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打的就是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傍晚时间来临，杨毅开始起身往回走。
一路上，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自己这六年来所做的事。
在那段日子里，杨毅被爱情迷失了眼睛，过于卑微盲目地追求一个对自己并不真心的人，完全忽略了身边还有一个不断帮助自己的女孩。
或许是确诊过后的刺激，杨毅此刻才幡然醒悟。
另一边，正在家中填资料的苏冰冰，听到手机消息提示音响起，紧接着打开一看，发现竟是一条表白消息。
本想置之不理，眼角却意外瞥见发送人。
随后，苏冰冰抬起洁白的手，将耳畔的发丝撩至耳后，双唇微张，轻轻一笑，回复了消息。
拐进通往家里的小巷，杨毅还在犹豫该不该把自己确诊这件事告诉家里人，只因家里人对自己实在是不好。
自从弟弟杨浩出生，父母的偏爱便全给了他，杨毅则再没感受过父爱母爱，有时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充话费送的。
慢慢长大，杨毅的零花钱也几乎都到了弟弟杨浩手里。
有一次杨毅询问起来，父亲就说家里穷，让他自己挣钱去。
于是自打那之后，初中到高中，杨毅每天晚上都忙着打工，完工后又立刻马不停蹄去找世外高人学格斗。
寒假工，暑假工，有时一天打两份工，没有任何娱乐生活，只有赚钱存钱和讨好林若欣。
然而杨毅这么拼的原因，就是为了能有一笔钱给自己留条后路，说不定哪天就被家里赶了出来。
沉思片刻，双脚在不知不觉间已走到家门口。
望着这熟悉的大门，正当他鼓起勇气抬手正准备敲门时，一阵不明显的嬉笑声传入耳中……
手还停留在半空中，心却已经凉了一大半。
隔着大门，隐隐约约听见家里面爸爸妈妈和弟弟在欢声笑语中。
在庆祝弟弟没有被我这个哥哥害死而感到高兴……
“还好我们的宝贝杨浩没有被那个害人精害死。”爸爸杨永刚喝得醉醺醺说道。
“就是，我们的小浩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胡了！”妈妈刘英边打着麻将，“我指定打断那小子狗腿。”
杨浩则坐在旁边，笑得那叫一个得意，笑声特别响亮，杨毅在门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居然全然不顾我自己有没有出事？”
杨毅愣住了，火气“噌”的一下子就上来了。
但现在他不想跟家里人正面吵架，怕失控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于是他转身快速跑下楼，用路边的公共电话打给了家里。
铃声响了许久，杨永刚终于醉醺醺的接起了电话。
“谁啊？”
“我，杨毅。”
“是你啊，害人精！”
听到是杨毅打来的，杨永刚一下子醒酒了不少。
没等杨毅再继续开口，杨永刚扯起嗓子来就破口大骂：“小兔崽子，害的你弟差点受伤，赶紧滚回来，我要打断你腿！”
“谁啊？”刘英走过来询问道。
“那小兔崽子。”
随即刘英猛地一把抢过电话，和杨浩一起左一句右一句开骂，跟说相声似的配合默契。
“别以为你躺医院就可以躲过一劫，马上回来，让你爸打断你腿！”
“就是，我差点被你害死，打断你腿省得继续害我。”
听到这些话语，杨毅逐渐恍惚了。
原来，他们知道我进了医院，却没来看我，反而在家里给弟弟庆祝……
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都住医院了还叫我回来给你打断腿？
为什么，为什么出了事全部要我自己承担？
杨毅被骂得彻底失控，大吼道：“够了，给我闭嘴！”
随即猛的挂断电话，而后怒砸一旁的电线杆，不断发泄着心中的怒火与委屈。
电话挂了，我也快挂了……
你们却还在庆祝。
杨永刚在一旁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平日里一向老实软弱的儿子居然也会朝家人发脾气，这还是他所认识的儿子吗？
随后反应过来的他，还想再想骂几句，才发现杨毅已经挂了电话。
骂骂咧咧的杨永刚直接把电话甩到一边。
发泄完后，杨毅决然地离开了这个毫无温暖可言的家。
他缓缓来到距离家里最近的大桥边，手肘靠在栏杆上，伸出头静默地低头俯瞰。
黑黢黢的河面仿若无尽的深渊，也在静静地凝视着他。
“跳下去会不会去另外一个世界？”
杨毅望着深不见底的河面深深地叹了叹口气。
“救人啊，快点！”
这时，突如其来的叫喊声吸引住杨毅，他慢慢离开栏杆朝着那边走过去查看。
不一会就走到了大桥的另一边，杨毅穿过围观的人群，只见一名年轻人想不开跳河自尽，现在刚被救援人员捞上来。
或许他也有烦恼，或许他也有压力，又或者跟杨毅一样检查出来了，承受不住打击而选择这样的方式离开……
但不管是什么事，都需要强大的勇气承担与面对。
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年轻人，杨毅深感难受，叹息道:“再过不久，我也跟他一样再也起不来了吧……”
随后默默离开围观的人群，一路上，杨毅不断踢着路边躺着的小石子，心里有种很惆怅的感觉，就是……难道我的一生就这样度过了吗？
