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礼物
我没说话，不过心里也在享受着这个过程。
火车很短，短到只不过过半分钟，就从我们眼前喧嚣着开了过去。可时间很长，仿佛真如蒋欣然说的那句话，好像定格了在这一刻……
……
“好了，我们就到这吧，天快要黑了，我们也该回去帮忙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又对她改变了印象，看来她也是该玩时玩，该做正事的时候也绝不偷懒的人。
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野草，我们离开了这个地方，而夕阳，也随之沉了下去……
……
到了晚上，由于视线受损，蒋欣然开的更慢了，后面的人不断从后面超车上去，她并不在意这些，仍然按照自己的节奏，自顾自缓慢又稳定的开着……
……
到了小区这边，虽然看不到黄叔那边的情况，不过看着周边饭店的情况，看来已经开始上人了。
蒋欣然对我说：“你先去吧，陈方，我回去把车停好就过来。”
“你可别耍赖啊。”
她很是认真的拍了拍胸脯，对我说：“放心，姐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孤军奋战呢。”
她越是这么说我越是心里没底，不过好像也拿她没别的办法，心里想她不来也好，哪能让大小姐打工呢，抱着这样的心态，我冲她点了点头，然后就先去了店里。
这时候店里的人还不是很多，秦嫂还是没来，看来秦哥还是没有处理好这件事。
心里真为秦哥捏一把汗，这事儿还真不好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具体的又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很难受。
来到了店里，黄叔看起来心情不错，不像昨天那般时刻皱着眉，他笑着对我说：“来了啊，小方，我还以为你晚上不回来了呢。”
“怎么会，我要不回来了，就剩您自个儿，不把您累个半死。”
黄叔呵呵笑了一下，也没问蒋欣然怎么没来的事，时间已经不允许我们闲聊太长时间，下一刻我们就忙了起来。
没过一会，蒋欣然就一蹦一跳的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袋子。
我对她招了招手，她看到了我，先对我竖了根中指，然后笑嘻嘻的跑了过来。
我已经适应了她的调皮，等她来到了我旁边，我问她：“来就来嘛，还带什么装备啊。”
“什么装备啊，别用这两个字来贬低它的价值。”
“那是什么？”
她有些神秘的说：“待会再告诉你。”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把她领到了屋里，黄叔这时候正在结账，没工夫说话，俩人互相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了。
我把她领到了里面，给了她我另一个围裙，她显然没穿过这东西，自己琢磨了半天也没穿上。
我看着她认真又无助的样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心疼感，总觉得她不该干这种事，于是对她说：“蒋欣然，我自己能忙的过来的，要不你回去吧，我可以的。”
她秀眉微蹙，指了指我，说道：“你再说这话，小心我捶你脑袋。”
我无话……
“看着干嘛，不会帮我穿上吗。”
我这才走了过去，还好这屋空间上还说得过去，我们没有像在车上离得太近的尴尬。
帮她穿好了，看了看她，看着这么一个大小姐干这样的活，挺于心不忍的，于是决定待会给她安排一点轻松一点的活。
“陈方，我要做什么呢？”
我想了想，把我的记菜单的本子递给了她，对她说：“你就站在外面，有人要点菜，你就给他菜单，然后把桌子的号码和点的菜记到一张纸上，然后把这张纸给秦哥，简单吧。”
“简单是挺简单的，只不过这活是不是太少了，我能干体力活的。”说完还向我展示了她那聊胜于无的肌肉。
我笑了下，为了让她没心理压力，对她说：“你这么漂亮，站在外面又能招客，比我不知道强多少倍。”
“哈哈，这话我爱听，多来几句听听。”
我没理她，正好有人要结账，我又嘱咐她一句，她对我说：“安啦安啦。”，又对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
……
我忙着收拾的时候，蒋欣然突然过来，也不说话，就这么陪我收拾着。
“你只管点菜就好了，这我来就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啊，陈小方，本美女是漂亮、温柔、性格好不假，但也不是花瓶！”
我拗不过她，她就这么跟在我身后，我们之间好像有一种难言的默契，一切都井井有条的进行着，我也比平时轻松了许多，只是心里有些对不住她，她带我出去玩还要帮我干活，我不知道她到底为了什么。
