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的秘密
老道士看着颜展满手的油彩,憋着嘴一个劲的笑,颜展也就跟着笑,虽然没有语言上的交流,但是真的让人温馨多了。
过了一会颜展再看那泥像,肤色宛如真实,略显冷冷的颜色,看上去很清爽真实。
不一会老道士也察觉到了这座泥像的肤色的升华,激动的哇哇的叫着,颜展看着这老人居然开心的像个小孩子一样,不由得会心的笑了。
手上的这张照片的日期,已经是十年前拍的了,那时候的老道士或许还是年轻一些,能够下山请人来为泥像绘色。
也就是说这个不会说话的老道士已经在这里十年以上了,或许以前还有人陪伴,现在就剩下他自己了。
颜展又用同样的方法给泥像绘制了其余的部分,由于这种作画方式需要间歇的时间挺长,所以直到晚上,颜展都没有画完。
看来只能留宿在这里了。
颜展和老道士睡在一个屋里,那些干掉的油彩就是从这屋里拿出来的,这房间狭长成一条,竖直的摆放着两张床,在角落里则放了一张桌子。
屋子里唯一的光亮就是一盏煤油灯,刚点着的时候,呛得人咳嗽,颜展睡不着就和老道士讲起话来。
当然老道士只是个倾听者,颜展就讲自己的经历,连同连接空间里的事情一起讲给他听,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那个老道士只给一点点简单的点头反馈,不一会老道士依在床上睡着了。
而颜展睡的这张床上有许多杂物,上面看不见灰尘,却散发出一股浓浓的灰尘味道。
他躺下后根本睡不着,索性又坐起来,端着煤油灯到那张小桌子旁坐下,桌上有几本老旧的书和两个笔记本。
先翻看了几本书,上面都是古文,勉强能认懂几个字,却不知道写的是什么东西。
然后他又拿起一个笔记本,这笔记本装针线已经断了,纸张快要散架了,脏兮兮的蜡黄色纸张不知道被山里的潮气浸湿了多少次,已经失去了当年的艳美。
把书扔一边,又翻看起那两本日记,这日记本是那种颇有年代感的粉色封面,上面画着衣着清凉的女人照片。
笔记本里的字迹潦草,勉强可认,第一页夹着一张照片,看上去是两个穿着相同服饰的道士,但是这照片又模糊又是黑白的,颜展竟然很难辨别哪一个是当年的老道士。
他又看了下文字,全是些记述花销和事件的流水账文字,上面的叙事颇为奇怪。
12月11日小雨孙大可来捐献香火150圆整,特此详记。
2月29日晴天有个奇怪的人来了,这个人学着我说话,他说他认识我,可我不认识他。
5月2日有风这个人有出现了,很奇怪,可是我并不怕他。
6月19日晴天神奇,甚是神气,还是老祖宗的方法厉害。
……
一直到最后一次记在,是十年前的一天。
8月14日雾埋于大殿内,长眠于此。
看着这本稀奇古怪的笔记,颜展觉得写这个文字的人,水平还是很欠缺的,写的似乎是一些风牛马不相及的句子,无章可循。
不过整体看下来,颜展又觉得有些蹊跷,或许在以前,他会有些害怕这些不着边际的文字,现在他倒是轻松平常,或许这只是一个人太孤独了的臆想。
不知不觉,颜展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来到了连接空间,谁知道王浩竟然在这里。
颜展高兴坏了,说明现在王浩也在睡梦中,他们都想不到此时此刻会在连接空间里碰面,这种见面方式太过炫酷。
“王浩!”
“颜展!”
他们俩紧紧的抱在一起,过了许久觉得这样有些肉麻,又赶忙松开对方,看着对方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现在流浪到哪里了,大艺术家,好好的美院都不去了,你可真是要成仙得道了!”王浩问。
“你说对了我到了一个成仙得道的地方,这儿你可绝对猜不到,我现在在一所道馆里,里面就是一老道士,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颜展说完,王浩明显来了兴趣,说:“我的师傅以前就是个道士,他曾经说起过!他当道士当了小半辈子!后来在几本古书里面悟道了才下山!”
“你说的是那个小挖?就是以前我们见过的那个乞丐,对吗?”
“对对!就是他!”突然颜展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隐隐约约觉得小挖和这个道观有关系。
想了一会后,颜展对王浩说:“我画两个人,你看看是不是你的师傅!我已经忘记他长的什么样子了!”
