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紫竹园拜会俊常法师
出了西直门火车站检票口,方小曼有亲戚接走了。照正常逻辑,她出身于不是大富就是大官的家庭,在动车上把王晋当成大脑受过刺激沉湎于象棋中想入非非的人,她一出火车站就会忘记这个不幸的人。
王晋在西直门一带无目的走呵走呵,走到了国家图书馆。北京真大,他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切是那么新鲜。
再走300米,面前出现了一个不规则的大石头,紫竹园三字是烫金的。这是一座三湖两岛一堤,幽篁百品,翠竿累万,以竹和水交互映衬的自然山水胜地。
走到紫竹园西部,就到了“跨海征东”雕塑区,紧邻福荫紫竹院。这组雕塑占地面积750平方米,地面摆布着一副真人大小棋子构成的中国象棋棋局。周边许多石头上镌刻着经典象棋棋局,王晋每个棋局都仔细品味。不觉到了傍晚时分,王晋听到棋子重重拍下的声音。循声走去,就到了牡丹亭。亭子一面是进出口,四面是窄窄木条长凳。棋盘放在木条长凳中段,两边斜坐着下棋者,亭内亭外有些蹲着站着看棋的人,亭中央吊着一盏明亮的灯。
四条板凳上,三条是两相对杀。唯有东面这条凳子上只有一名头发花白老者摆了一个残局——
红方子力位:马51位(5为纵1为横)、帅61位、车43位、马44位、车59位。
黑方子力位:将四一位、车四五位、车三六位、马四六位、兵六十位。
本棋局是红先。老者让对手无论选红还是黑,都输。老者的茶杯压着赢了的十张百元钞票。输了的人不愿离去,看哪位挑战者能赢了老者,解大家心头之恨。
王晋走近一看,这不是离开潜龙寺那天浩然法师送给自己那本残局谱《梦柯》中的“黄雀在后”吗。然后问众人:“我没有钱,谁能借与我一百元,我赢了还你一百五十元。”
众人摇头,一个四十多岁的眼镜说:“我借与你一百元,输了怎么办?”
王晋对老者说:“赌注扩大十倍如何?”
老者这才正眼看了一眼王晋,说道:“不管你执红执黑,你能赢棋,这十张钱归你。你输了,就自抽嘴巴十下。”
王晋让老者执红先走:马4退6 马四进五 车4平5 车三进四 帅6进1 车三平五 车5退4 车五退二 车5退2 车四平三 车5平4 车三进四 帅6退1 车三平五 车4退2 车五退一 车4进3 车五平四 帅6平5
和棋,如两人所料。
老者自言自语道:“‘雨夜燈前,袖中貯勢,石幢花影,席上談兵。”
这是《梦柯》序言第一句。王晋向前一跪:“俊常法师在上,受浩然法师的弟子王晋一拜。”
“请起。我前几天在师父忌日回了趟潜龙寺,大师兄叫我在此地等你。”俊常法师说,“你正在做有益于民族的事,我当鼎力帮助,尽绵薄之力。这是我毕生在五七炮上与天下高手的对局,我师父曾经到过真清观,与冥思真人对弈过,说我的五七炮布局与‘抗日完胜’相同,只是中局阶段我的功力不够。今天与你相会,五七炮布局我传承完了,还要云游四方。再会了。”
把整理成书的手稿给王晋,俊常法师飘然离去。
望着俊常法师远去的背影,王晋心头一酸,掉下了眼泪。破解“抗战完胜”不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是一群中华热血男儿从事的伟大壮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