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长眠于此
再次回到镇上,已经是夜晚,稀疏的路灯明暗交替,每一家每一户都能看到男人被黑影追着大喊大叫,或者一边哭喊一边自残,或者跪地求饶磕了一脸血……
而女人们有的倚靠在门口,有的站在二楼窗户看着,有的就坐在屋前院坝里坐着,冷漠麻木的看着这一切。
“她们……看着好吓人……”何除暴借着微弱的路灯,偶尔瞥见那些面无表情的女人,总感觉瘆得慌。
“呵。”
木问音只是冷笑了一声,并没有搭话。
众人回到李成贵的家中,李成贵已经身首异处,此处倒是成了镇上唯一的清静地。
剩下几个小孩儿已经被镇上的场面吓得躲在家里不敢出去,见木问音等人到来,反而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给他们开门。
“外面,不用管吗?”老太太从第一次到李成贵家就没见到自己的小重孙子了,她有点担心他在那群黑影里,会有危险。
“你重孙和他妈妈、妹妹在一起,不用担心。”木问音一眼就看出她的意图,安慰了她一样,“至于外面那些,都是因果报应,等着吧。”
等她们报了仇,自然就会消停。
趁此机会,木问音打开了自己的直播,将摄像头对向外面。
李成贵的家为了符合扶贫标准,修的破烂且位于小镇后山的山脚,沿着黄泥路往外看,几乎可以看到整个小镇。
【吭哧吭哧吃瓜:我就知道劳模今天不会只播一次的!机智如我!】
【水蜜桃:谢邀,第一次进直播间,一来就这么刺激吗?这什么地方?阴森森的?!】
【回家的诱惑:我的耳朵!好痛!什么东西在叫啊?】
……
直播画面里,荒凉的小镇只有零星几点路灯,高大的自建房在黑暗里像异世界的怪物,看不清的黑影游荡在街道上,每家每户的灯光明了又暗,惨叫声和求饶声此起彼伏,黑暗的角落里,有面无表情或者疯狂大笑的女人……
“现在是晚上十点,我给你们讲几个睡前故事。”
木问音调整镜头,放大对准了右前方一栋楼房,楼房破破烂烂,院坝角落里坐着一个头发凌乱,衣衫褴褛的中年妇女,她的身前,一个老男人和一个中年男人在不停地向她磕头,涕泗横流地念叨着,“杜鹃儿!我们错了!我们不应该找人把你买来的!”
“我们不应该把女儿扔到井里的!”
“我们错了!”
“让你女儿饶了我们吧!”
“求求你了!”
“咯咯咯!求求啦!”一个瘦弱的小女婴围着两个男人蹦蹦跳跳,尖锐的牙齿咧开了笑,“爸爸求求啦!爷爷球球啦!”
“放过我吧!”
“咯咯咯!”
两个男人紧紧地把自己蜷缩在一起,脑袋磕在地上,不敢看小女婴,但另外还有两个小女婴,一个女婴抓着老男人的头发,带着他坑坑洼洼的水泥地上跑来跑去,一个女婴攀在中年男人的脖子上,吃他脸上的肉,喝他脖子上的血,“爸爸……好饿啊……我好饿啊……”
“啊啊啊啊啊!”
“疼啊!女儿!爸爸错了!饶了我好不好!?”
“杜鹃儿!对不起对不起!”
“放过我!”
男人瘫坐在地,身下一摊水渍。
围着男人蹦蹦跳跳的女婴突然停下凑到他面前!
男人再次被吓得失禁,身下传来一阵恶臭!
“咦~真恶心啊!”小女婴嫌弃地躲在女人身后,甜甜的问,“妈妈,你说,他现在是不是和他的心一样恶心?”
“臭死啦臭死啦!”
女人看着自己“丈夫”和“公公”的惨样,内心没有任何波动,只是怜惜地抚摸着女儿的脸,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我不叫杜鹃,我是赵织歌。”
“对对对!没有什么杜鹃儿!你叫赵什么……”
男人痛苦难当,只想求解脱,像只狗一样趴在地上祈求赵织歌。
“哈哈哈哈!”赵织歌没忍住笑出了眼泪,“老天爷啊!你看看啊!”
“我赵织歌辛苦半生,最后竟然在这种连我名字都不认识的地方!熬过了一年又一年……”
赵织歌自嘲道,“真是可笑,可笑!”
“妈妈不哭!”三个小女婴见赵织歌流泪,纷纷丢在手里折磨的人,围到她身边,手忙脚乱的替她擦眼泪。
“妈妈吹吹!不难过!”
赵织歌看着这三个自己只有一面之缘的孩子,真挚的关心让她彻底憋不住哭了出来。
两个男人终于解脱,连忙手脚并用地开跑。
可刚跨出去一步,脖子就像无数双手抱住,硬生生地拧了下来!
两颗头咕噜咕噜滚在一起,双眼维持着惊恐的模样。
【话痨小黄:啊啊啊什么玩意儿啊!!吓死爷了!】
【挖掘机师傅:这女人哭的人心里难受,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哭得这么悲恸?】
【开榴莲盲盒:三个孩子都成鬼了!这还问受了什么委屈?瞎吗?!】
【小妮:这女人是说她不是这里的吧?!靠!被拐的?】
【洛城道协:木问音!你又纵容厉鬼杀人!】
【云山道协:造孽啊!这还只是一户人家,不敢相信这个小镇今晚会死多少人!木问音你不怕遭天谴吗?!】
【美食橘:所以这种变态主播为什么还没有被封!?】
【在坐都是煞笔:不是,这两个男的是杀人还是放火了?要被这样虐杀?】
【猜猜有多少:他们杀了三个女孩儿啊!三个鬼在你们面前你们选择性看不见吗?!】
【nunl:婴儿又不算什么,而且说不定是打胎的,更没有人权,有什么好追究的?】
……
“活着的人,没有经历过痛苦的人,可以尽显大度,可以要求尊重人权,尊重生命。”
木问音看着赵织歌的因果线,心生悲凉,人类为什么可以这么恶毒?
“那死去的人,困于苦难的人,他们的人权呢?”
为什么世间恶魔总有人怜悯,总有人为其争取机会,而我却只能长眠于冰冷的泥土之中?深井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