜雨呢?他怎么不来审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