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送上门来
清晨的衙门，明镜高悬的牌匾下躺着一名满身是血的男子。
“醒醒，天亮了。”
李疆无奈道，这厮横在门前，他倒是省去这桩麻烦事，不过也不好放着不管。
见男子没动静，李疆上前查看一番后，确定他还活着，想来也是，抛尸衙门，而且还是在京城，谁有那胆子。
正当李疆想去找人把他弄走时，男子缓缓睁开了眼睛。
“救我，救我。”
男子连滚带爬地抱住了李疆的大腿，脸上虽然没有几分血色，神情却是十分激动。
“进去说吧。”
清晨的衙门较为冷清，李疆总是来的很早。
“喝茶吗？”
男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点了点头。
“自己倒。”李疆淡淡道，随后便拿起一本书翻阅了起来，书是王小龙的，记载的是江湖之中的一些奇闻异事，王小龙眼里李疆除了读书之外似乎没有别的爱好，所以把自己最喜欢的书硬塞了给他，李疆闲着没事的时候会翻一翻，出乎意料的有趣。
男子一连看了李疆好几眼，不过李疆并没有抬头看他，男子这才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去，拿起了茶壶。
一连喝下好几杯水后，男子这才平静了些许。
李疆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似乎忘了男子的存在。
“那个，我……”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差点给你忘了。”李疆合上书，有些歉意道。
“所以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您不问吗？”男子疑惑道。
“不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我有什么好问的。”李疆笑道，“你要是没什么要说的那就可以走了，我还挺忙的。”
“有……有人要害我。”
“嗯，然后呢。”
男子一时语塞，几次张嘴愣是没说出话来。
李疆眉头微皱，不情愿地问道：“谁要害你。”
“这……”
“不知道？”
男子点了点头，随后低垂下了头。
“那你知道什么？”
男子依旧不语，头埋得更深了。
“捕头，门口怎么有……”
王小龙兴冲冲地跑了进来，看见如此场景也是愣了下来。
“这……”
“你来的正好，把他带下去吧。”李疆叹了口气，道。
“带哪去啊？”
“随便。”
男子猛然抬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黄乾，对，是他，他要害我。”
李疆眉头一皱，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让王小龙把他带了下去。
黄乾他倒是认识，是个烟商，虽然仅仅有过几面之缘，不过在他印象里是个挺本分的人。
“怎么最近事事都绕不过烟字呢？”
独自思索了良久，李疆又找上了王小龙。
“怎么样，他后来有说什么吗？”
王小龙摇了摇头，他也是郁闷啊，不管怎么跟他搭话都没理过自己，甚至没有正眼瞧过他，你要是个小姑娘这样就算了，他妈的一大老爷们这般作态，饶是王小龙整天和和气气的，心里也有些不爽。
“不说就算了，待会给他押下去，让毛恒审审。”
“毛恒？他那身子骨会不会毛恒玩死了？”王小龙有些担忧道，他是见过毛恒的手段，他自认为没见过比他更凶残的手法，“而且咱们这算不算用私刑。”
“你也知道他那身子骨不行，长的还没我院子里那条狗壮，真有人要弄他能让他受这点小伤，还能让他跑到衙门来？”
“也是。”
王小龙在这衙门呆了这么久，冤假错案见得多了，虽然每每想起心里还是会有些过意不去，不过饭还是要吃的，只能是尽量避免。
“那我去看着点？”
“不用，毛恒下手有分寸，你待会再跟我走一趟。”
黄氏烟铺，虽然比不得高氏和刘氏家大业大，也算得上这京城里的老字号。
“李捕头，您怎么来了。”
黄乾远远地看见李疆和王小龙，连忙迎了上来。黄乾对李疆的观感极好，为人谦逊，待人和善，更重要的是没官架子。
“黄老哥，最近这铺子里倒是冷清了不少啊。”
黄乾叹了口气，肉眼可见地忧郁了起来，“别提了，都改去抽大烟了，剩下来这些都是些老烟枪，这生意都快做不下去了。”
“那什么大烟真那么吸引人？”王小龙疑惑道，他虽然不太在意这些，不过这些日子总是能在各种地方听到这玩意，心里不免有些好奇。
“一码归一码，你可千万别去试。”李疆叮嘱道。
“放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好酒。”王小龙保证道。
“话说回来，李捕头这次找我所为何事。”
“确实有点事。”李疆点了点头，简单明了地阐述了事情的经过。
黄乾眉头微皱，倒是没有着急辩驳什么。
“放心，真要是你干的你也躲不了，要不是你干的自然不会冤枉你。”
“自然不是我做的。”黄乾摇了摇头，“我能见见那个人吗？”
“倒是可以。”
衙门的一间牢房里，火红的烙铁驱散了牢房里的阴冷。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毛恒将火红的烙铁在男子眼前晃了晃，威胁道。
男子死死地闭着嘴巴。
“那就没办法了啊。”
“怎么，还没招？”
“没呢，嘴硬的很。”
毛恒笑了笑，松开了手上的烙铁，烙铁落在地上，看的男人一阵胆寒。
“是你？”
“黄，黄老板？”男子抬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狐疑，随后便变成了惊恐，“你为什么要害我？”
男子凄厉地嘶喊道。
“把他嘴堵上。”
“好嘞。”
毛恒麻利的拿起一块破布堵住了男子的嘴巴，“那接下来……”
“你看着办，留口气就行。”
毛恒乐呵呵地答应了下来，随后将目光挪向疯狂挣扎着的男子。
“你们就这样让他走了？”
“他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毛恒笑道，随后又堵上了男子的嘴巴。
“你认识他？”
“认识，他叫陈浩，以前我店里的一个伙计，不过坏毛病有点多，前段时间给了他一笔钱让他走了。”黄乾坦然道。
“这几天我估计还要来找你，你最近还是不要离京为好。”
“那是自然，李捕头的为人我还是信服的。”
送走黄乾后，李疆不免有些感慨，这送上门来的案子，自己还真不想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