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神，也会死
“重要的事？”萧琅带着疑惑望向了面前的徐静年。
而徐静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将那件重要的事情说出来，而是转而将目光移向了身边的方恒和陈家尧二人，眼眸之中隐约之间透露出一丝异样的神色。
方恒则是很快的理解了徐静年的意思，十分知趣地带着陈家尧离开了房间，陈家尧虽然嘴上不太情愿，但是身体却很诚实地跟着方恒离开了房间。
“萧兄弟，记得不要忘了我啊！”
萧琅则是直接无视了陈家尧的呼喊。
“你想对我说什么？”见到徐静年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萧琅也逐渐得摆正了自己的姿态。待到整个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一老一少两道身影之后，徐静年这才紧握着手中的权杖缓缓的走到了萧琅的身边。
“方恒跟我说过，你的眼睛……可以看见那些祟是吗？”
面对那张几乎随时有可能看穿自己谎言的眼神，萧琅自然也是没有任何的隐瞒。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可以看见它们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萧琅也很想知道，似乎是从他失去记忆然后被自己的养父母们救下开始，那似乎是他第一次睁开眼睛看到这个世界，重新开始的记忆不断地向萧琅诉说着属于这个世界最初的模样，也是最终的模样。
“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好像从我失去记忆开始就可以看见它们。”
徐静年若有所思的在萧琅的身边来回的踱步，那张布满了岁月和沧桑的面庞不知道究竟在思考些什么：“……在来到特异部之前，你从未接触过它们吗？”
“它们不会攻击我，而我也能看见它们，有时候我还能看见它们吞食其他人的场景。”
“你不害怕吗？”
萧琅摇了摇头：“毕竟死的那个不是我。”
徐静年的嘴角轻轻扬起，的确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俨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淡态度。
“不在意他人的生死，只在意自己的世界。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的那双眼睛……是怎么来的？”
眼睛？每个人都长着一双眼睛，只是瞳色看上去似乎和萧琅的不太一样罢了，但人类从来不会关心自己为什么会有一双眼睛，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件自然运转的规律所在。
“我不想知道。”
一句话差一点让徐静年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去，这个年轻人……怎么感觉他从来都不按自己的套路出牌？为了避免接下来的尴尬场面，徐静年清了清自己的嗓子说道：“不，其实你的心是想的。”
萧琅也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随后萧琅隐约之间感受到有一股莫名的灵力威压直接砸向了自己的面门，一缕微风吹拂之间，徐静年的那张沧桑的面庞此刻已经出现在了萧琅的眼前，二者现在离得很近，只仅仅相差那短短的几厘米。
“……那是被灵晶祝福过的眼睛……换句话说，你的体内……存在着灵晶。”
徐静年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自己刚才的那一番毫无逻辑的假设，但是他从萧琅的那双眼睛里的确感受到了一股来自灵晶的熟悉灵力波动，尽管那气息还不太微妙，但徐静年绝对不会在感知上出现丝毫的偏差。
萧琅或许早已经得到了灵晶，亦或者是灵晶的祝福，所以他的眼睛不需要额外的“通灵”便可以看见祟的存在，蓝宝石般的色彩便是最好的证据。
只是萧琅则是完全的不信。
他不会相信一件他从未看见过的消息，也不会相信那就是所谓的真相。
“你不相信？”
萧琅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可以走了吗？”
“年轻人，难道你不希望自己成为一名灵使吗？”
萧琅并没有回答徐静年提出的问题，因为此刻在他的心里，对于成为“灵使”这件事情来说，他的确不太在意，他只是想要寻得某些真相，亦或者是与那些“祟”有关。
“你已经是‘毁灭’的一个余烬，命运早已经施加在你的身上，只是你还毫无察觉。”
徐静年的话让萧琅停下了身体：“毁灭的余烬？那是什么？”
“你从一开始就已经踏入了‘毁灭’对吗？”
“我说过了，我失去了以前的记忆。”
“记忆会消失，但是命运却不会。”
萧琅注视着徐静年那张沧桑的面庞，有时候他真的搞不懂这个老人究竟在说些什么，似乎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大道理，都是一些他听都听不懂的话。
“毁灭？”
咚咚！
徐静年轻轻地顿了顿手中的那柄权杖，伴随着一点一点扩散而出的无形音浪，萧琅的此时的身体微微一顿，紧接着他那模糊的视线之中似乎出现了先前的那道黑白色的奇特花纹，宛如被烈火焚烧之后所剩下的残渣和余烬一般，已经失去了它往日的色彩。
“这是？”
“余烬的烙印，独属于‘毁灭’的一种艺术。不仅仅是你，跟你一样拥有相同命运的人都会有此烙印。”
这算得上是一种属于神明的“图腾”吗？可是这似乎和萧琅想象中的图腾存在着些许出入。
少许，身上的那道黑白色的花纹才逐渐的隐去，只是它们并未消失。
“现在你明白了？”
萧琅在惊讶之余，其实心里并没有多余的想法：“所以呢，你打算告诉我……毁灭的命途是这个世界的敌人？”
“你认为呢？命途是每个神明赋予这个世界的一种法则，而法则往往所能约束的只有真正能够自律的人，而对于那些处于‘法则’之外的人，即便有再强大的规则束缚，他也一样会挣脱。”
“命途自然不是决定所有的一切，但是它却在潜移默化之中给我们规定好了一条绝对正确的道路。而不仅仅是每个灵使，即便是每个‘神使’都只能遵循属于他们的那条既定的道路，不能做出任何的偏移。”
“‘毁灭’自火而生，也自火中而灭，自从上个纪元的战争结束之后，属于这个纪元的毁灭似乎都被刻意隐去了，现世只是想要隐去毁灭留下的战争余烬，防止它们能够死灰复燃，但是……每一团火在遇到哪怕是一缕风的情况下都有可能再次燃烧。”
“毁灭在过去的确是整个现世的敌人，第一纪元时它差一点毁掉整个文明，最后也落得个‘神陨’的下场。”
“神陨？神明也会死吗？”萧琅不太明白，神明是创造了现世之人，是给现世制定法则之人，怎么可能会死呢？
“每个人神明……都有可能死亡，我们人也是一样。只是一个神的死亡并不会代表着它所代表的命途消失。即便现在毁灭之神已经陨落，但是毁灭的余烬却依旧存在。命途这种无形的存在，只会像信仰一般牢牢地烙印在人的心中。”
说到最后，徐静年还是将目光放到了萧琅的身上，期待着他能够给予徐静年一个满意的回答。
“所以，在知道了毁灭其实是这个世界的罪人之后……你还会对自己之后的命运如此的无所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