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存在于此之人
见识过黑洞吗？
或者说……见识过星辰粉碎的样子吗？
那一大段破碎的数据不知从何而来，或者曾经是什么，也许它曾经是一枚黑洞，亦或者是一颗星辰。当这个世界上曾经存在过的某一个神秘的物体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或者破碎之后，它最后呈现出的样貌便是萧琅如今所看到的事物。
扭曲的人脸化为一团团不明所以的破碎数据，已经找到彻底粉碎的黑洞之中闪烁着点点星辰，其中似乎有几道若隐若现的光影从中划过，预示着它曾经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如同随时可能爆炸的火花，叠加在一起的无边星海彼此交织然后勾勒成黑洞的一角。
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除了萧琅之外都是一张张已经扭曲的脸庞，他们似乎已经不能再说是一个个人类，而是由某段数据所构筑而成的人形怪物，只不过他们如今每个人的头部已经被替换为了类似于星河一般的破碎数据。
萧琅直接愣在了原地，他甚至还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走进来的包间，确定他并没有走错，也没有在做梦。站在自己眼前的那一个个奇怪的“朋友”还一个个走过来跟萧琅打招呼，难道他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奇怪之处吗？
“我还以为你失约了呢，怎么了？”
萧琅被其中一个同学的呼唤声给惊醒，看着慢慢凑近自己眼前的那一团数据脸，萧琅险些喊叫出声：“没……没事，你们……怎么都来的这么早啊。”
“这还早吗？约定的时间明明是八点，你这都已经八点二十了，迟到了二十分钟，你得自罚几杯。”
说着，萧琅并不认识的同学直接走到餐桌前举起其中一个酒杯递到了萧琅的面前：“给，你可不能不给我们面子啊，状元郎！”
萧琅本来打算喝的，但是看着眼前这一个个根本不知道长什么样子的“人类”，他突然没有了喝酒的兴致：“不了，我母亲就在附近，她嘱咐我不让我喝酒。”
“啧，状元郎这是妈宝男啊，怎么，做了状元之后就不认我们了？”
“哼，这就是我们跟状元郎之间的差距，人家不抽烟不喝酒，每天就知道埋头学习，能不当状元郎吗？听说状元郎这次还被海渊大学给录取了，知道那是什么概念吗？”
说话的人应该是一个女生，只是早已经被数据替代的脸庞扭曲的模样萧琅早已经不认识，所以对于他们的冷嘲热讽萧琅也没有任何在意：“我只是不想喝醉，然后被你们抬着回家。”
“呵呵，你还真会开玩笑，我们还不知道你的酒量？你忘了我们没事的时候就经常一起喝酒？哪次不是我把你送回去的？”
“呦，状元郎居然还喝过酒啊？”
“光知道学习可不行，快喝吧。”
见始终推辞不掉，萧琅也只好闷着头喝下了他们递来的那一杯酒，辛辣的感觉一旦入肚，便让萧琅稍微的冷静了一些，不过他始终都不敢抬头去看他们每个人的面容。
那扭曲的感觉如同在被一群怪物注视着，萧琅佯装冷静地坐到了位置上。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各位先吃先喝，一会儿皇家ktv……赏脸不？”
“好啊，难得能让你这只貔貅花花钱，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萧琅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每个“同学”，其中有的男同学搂着其他的女同学，看上去他们应该是情侣，甚至还有的男的左拥右抱，丝毫不在意他人的眼光，只是萧琅看不见他们的面容，他不知道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错乱，还是自己正在做梦。
他们……应该都是自己的同学吧？而且他们似乎也认识自己，只是为什么……他感觉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们？
“对了，萧琅，你不是跟秋山那个家伙一起考同一所大学吗？听说那个家伙落榜了，聚会也没有来，你没有去看望看望他？”
秋山……秋……山……萧琅的脑海之中传来一阵抽痛感，随即他的眼睛似乎看到了，那一道道在自己眼前闪烁着的画面，如同放电影一般一幕一幕的呈现在自己的眼前。不过记忆伴随着那阵抽痛感突然消失，最后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那道身影……
“阿琅，不要忘了，我们共同的目标！”
“你应该可以考上吧？我……就算了。”
“我本以为自己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为什么还是……”
“我打算放弃了，对不起阿琅……”
“……”
“不……要……再回忆！”
“紊乱……你……大脑……混乱……”
呲呲……
记忆掺杂着无边的嘈杂声一时间直接冲进萧琅的脑海之中，剧烈的疼痛感险些让他晕过去，其他的同学们见到萧琅似乎一副痛苦的表情，连忙开口呼叫着他：“喂，萧琅，你没事吧？”
“我看他读书不会是读傻了吧？”
“刘悦你少说几句！”
“你不就是嫉妒人家是学霸吗？有本事你自己也考一个啊。”
萧琅模模糊糊的抬起头来，眼前的同学们也还是一张张扭曲的面容，被破碎的数据所填满：“我没事，应该是昨晚没睡好。”
“啧，我现在知道秋山那个家伙为什么始终是万年老二了，他这一辈子都不及你，活该你就该是状元郎！”
“只是一个成绩而已，没有什么的。”萧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冷静了一下。
“看到了吧，那学霸就是不一样，谦虚之中还能表明自己的地位和实力，我可做不到。”
“来，让我们一起给状元郎碰一个！”
砰！
众人的酒杯相碰在一起，觥筹交错，顿时之间一道道相同的色彩彼此之间交织在一起，在萧琅的眼前那不停的闪烁着，他现在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离开这里，他感觉自己今天晚上一定是在做梦。
为什么这些人的脸……会变成一串串破碎的数据？就好像是某个游戏里面没有加载完毕就播放出来的动画一样，除了能够依稀分辨出他们各自的身体和声音之外，他们每个人的面容都已经完全损坏。
难道……他们都只是存在于游戏里的一串串数据？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但是硬是被加载了出来，然后……数据便破碎了。
可是，他们明明都是萧琅的同学，都是萧琅的朋友才对。即便他们之中有的人仇视萧琅，有的人羡慕萧琅，有的人真心对待萧琅，也不应该不存在啊。
时间过去了不久，萧琅却是一点酒都没有喝，反而是整个房间内都充满了浓重的烟酒味，不管男女几乎都沉浸在了热闹的氛围中。
“刘悦，我可还记得你小子为了膈应萧琅对人家做过什么……萧琅的书……是你弄坏的吧？那个时候害的萧琅重新买了几本，你可真够损的。”
“还有你陈高，当初在厕所抽烟的时候，你是告诉学生会的吧？害得我写了一个月的检查。”
“你怎么不说那一次我让你去打扫卫生你怎么不听我指挥呢？”
“那不是我的工作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李志你可是追过人家刘妍的，现在怎么不追了，难道是知道自己没戏了？”
“人家刘妍看不上我，她喜欢人家状元郎，我算什么啊！”
萧琅独自低着头喝着白开水，看着周围这一群不知道是人还是怪物的生物，萧琅始终没有任何的心情。而至始至终周围的同学也没有一个人出面强逼着他喝酒。
“状元郎，我们大家都有说有笑的，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