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进皇陵
又比如办接替仪式,让我成为新一代的守墓人,从而能平平安安的把我带进皇陵。关于这一点,我是既担忧又期待,担忧的是如此一来我的命运将之决定一辈子活在守护之中,期待的是我能进去找线索破解诅咒,命运算是还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模模糊糊过了一天,下班时我走最后,就是为了留下来给我爸妈打个电话问问他们那边的情况?他们告诉我五具干尸还是老样子,昨天晚上没有盗墓贼回来过。我把我这边可能遇到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他们沉默了好久,然后我妈说了一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真的来了再说。
接下来三天周福都没有找我,我去医院看望过范队,探他口风,但他什么都不说,就说他在休养中,让我们有问题就去找副队长欧阳胜解决。欧阳胜就是个混饭吃的蛀虫,如果不是后台硬早就被踢走,问他顶毛用?我只能边担忧边做工作,就这样过去了一星期,程怀火休完假回来,就这天,周福让我们一起去他的办公室。
但我必须承认,这真的是一个很隐秘、很安全的地方,尤其老太太和十八的衣冠冢安葬在这里以后,肯定村寨里的人更不敢靠近。
葫芦谷走到底是死路,我爸扒开一块隐秘的巨石脚下的藤蔓才出现一条高不过一米,宽不到五十厘米,勉强只够一个人通过的裂缝,这是人工挖空的,而非自然形成。裂缝里面阴风阵阵往外面吹,又潮湿又冰冷又压抑,我要是发现了都不敢进去,况且很难发现,谁会想到单独直立的石头中间会有裂缝?
这是没有专案组下来的意思吗?是,所以听完以后我顿时感觉心里有一个千斤重的东西消失了一般,可想而知来的途中我有多担心!
程怀火说完立刻从椅子起来,往外面走,我追出去道:“不是我说你,你说不靠家里,但你抗命不也靠家里吗?你要是和我一样你敢在周局长办公室发飙抗命?”
周福和颜悦色道:“小程,我今天所以一次过把你们两个人找来,就因为知道你们的关系,亦猜到你是这种反应,上头的命令我没办法是吧?”
程怀火道:“又如何?这位置原本就是能者居之,你显然比我有能,凭什么是我?就我背景好点?我想靠自己行不行?这很丢人,我受不了那种闲言闲语。”
我倒没有这种感觉,其实无所谓,或许之前有所谓吧,现在我都不敢说自己对得起一身警服,还想晋升,我没那么厚颜无耻,所以我对程怀火道:“程怀火你说话别那么过份,这是上头的命令,你想抗命不成?”
“总之就是不行,你回去问问白白和小马,不是他们看不起我,而是你更合适,这本来就属于你,你是本地人,你资历最老,你表现最好,凭什么是我不是你?”
不论如何,有些事还是急需要进行。
“另外……”周福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看上去好像有什么事难以启齿,事实上他磨磨蹭蹭了好久才道,“找你们来其实主要是谈工作,现在范队这样的情况,你们心里应该很清楚,很快会有人调下来领导你们,我们已经开会研究过,决定晋升你们,小程你任组长,小雨你任副组长,会给你们多调派两个人,你们好好合作。”
月色不错,我们不需要开手电筒,当然我们亦不能开手电筒,就那么借助月色走着,我妈不停跟我说许多话,灌输我毒药知识,教我如何防毒破毒下毒炼毒等等。还有就是给我讲解灭鬼邪术,其实没有大秘密可言,就是恰当的道具加上强大的心脏,最秘密的就几句咒语,不是苗话,但许多音却又相同,到底是什么话我妈自己都说不上来。
七点钟吃完饭,九点钟睡觉,十二点准时,我妈把我叫醒,和他们悄悄出门,往大山走。
我爸回头看了我一眼,很严肃的告诉我,穿过裂缝的时候无论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要忍耐着不要喊出来。我茫然地点了点头,想问清楚我会看见什么?听见什么?已经没有机会,他看我点了头立刻转身半蹲着一步步往前走,我走中间跟着,我妈则走最后,很难受,连弯腰走都无法办到,只能蹲着走,而且与其说蹲,倒不如说爬更合适。
第二天,程怀火自己去找周福,回来以后告诉我他已经用书面形式拒绝,周福给的答复是考虑考虑,我以为周福会找我,让我过段时间再劝劝程怀火,结果没有。直到五一节前一天周福才找我,告诉我上头决定顺程怀火的意思,由我出任组长,白白出任副组长,我才知道程怀火是这个意思,任命书五一后下来,我们的新队长亦是五一后下来。
“你要这么算,满大街都是冤案。”
程怀火看了我一眼,他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声音很大的对周福道:“我出任组长?小雨出任副组长?周局长你搞错了是不是?之前出任代理组长的小雨,转正的应该是小雨,况且小雨警衔比我高,资历比我老,而且他早已经符合晋升条件,就是机会的问题,现在这算啥?打压小雨?而且还找我当枪是吗?我们是兄弟。”
“能不能别带情绪?我们好好说。”
因为之前已经提出过申请,我们小组五一三天是我休假,前一天晚上我就回了家,这距离上次我在家已经过去十七天的时间,而距离我爸毁了鬼约则已经二十天时间,就是说我爸还有二十九天的命。这过去的时间虽然忙着防备盗墓贼再次光临,但他们亦有想办法解决毁鬼约这个问题,只是徒劳无功而已!
