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棘手的案子
“想清楚了？”
一名狱卒提着带着血的鞭子，冷冷地看着满身鞭痕血迹的男子。
男子轻啐了口带血的唾沫，虽然脸上已然没有多少血色，但是脸色依旧从容。
“不说就等着去下面跟阎王说吧！”狱卒怒骂了一声，拿鞭子的手微微颤抖着，打了这么久，愣是没吭一声，倒是给自己快累虚脱了。
“行了，你先下去吧。”
李疆拍了拍狱卒的肩膀，狱卒脸上也是露出一丝喜色。
“那就劳烦您了。”
狱卒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男子，随后转身离去。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男子微微抬头，眼神里满是不屑，只是轻笑了一声，并没有做出回应。
“你骨头是硬，不过想必你也不是什么孤家寡人，这里可没有心软的主，你扛得住，你在乎的人未必可以。”
男子猛然挣扎，架子吱吱作响。
“成常，你母亲失踪有段时间了吧。”
“是又怎样。”男子自嘲的笑了笑，不知是否是因为疼痛，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了下来。
“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是被人胁迫了。”
男子不语，只是默默地看着李疆。
“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
“你？”
“对啊，只有我。”
男子摇了摇头，沉默了片刻，缓缓道：“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不过还是劝你不要趟这趟浑水。”
“看来倒是没我想的这么简单啊。”李疆笑了笑，“不过你放心，这水我趟定了，一定还你个公道。”
并没有再追问什么，李疆转身离去。
李疆的步子很慢，不过直到走出牢房也没等到男子开口。
“给你机会不中用啊。”
李疆叹了口气，卖大烟的人抓到了，可这嘴貌似比自己想的还要硬。
想了想，李疆又找到了县令，没办法，自己只是个小捕头。
“两种可能，一种被豢养的死士，二来便是被抓住了把柄。”
“把柄？”县令疑惑道。
“昨天抓的那个供货的，家里有个老娘，前一阵子失踪了，我怀疑他们便是以此为要挟，才能让他卖命。”
“那照你这么说，岂不是还得找到他的老娘？”
李疆点了点头，“其实顺着抽大烟的人找到卖家其实并不是难事，不过指望能这样找到幕后黑手或许有些异想天开，我们人手有限，只能从关键点下手。”
县令眉头微皱，“行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是。”虽然不是很情愿，李疆还是回应道。
捕快王小龙见李疆一脸凝重的从县令那里走出来，以为是遭了县令的责备，便想着拉着李疆去喝酒，反正肯定不能让自己出钱，人情到了，还能白喝一顿酒，多是件美事。
满脸笑意的王小龙朝李疆招手，发出邀请，不过李疆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只是径直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只留下笑容逐渐凝固的王小龙独自在风中凌乱。
“捕头，你看看我啊。”
想到自己的美酒就要没了，王小龙连忙追了上去。
“喝酒啊？不好意思啊，最近比较忙，有机会补上。”李疆歉意地笑了笑。
王小龙叹了口气，他一肚子的酒虫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哦对了，待会可能还得你陪我走一趟。”
秦锦，是这京城里有名的香料大商，京城里的香料生意几乎都绕不过他。
傍晚的秦府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我一卖香料的，你们查大烟为何查到我府上来了？”
满脸富态的秦锦坐在庭院里悠闲地品着茶，满脸从容地应对着李疆和王小龙这两名官差。
“倒也不是怀疑您，不然这次就不会是我们俩来了，只是有几个问题想向你请教一番。”李疆微笑道。
“那你们应该去找烟商，问我做甚。”
“这大烟虽然也有个烟字，不过毕竟不是烟。”
秦锦淡淡道：“那就是怀疑我咯。”
“爹，吃饭了。”
未等李疆开口，一名六七岁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秦锦脸上立马洋溢出笑容。
“哎。”
女孩朝秦锦扑了过来，秦锦将她托上了肩膀，满脸的宠溺。
“吃点再走？”
“不了。”
李疆笑了笑，带着王小龙离开了秦府。
“我怎么感觉就是这老登干的。”
“你要是他，你会干吗？”
“我肯定不干，他我哪知道。”王小龙理所当然的说道。
李疆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解释。
其实论资历，王小龙要比他老上不少，干了这么多年还是个小捕快，归根结底还是只能怪他自己，县令倒是有意提拔他，毕竟他这些年算得上勤勤恳恳，也没什么坏毛病，不过要怪就怪他说话做事从来不动脑子。
王小龙现在满脑子都是待会去哪喝酒，自然是没心思去想别的事情，偶尔傻笑几下，引得不少行人投来怪异的目光。
按照李疆的猜想这大烟的原料必然是某种植物或是动物，才得以如此大规模的传播，香料生意自然也是绕不过这两样东西，所以才会找上秦锦，不过对方显然是不想被卷进来，李疆理解，也不愿强求什么。以势压人，县令来或许可以，自己不够，也不愿。
原料，能找到原料就好办了。
“我说捕头，咱为什么光查那什么大烟，不直接抓人呢？”
“你觉得烟重要还是人重要？”
王小龙想了想，咧着大牙说道：“都重要。”
李疆则是叹了口气，查人？查不出还好，真要查出什么来了，自己有几条命够死。不过还是得查，但不是现在。
“走，喝酒去。”
听到李疆说这话，王小龙顿时眼睛一亮，连忙应了下来。李疆虽然酒量极好，不过却不嗜酒，所以一直都是他拉李疆喝酒。
两人喝酒的地方向来都是一些小酒铺，王小龙原本倒是不在意，不过最近老听衙门里其他人说喝花酒如何如何舒坦，心里不免有些悸动。
“怎么，想女人了？”李疆看着有些走神的王小龙，调侃道。
王小龙老脸一红，连忙否定道：“胡说，我活了二十八年除了我娘还没碰过女人呢。”
“那不还是想。”
李疆笑了笑，自顾自地朝碗里倒满了酒。
“捕头，你喝过花酒吗？”
“没。”李疆坦然道。
听到李疆的回答，王小龙心里这才舒坦些。
“也不对啊，捕头，你长得这么俊，不至于没婆娘稀罕啊。”
“你长的也不差。”
“我？”王小龙被一口酒呛得不轻，“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王小龙的肤色在这京城里算是最黑的那档，长的倒不是如何丑陋，只是有些粗糙而已。
李疆默默地喝着酒，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王小龙也识趣地没去打扰。
这案子确实有些棘手啊。
街上行人渐少，王小龙早就喝的不省人事，只剩李疆还在独酌。
“客官，要打烊了。”
“好。”
结了酒钱，李疆拖着烂醉的王小龙离开了酒铺。
“捕头……呃……真没有？”
“没有什么？”李疆无奈道。
“婆……娘。”
“没有。”
“那就好。”王小龙打了个酒嗝，满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