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用神笔,开始斗画
胡方桥这一说,让大家都摸不着头脑了。
原来胡方桥答应比画,但是低头一看,画的居然是水粉媒介,勃然大怒。
颜展这才明白,成熟的大师绘画都是用油画材质,水粉画是学生练习和考试用的,到了大学,没人再画水粉画了。
因为水粉画的自身表现力不算强,只是他速干和相对稳定的特性,更适合学生。
但是让大学教授去画水粉画,那真的是对人家不尊重,油画能够表现出更充分的细节和已经,这些都是水粉画做不到的。
颜展作难了,油画,他不会。
从一开始学的就是水粉画,况且前几天张侯收上来的那些二手画具画材,统统都是丙烯和水粉,学生时代,基本上没有人画油画。
胡方桥的生气也是不无道理,像是给老司机一辆摇摇车,他能开但是很丢人。
胡方桥不想丢这个人。
颜展笑着道:“胡老师,我们学生只会画水粉,您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这点小手艺不会忘了吧!”
“哼!”胡方桥不看颜展,拿起水粉颜料盒,手指涂沾出一些颜料捻了捻,皱褶眉头看了半天,似乎看明白了。
斗画!
开始!
颜展的心里发抖,要不要动用神笔的力量呢?
看不见胡方桥画的是什么,关于水粉人物画他练的也不算多,这对于大部分学生来说,是超纲了。
学生时代主要画的还是静物,所以画人像,肯定胡方桥比他拿手多了。
他又偷眼看了看胡方桥,这个家伙异常专注,那双眼睛像一根锋利的刺,要把绘画对象刺破一样。
那双手托起的颜色盘近乎贴到脸上,从颜展的角度像是在偷吃颜料一样。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色盲?分辨不清眼色的吗?
颜展深呼出一口气,手上一用力,心里一专注,那根神奇的画笔就在手上生成了。
笔头处还是一团雾霭在流动,这熟悉的力量来了!
为了疯子画室,拼了!
颜展问问身后的张侯:“猴子,你看看我手上的是什么?”
“你怎么每次比画都跟吓尿了一样,水粉笔都不认识了?”
颜展嘿嘿一笑,想不到这神笔还有掩人耳目的能力,上次和黄老师斗画素描,它看上去是铅笔,这次和胡大师斗画水粉,它看上去是水粉笔!
挺人性化嘛。
颜展自信的拿着神笔,那神笔又开启了自动导航功能一般,带着他的手这里画画,那儿画画,往颜料盒里沾沾色,往调色板上调调色。
好用是好用,代价太高!
三年阳寿不是开玩笑的,下次怎么着也不能在用了!
时间过的飞快,窗外投射过来的阳光在一点点的挪动,蔡萝和她腿上的猫还安静,安静到有时恍惚间,会以为她是一幅画。
窗外清新的暖风吹进来,那只黑猫伸了个懒腰,继续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呼呼大睡。
蔡萝的眼睛周围上有些烟熏妆,看上去神秘而又勾人。
颜展的这只神笔,把她眼睛里的那种神秘描绘的淋漓尽致。
再从她黄褐色的头发画到白皙的脖颈儿,画到那只有宝石眼睛的黑猫。
这女孩实在是有股神奇的魔力,恍惚间,让颜展产生了一些奇怪的感觉,这感觉就像是第一次见到毕小鹿那样不可言喻。
颜展感觉到呼吸有些困难,心脏突突直跳,想忍不住的看她,又不好意思看她。
偶尔眼神里和她对视了,会不知所措的挪开,仿佛蔡萝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警察,一下就能看颜展的那些不该有的小动作,让他自责、恐惧、讨好和谄媚。
窗外的阳光又偷偷的挪动了几分,那只猫也跟着挪动了下位置。
张侯在这个后面看了看,又跑到那个后面看了看,眼神里尽是困惑。
记得上次和黄老师比画,水平高低,孰优孰劣一目了然,可这次,张侯的眼神里出现一种他读不懂的信息。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了,马上就到三小时了,颜展这边已经画好了,但是他忍着,没有打扰他的专注。
胡方桥作画的专心程度,就印证了颜展的想法:这个大师是真的,他没有说谎。
那种近乎于把自己代入场景的作画方式,自己也曾经有过,不过也就那么一两次,忘了时间忘了自我。
畅游在艺术的博大精深里,不能自拔,那是一种享受,一种超脱世界的快感。
现在胡方桥身上正是这种感觉,颜展羡慕的看着他,他拿着调色盘不像大多数人那样调好色就画,而是一个颜色调完后就开始发呆,差不多几分钟甚至十几分钟才画一笔。
由于水粉速干的特性,所以等他想明白了再往上画的时候,那颜色已经干掉了。
颜展不太理解他的作画方式,似乎想的比画的还要多。
张侯指了指手表,意思是时间到了,他给颜展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再等一等。
众人就安静的等着胡方桥,看他瞅半天,想半天,偶尔画一笔,好像他的世界的速度被调慢了好几倍一样。
结果五个小时要过去了,胡方桥才伸伸懒腰,说:“差不多好了,饿了!”
蔡萝这个模特非常敬业,不催促不喊累,慵懒的坐着,似乎在和猫一起享受着变成一幅精品的过程。
胡方桥站了起来,颜展这才看到他大汗淋漓,像是刚生完孩子一样。
对于每个画家来说,作画的过程就是生孩子的过程,作品就是他们的孩子,作画的过程痛苦难耐,但是看到最终的作品就会喜极而泣。
张侯来来回回不知道看了多少趟了,虽然他嘴上没说,但是那不屑的神情,颜展早就读懂了。
那眼神里的意思是在说:“胡方桥根本不会画画,这家伙是个骗子!”
蔡萝也可以休息一下了,她伸了伸胳膊,踢踢腿,看上去像是睡了一觉,她下来去拨弄她的那几台摄影器材,然后就看了看两人的画。
颜展和胡方桥的画并排放在了一起,胡方桥似乎还没有从生孩子的疲惫中走出来,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张侯说:“谁输谁赢,这也太明显了,别说和颜展比了,就是和我比,这个胡大师也肯定赢不了!”
蔡萝看了一会,转过头认真的说:“说真的,我觉得胡老师画的更好,这种差距也不能说好一点,而是……”
众人等着她说出后面的话,看上去她还在想合适的词汇。
“而是!碾压级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