不！
我是谁？
我可是杨毅！
已经确诊了的杨毅！
命运对我如此不公，我偏要用最后的时光干大事！
也不枉白来一趟人间，白窝囊这么久。
……
越想越多，不知不觉中，杨毅又一次踏进之前常来的饭店。
也许是肚子饿了自动锁定吃东西的地方。
这饭店很好吃，很对胃口，但就是服务员态度不好。
点餐的时候，负责接待的这个服务员还是跟以前一样，态度无比的差，欺软怕硬，对有钱人就点头哈腰，对穷人就冷眼相待。
不知道他一个小小的服务员哪里来的优越感。
“老样子。”杨毅熟练的点完餐。
服务员抬眼一见是他，便肆无忌惮的把桌面上等号的号码牌甩在他脸上。
还是跟之前一样以为杨毅很好欺负。
杨毅见状也不跟他计较，总之先填饱肚子，要收拾他有的是机会。
随后杨毅顺势拿起号码牌就随便找一座位坐下。
服务员见他这样，以为他更好欺负了，冷哼一声说道：“真废物。”
杨毅坐下之后，店里面又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拨客人，都是稍微有点钱的。
眼见刚才给自己甩脸色服务员此时对他们点头哈腰的画面，杨毅就觉得好笑。
招待完客人，服务员斜眼一瞥，不小心看到杨毅在对着自己笑。
见他正在笑自己，服务员顿时火冒三丈，咬牙切齿道：“等着吧小子，待会有的是让你笑，呵。”
过了半个小时，后面慢来的客人，菜已经全都上齐，可唯独自己的菜连根毛都没看见。
光喝水都快喝饱了。
杨毅终于等得不耐烦了，大喊道：“服务员，我的菜呢？老子快饿死了。”
服务员见状，一脸不情愿的手插兜走了过来。
“再做，等等吧。”
眼神当中充满了不屑。
“我先来的，凭什么他们先做好？”杨毅指了指晚来自己的那些人。
服务员摊着手说道：“我哪知道，这是后厨的事。”
“那你去催一下。”
“等着。”
服务员直接甩着脸色走了。
来到点餐台这边，服务员阴沉着脸打开台下柜子，里面赫然是杨毅点的菜。
其实后厨早就做好了，但被服务员拦截放在这个脏臭的柜子里，让菜给蟑螂老鼠先享用。
服务员脸色透露着邪笑，眼看差不多了，戴上手套端起饭菜就往里面吐了口唾沫。
他料定杨毅知道了也不敢怎么样，只能像狗一样吃进去。
所以服务员才敢这样做。
随后转身得意的端给了杨毅。
“你的菜来了。”服务员直接将饭菜随手丢在杨毅桌前，“催什么催，这不是好了吗。”
杨毅看着面前这盘恶心无比还有唾液的菜，心中已然是充满愤怒。
强压着怒火问道：“这菜是怎么回事？给我一个解释。”
闻言，服务员抖动着腿，吹着口哨满不在乎的回答道：“我不知道啊，你想怎样啊？”
见他这样子，知道多说废话也无用。
杨毅缓缓起身，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神中逐渐透露着凶狠。
服务员冷笑一声，说道：“怎么？还想打我啊？来啊，打……”
话还没说完，杨毅就一把端起这盘恶心的菜直接倒扣在他头上。
饭菜一直从头顶淋到鞋子上。
“啊……”
服务员尖叫一声，动静惊动了周围的客人。
“你找死！”服务员龇牙咧嘴的伸出拳头朝杨毅打了过来。
见状，杨毅嘴角微微上扬，拳头迅速握紧。
刹那间……
势利眼服务员瞬间躺倒在地上……
“再来，你妹的！”
倒下后他还依旧叫嚣着，继续拖着疼痛的身体起身打。
服务员把这次倒地归结于运气问题。
杨毅也没想到服务员这嘴这么硬
随即冷笑一声，一记摆拳挥出，服务员立马眼冒金星，接着杨毅顺势一把将他拎起，高举过头，“砰”的一声砸在桌上。
桌子哪经得起这番折腾，直接断成几节。
起身后才不到三招，服务员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又躺回地上。
服务员不明白杨毅为什么像变了一个人。
之前不是很好欺负吗？
怎么变了也没人告诉自己一声。
等到鼻青脸肿后，他的态度随即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逆转，抱着杨毅大腿开始求饶。
“大侠饶命，饶我一条狗命吧？”
杨毅看着脚下刚才还高高在上的服务员，现在却像狗一样求饶，顿时感到无比厌恶。
“你就跟这盘菜一样恶心。”
服务员不敢反驳，连忙点头：“对对对，大侠，你说的都对，不要再打了。”
嘴里叫声还带着点些许哭腔。
饭店里围观过来的人群越来越多。
随即杨毅当着大家伙的面，把这盘菜从地上捡起来，硬生生的塞进他嘴里。
服务员眼中满是惊恐，不断摆手，不断求饶，但依旧阻止不了……
就连爸爸都叫上了。
可杨毅没有这样的儿子。
继续不停地塞进他嘴里。
“上这种菜，真不是人吃的。”
“这种服务员该打，呸！”
“不给他一点厉害看看，下次就是我们的饭菜这样了，打得好！”
其他客人也渐渐弄明白了情况，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还不停地拍手叫好。
等服务员再也吃不下了，杨毅这才停手。
语速缓慢地对地上奄奄一息的服务员说道：“我打的就是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随后杨毅站起身擦了擦手，直接踩过服务员的身体，在众人称赞的目光当中，潇洒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