“好,我就换一种算法,你知道我这个人吊儿郎当、嬉皮笑脸,只能是别人带着我,我带着别人肯定死路一条,这很中肯吧?所以我接受就是在侮辱自己这身警服,你来做最合适,谁都无话可说,别觉得我这样闹一闹不好意思,没事,就我们和周局长知道,他如果觉得难做,我自己找安排的人说。”
在天馆吃完夜宵十二点多,回到宿舍程怀火就开始安慰我,因为我话很少,他觉得我是因为做代理组长第一案闹成这样而心里难受。其实我难受的不是这些,我是为我父母,为三族,以及为村寨担忧,除非确定专案组不下来,否则即便知道周福不会配合专案小组,这种担忧都会一直伴随着我。
比如处理好三星岩的五具干尸,已经过去十多天没人来,应该就不会再有人来,我真的很鄙视盗墓贼,就那样让同伴的尸体弃尸荒野,不过退一步来说,如果盗墓贼有良心,可能就不会做盗墓的行当。
程怀火停住,睁大眼睛瞪着我:“我靠,你啥意思?我拒绝都不行?你也这么看我?你懂不懂,一直都是你带我,我们双剑合璧逢案必破,我们是最佳搭档,反过来你让我怎么带着你?我有这资格?绝对不行,大不了不干,反正他们不是总想弄我回省城吗?我就回去每天吃饭睡觉啥都不干,气死他们。”
回到办公室,看我们面色都不对,白白问我是不是被周福训了?我还没来得及编个借口回答,程怀火就很干脆把事情说了出来,还半带要挟的问白白和小马他做的对不对?我给白白打了眼色,结果白白还是支持他,小马自然一样,我那个无语啊,看来百份之一百劝不下程怀火。
第二天上班,我有点心不在焉,电话响起来我就怕是周福叫我去,告诉我专案小组真要下来。白白看我不对劲,问我怎么了?我告诉她我不是很舒服,头有点痛,她没再怎么管我,和小马去了外面,因为接手了另一个案件,不是特别严重,他们两个人去,我留在办公室,至于程怀火,放假一星期,他已经回了家。
我知道我妈在安慰我,她知道我压力很大,这还真的是,昨晚我一晚上都睡不好,做各种恐怖的梦,而且今天中午各种查都查不到手机号码的任何信息。
上了山我才知道,原来皇陵竟然在葫芦谷,三更半夜进这么一个鬼地方,真的很恐怖,明明这几天天气都非常好,里面却异常潮湿,而且越深入越潮湿,仿佛刚刚下过雨一般,植被都是湿漉漉的一片,还有水滴不停从大树上滴下来,再配合上各种动物的行走声、鸣叫声,实在令人寒毛直竖。
周福的办公室,我和程怀火坐在周福对面,周福道:“金狼天寨这一案,大家都辛苦了,虽然结果不是很好,但我们已经尽力,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想,不要再和任何不知情的人说起。”
程怀火道:“那就相互理解,请周局长尊重我,就说我个人原因,我不能出任亦不能胜任组长职位总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