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病情加重
顺其自然吗，这样也好，那就交给时间吧，交给那说不清也道不明的缘分吧……
……
“对了，月月姐，先不说这个，你那个酒吧真的要开吗？”
“当然是真的，这可是我的梦想。”
我点了点头，纠结了一下，还是问道：“那蒋欣然？”
她笑了笑，道：“她给我出资，其他的都交给我。”
说完，停了一会，又说：“真是可悲啊，我的弟弟……”
我被说的个猝不及防，疑惑的问：“可悲什么？”
她耸了耸肩，道：“说出来就不可悲了。”
说完就独自离去，只剩我自己一个人坐在这张桌子上，上面残留的油渍反射出来耀眼的光亮，我换了一个座位，才不至于那样刺眼，然后百无聊赖地从筷筒里拿出来一双一次性的筷子，然后像转笔一样转着……
……
这两天过得很简单，也很无趣……我又回归了曾经的那个陈方，那样的不苟言笑，偶尔有时候会突然想起蒋欣然，想起她总是在我伤心的时候突然出现的那副模样，是的，我有点想念她那没心没肺的笑声了，她总是在用最热烈的方式来变着法子来抚慰着我……可我却再没有资格去找她，哪怕只是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只是因为她事事都在考虑着我……我不傻，我只是不愿意承认，是的……从那天争吵后的第二天我就知道了之前的那么多天，两个多月都是蒋欣然在帮我打扫卫生，很难想象一个衣食不愁的大小姐每天早上都坚持帮别人打扫卫生，可她好像并不在意这些，从没告诉我，包括我们争吵的那天晚上……
而我，好像只在最伤心的时候才会想起她，我甚至觉得自己有些下贱，我竟然将她看作一个疗伤的药，用的时候觉得她可爱，等到伤好的的时候就弃之不顾……原来我这么自私吗？还是说，还是说……
……
“黄叔，秦哥，月月姐，从明天开始我就不来了，我置办些开学需要的物品，然后再去看看我爸，看能不能把他劝到城里来，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黄叔道：“小方，你自己安排就好，还有啊，不要把自己当作一个员工，我们可都是把你当作家人呢，不是吗？”
“是，我知道的，我知道……很幸运那时能在这么多店里选择到这里，秦江饭店，还有在座的各位，给了我太多太多难忘的回忆，我不会忘记的……”
“好了，别说这话，整的好像永远都不会来一样，弟弟，我可真是把你当作我的弟弟了，这就是你的家，想来就来，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过来跟我们讲，我们帮你分担，有什么开心的事呢，也要过来讲，好让我们分享你的快乐……”
“会的，月月姐，我会的……”
秦哥起身，他还是那样的不会安慰人，只是道：“等着啊，我去烤点串。”
……
“希望黄叔能少操点心，寿比南山；秦哥勤勤恳恳，早生贵子；月月姐找到真爱，开业大吉啊。”
“喂，你这小子，说话怎么一半一半的啊……”
“哈哈哈哈哈……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
“吆喝，今天胆子怎么这么大，以为今天要走我就不敢揍你了是吧……”
“哈哈，不敢不敢，等我走之前还会再来的，让我们共同举杯，为我践行……”
“干杯！”
……
许多天之后……
8月15号
“妈，东西也都买的差不多了，我们今天回村里吧，正好去看看爸爸。”
妈妈好像有些推辞，我察觉事情不对，问她说：“我爸他怎么了？”
“你爸他……他病情又加重了……”
我正在收拾东西的手不觉的停了下来，随后心里一阵绞痛，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几个字：“什么时候？”
“刚出院没多久就……”
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质问妈妈说：“那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妈妈摇了摇头，道：“妈本不想对你说，可现在也没了办法，儿子，就算妈告诉了你，你又能怎样呢？”
刹那间，我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双手颤抖着扶住了桌角，我开始问自己，又怎样呢？能怎样呢？还只不过是像个没人要的孩子一样，去哭，去痛诉上天的不公，可除了这些，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也不是我们不想告诉你，是你爸他，他实在是太可气了，出院时明明交代过他不能喝酒，不让抽烟，可他就是忍不住，这下可好……”
我伸手打住了妈妈，脑中一阵轰鸣，然后发了疯似的跑到了洗手间，没来由的一阵干呕……
……
“小方，小方，你没事吧，快开门，别吓唬妈妈……”
我看着镜子前的我，通红的眼睛也掩盖不住本身的疲惫，打开了水龙头，我痛苦的双手抱着头埋进了水池里面，我不想再看到我那不争气的泪水流下，只当那是水龙头里的水，从地下出来，又流回了地下吧……
……
对镜子里的自己苦笑了下，随后我出了卫生间。
咳嗽了两下，我还是对在门外焦急等待的妈妈说：“我没事，妈，刚才有些干呕，现在没事了。”
妈妈有些将信将疑的看着我，我微笑的看着她，道：“真的没事，妈，无论怎样，他是我爸，我都要去看一眼。”
妈妈眼含热泪的望着我，我伸手擦去了她的泪，把她拥入了怀中，道：“别哭，妈，路还长，可长可长了……还没到头……”
“小方，你真的长大了，真的长大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哽咽着说：“可妈妈不愿意让你长大，妈妈宁愿让你像小时候一样什么都不懂，那样调皮……也不愿意看到你懂事的样子……”
我轻轻的推开了她，用我觉得最轻松的口吻说：“这样不也挺好的吗，我不再那么调皮，就没人惹你生气了不是……”
她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我转移了话题，道：“走吧，妈，我们该去了……”
“好……”
……
到了医院，尧叔站在病房门口，见我来了，先是有些惊讶，随后又回归了正常，对我说：“小方怎么来了，你爸他没事的，就是没好利索……医生说了住几天就没问题。”
我点了点头，对尧叔说：“辛苦了尧叔，我会记得你的好的……”
“说这些做什么，哪有什么好不好的，大侄子，别说这么外分的话，既然来了，快进去看看你爸爸吧，来的正好，他刚刚才醒。”
我摇了摇头，就停在了病房门口，道：“没事，我就站在门口看看就行。”
尧叔欲言又止，妈妈来到了我的身边，挽住了我的胳膊。
病房里的父亲好似又睡着了，他紧闭着双眼，很难想象这么一个人会是一个家暴，也自暴自弃的人，记忆中父亲美好的形象已经悄悄地被代替，我突然发觉我恨他了，特别特别恨的那种。
看了看身边的妈妈，我说：“妈，你要去看看吗？”
她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道：“不用了。”
“好，那我们走吧。”
妈妈顿了顿，我拉着她来到尧叔面前，对他说：“尧叔，这次真得靠你了，不过钱上面不用担心，我和我妈会想办法的。”
“嗯。”
“那我们就先走了。”
“这就走了吗，不进去看看吗？”
“不用了，他睡着呢。”
尧叔有些疑惑的说：“不应该啊，刚刚才醒。”
我笑了笑，没有吭声，对尧叔招了招手，就默默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