颜展徒手在连接空间里画了起来,他把刚才看到的那张老旧的相片,原封不动的表现出来,两个穿着道士服饰的人站在一起,看上去亲密无间。
王浩就盯着看了一会,说:“左边的这个是!”
“天哪!”颜展被吓到了,如果不是在连接空间,这件事可能就是很普通的一件事,可是把所有的联系起来后,颜展就发现了问题。
“颜老兄,你应该知道吧!能不能给我们解释下这一切?”颜老兄摆了摆手,表示不想参与他们的对话,他闭着眼睛,一会的功夫居然睡着了。
这家伙居然在梦里睡觉,可真有你的。
“王浩,我发现几本奇怪的书,你应该喜欢这些东西!”
说完颜展就把刚才那两本书里的内容在连接空间里写下来,王浩看着很有兴趣,但是他也看不懂这是什么,他默默的记了下来。
“这个我也看不懂,我要请教师傅!”王浩说。
“我可一直不信你那个师傅,他不会连要饭也把你教会了吧!”颜展幽默的说道。
“这个他没教我,要是教我玩也会学的。”
看着王浩认真的样子,颜展叹口气,说:“我有点想张候了,要是他在这,我们就凑整齐了!”
颜展详细的和王浩说了下事情发生的经过,王浩也是震惊不已,他倒是没想到张候能这样的坑颜展,这家伙是愣头青一个,但是有点愣过头了。
“我怀疑,他被黄羽丘给骗了,那个家伙头脑简单容易冲动,还容易被别人蛊惑!”
“你说的有道理,希望他没事,我们都在经历不同的事情,以不同的方式慢慢的成长,越活越发现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希望一些都好吧,王浩,我还有七年能活了,我……”颜展哽咽了一下,“我希望我死去的那天,我们几个还是好朋友!”
“一定会的!”王浩真诚的看着他。
忽然颜展觉得头顶滚烫,似乎被一下浸在了开水里一样,还没等来得及和他们告别,颜展就从梦中惊醒了。
头皮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疼的颜展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赶忙拿手压住头顶,却把手也烫个够呛。
原来趴桌子上睡的时候,头发触碰到了煤油灯,脑袋顶上就燃烧起来,颜展摸了摸脑袋顶,已经秃,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焦糊味,甚至还有点好闻。
煤油灯的油灰呛得眼睛有点疼,颜展赶忙熄灭了灯,迷迷糊糊的翻到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疼,老道士不知道去哪里了。
颜展继续去给泥像上色,今天只要再把衣服和头发画好,就算大功告成。
不一会,老道士回来了,手上拿着一根竹竿,竹竿上插着两条鱼,其中的一条还活蹦乱跳的,刚抓了不久。
看不出这老道士好身手啊,看着岁数年纪也反应都像是老人,但是居然这一会功夫就去河里抓到了鱼,这难度可不低。
不一会,左面厨房里就传来了好闻的鱼汤味道,这味道把肚子里的馋虫狗出来了,颜展画不下去了,拿指头往身上抹了两下,就跑这屋子里来。
这一锅鱼汤卖相特别差,好像一锅压碎了的饼干和着水煮一样,不闻气味的话,完全看不出来是两条鱼。
老道士拿起一个粗瓷大碗,给颜展装了满满的一碗,然后自己把剩下的又装进另一个碗,这老道士可真疼颜展,把大的好的都给了他。
两个人吃了起来,颜展来了两天,就没吃饱过,这顿鱼汤虽然很腥,但是起码能果腹,为身体补一点难得的油性。
颜展拿出那张合影,问老道士:“老先生,这两个哪个是你呀?”
老道士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拿手指向了左边的这个。
这把颜展搞糊涂了,左边的这个又是小挖,又是老道士,他们肯定有一个人弄错了。
颜展又开始给泥像上色,到了中午的时候,颜展把这泥像重绘好了。
老道士看着祖师爷焕然一新,老泪纵横的握着颜展的手,喉咙里一直吞吐着,似乎有一肚子话。
颜展又突然想起昨天在日记上看的“埋于大殿内,长眠于此",于是他问:“老先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什么东西埋在这里了?”
听到颜展这话,老道士的眼神明显变了,马上换上了一幅愤怒的模样,生气的攥紧了拳头,冲着颜展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老道士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