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唯一存在于此的“人”

    面对着来自陆萱瑜的好奇心，萧琅并没有迎合上她的好奇，反而是转过身一脸淡漠地双手插兜：“那只是你的错觉，说不定这里还潜藏着不少的祟，你能感知到吗？”

    “……没有，这片空间现在变得很安静。”

    如同陆萱瑜所说的那样，此刻的空间经过刚才祟那番撕扯之后，旋即进入到了一种彻底的死寂之中，没入虚空之中的呢喃和呜咽似乎于恍惚之间化为齑粉，只余下萧琅和陆萱瑜二人的身影独立于寂寥的街道上。

    在他们二人还没有完全搞清楚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之前，他们谁都不敢轻易地冒进。一向谨慎的萧琅蓦地停下自己的脚步，而走在他前方的陆萱瑜也带着一丝疑惑会望向了萧琅：“怎么了？”

    “没什么……来到一处陌生的地方，总要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除了我之外，你还曾见过其他的人吗？”

    陆萱瑜摇了摇头，毕竟她从一开始就已经习惯了独自一人，再次睁开眼睛时自己已经到了一处荒凉的野外，不要说人类的气息，即便是寻常野兽的气息陆萱瑜都不曾感受过，如今能够奇迹般的来到这里，的确也在陆萱瑜自己的预料之外。

    “被我追杀的祟也被一同传送到了这里，有可能这里的空间都是互相连通着的，就像是需要互相拼凑起来的碎片一样，我们还需要找到这块儿碎片的源头。”

    拼凑？陆萱瑜的话似乎提醒了萧琅，在他和陈家尧分开之时，亲眼看着身下的地面直接被撕扯开来，真的如同拼图一般被碎片化的分开，或许此刻他们身下所处的这片土地正是完成那拼图中的其中一块儿。

    那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其他的灵使或许也跟萧琅他们一样，都被灵晶困在了芥子世界中分散开来的碎片世界中，只是在不知道方位和坐标的情况下，要如何将碎片进行组合？

    ……

    正当萧琅愁闷之际，已经和萧琅分开许久的陈家尧此刻也身处于一块儿碎片土地上，只是他此时或许还不知道那个秘密。再次变为孤家寡人的陈家尧收起了自己以往的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和姿态，他先是四下的走动了一番，用自己的眼睛看清楚了如今自己身处的这一方世界。

    被分裂开来的城市如今像是洒落在世界之外的一块儿碎片般呈现在陈家尧的眼前，他的眼前摆放着鳞次栉比的楼宇以及闪烁着的霓虹灯，宛如整个人此时正置身于一处真正的夜场一般，耳边隐约还传来从大荧幕上正在演奏着的歌声。

    那音乐仿佛是来自上个世纪的古董，甚至陈家尧在自己小时候就已经反反复复地听过无数遍，还有那个悬挂在城市上方的大荧幕，整个就是一个巨大的黑白电视，那也是来自上个世纪的老古董了，不变的或许只有灵晶那几乎永不更新的思维。

    时代在发展，人类也在进步，即便灵晶代表着万物之灵，也不可能通晓整个世界的真理。

    整座城市相较于陈家尧初次见到它时的那份朦胧，在那份朦胧上似乎又新添上了一份虚假的皮囊，越是在努力勾勒而出的真实感，但是这在陈家尧的眼中却显得臃肿不堪，仿佛整座城市都可以在他的指尖化为齑粉。

    他自然不会这么做，既然来到了这里，就要遵守“主人”设定好的游戏规则，否则这一切就太无趣了，只是很可惜……萧琅不在他的身边，他感觉自己的身边有些空落落的。

    陈家尧迈步走进了城市之中，由城市上方划过的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仿佛在自己的眼前此起彼伏着，有的呈现出红色，有的呈现出粉色，还有更加显眼的黄色，一切都和陈家尧所设想的那样，城市的街道两旁隐约还可以看见洒落在一旁的人影，他们之中有的在原地踏步，有的在原地疯狂地旋转着自己的身躯，更有甚者……他的躯体直接穿进了地底，只露出一个头颅。

    整座城市就好像是一个被bug塞满了的游戏画面，而身为bug的人类则是游戏中的“特色”之一。

    而身为bug的他们，自然也不会在意陈家尧的存在，穿梭于城市的街道，陈家尧的身躯穿过一层又一层呈现出不同色彩的霓虹灯光之中，直到……在他眼前的道路突然变得宽敞起来，萦绕在他身边的霓虹灯光才之间的消失。

    城市各处的犄角旮旯内似乎也堆满了不少已经瘫坐在一起的人群，他们似乎成为了一个游戏来不及发现和处理的底层代码，只能被毫不知情留在角落的深处，周而复始，它们也渐渐地失去了自己运行能力，只能给一个游戏带来越来越臃肿的空间。

    所以……不仅仅是这座城市，还有我们自己的人生，更像是一场真实的rpg游戏，而我们所要做的……只有扮演我们自己而已。

    陈家尧蓦地停下自己的脚步，抬起头的那一瞬间，他似乎与眼前的那座高大且恢弘的古世纪建筑面面相觑着，完全不属于这个时代该有的审美感，简朴且有些岁月痕迹在上面的古老建筑似乎已经在这里存在了很多年。

    “有意思……这是打算带我浏览一下历史博物馆吗？”

    陈家尧的嘴角微微扬起，目光又朝着四下环顾了一周，最后还是停在了自己眼前的那栋建筑上，略带着一丝好奇，陈家尧朝着那栋建筑伸出了手。

    想象中的冰冷触感似乎并没有出现，他的手掌反而在触碰到墙体的那一瞬间直接造成了某种意义上的“穿模”，不仅是陈家尧的手可以穿过去，陈家尧整个人都可以在这栋建筑内来去自如。

    “这到底是谁制作的游戏，如果拿出去卖的话……恐怕连几千个销量都没有吧？”

    建筑内的设施和装潢基本上没有做出来，都是 一片模模糊糊的场景，仿佛陈家尧成为了一个重度近视眼患者，他所看到的世界呈现出一种近乎变态般的模糊，仿佛眼前直接被蒙上了一层“高斯模糊”，整栋建筑内的场景基本上处于一种“不存在”的状态，只是它们未曾注意到有bug的存在。

    陈家尧都开始有些哭笑不得，难道这就是灵晶想要让自己看到的艺术？如果眼前的那层模糊感也可以称的上是艺术的话，那么“欲望的维纳斯”简直就是真正的艺术之神。

    陈家尧直接转身从建筑内走了出去，随后他又在其他的楼宇间尝试着穿梭了一下，竟然发现他在这里可以称得上是畅通无阻，红绿灯和交通规则？这个世界里根本就不存在这样的规则，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陈家尧的脚步，他仿佛已经成为了这个世界中唯一存在着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