……
终于，忙碌的一天接近了尾声，蒋欣然坐到我的旁边，苦笑着对我说：“真累啊，陈方，你平常就一个人干吗？”
我点了下头，说：“是啊，之前秦嫂会过来帮忙，这些天可能是工作忙，一直没来。”
我没有对蒋欣然说实话，我觉得别人的家里在背后议论是不好的，不过想起来下午还对她说过自己从没骗过她，看来她对此话不屑一顾是有原因的。
她有些心疼的看着我：“这么累，你是怎么忙下来的啊。”
我摸了摸鼻子，说：“其实也还好吧，习惯了也没这么累。”
然后急于转移这个话题，对她说：“今天你可帮了大忙了，我都没怎么感觉到累，你带我出去玩，还过来帮我，心里蛮过意不去的。”
她没说话，只是眼神复杂的看着我，我被看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点心虚，索性躲避了她的目光。
各自沉默了一会，她开口说：“不用过意不去，以后对我好点就行了……”
刚好一阵风吹过，我看着她，风吹的她的头发飘扬，可她的眼神一直在看着远方，好像飘向了更远的地方……
我想开口说点什么，不过看着她不苟言笑的模样，张了张嘴，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
处理完了最后几桌客人，黄叔和秦哥同时从屋里走了出来。
黄叔说：“那个，欣然啊，怎么还不走啊，天已经不早了。”
蒋欣然从刚才的思绪中回过了神来，回道：“黄叔，您这是赶我走吗？”
黄叔笑了笑，说：“我倒盼着你不走呢，到时候跟小方回他家也成。”
我本以为蒋欣然会反驳，不曾想她只是笑了笑，也没说话。
我们四人围坐在一个小方桌上，由于今天蒋欣然在这，黄叔和秦哥都没有抽烟，想想他们俩还真是重女轻男啊，平常俩人在我旁边，疯狂的让我吸着二手烟，到现在倒好，不仅没抽烟，一句脏话都没好意思说。
……
正在我们有说有笑的时候，远方，一道身影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高跟鞋的“嘀嗒”声回荡在整个空间里。
虽然离我们还有一段距离，但就是感觉冲着我们这边来的，即使没有高跟鞋的声音，在朦胧的灯光下，依稀可以判断出是个女人的身影。
离近了，才清楚的看清楚这女人竟然是秦嫂，我看了一眼秦哥，他的目光一直盯着秦嫂看，与平时犀利的眼光不同，此时眼神中竟有一种挣扎，一种难言的痛苦……
秦嫂走到了跟前，把车钥匙往桌子上一放，听不出任何表情的说道：“秦孙，我想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
随后，再没有一句话，踩着高跟鞋走了。
秦哥就这么愣了好一会，然后突然醒悟了一般，一把抓起了桌子上的钥匙，然后连忙起身，追了过去。
黄叔就在我旁边坐着，没有任何表态，他点上了一支烟，看了一眼我和蒋欣然，说：“天不早了，你们赶快回家吧。”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骑上电动车也离开了。
我不了解黄叔是去秦哥那帮忙，还是说自行回家了，不过看起来黄叔好像并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好像不关他事一样。
……
等黄叔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一直在我身边的蒋欣然搂住了我的胳膊，然后一脸八卦地看着我。
“说说咋回事呗，陈小方。”
我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道：“别人的家事少打听。”
“那这么说你是知道事情的缘由喽。”
我一阵语塞，竟被这妮子给套路了，正想着怎么脱身的时候，蒋欣然又说：“哎，说说嘛，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说完，还加上了一个发誓的手势。
我把我的右胳膊从她的包围中挣脱出来，她一脸不高兴的白了我一眼，然后不依不饶的又揽住了我，过了几秒才发现她自己是有求于我，于是立马松开了手，然后做了一个缴械投降的手势。
我拿她没办法，自知如果再不告诉她自己是别想早些回家了，又怕太晚她的家长担心她，于是乎简单的把秦哥的事讲给了她听。
……
“呸，原来长得帅的都是渣男。”
我有些惊讶，不曾想蒋欣然的反应竟如此之大，我心底是相信秦哥的，所以很想为他辩解点什么，可思来想去，却发现自己知道的也并不多，并没有辩解的理由。
“陈方，你不会跟他一样渣吧？”
我被这问题吓了一跳，说：“怎么会，你不是说长得帅的才渣吗？我又没秦哥长得帅。”
蒋欣然凑过来仔细的打量着我，我被她看的很不自然，她用手摸着下巴，然后对着我频频点头，认真的说道：“渣男，跑不了了。”
我一阵无语……
……
“好了，我们回去吧。”
“等会，你不是要看看我袋子里装的是什么吗？我拿给你啊。”
她从另一张桌子上拿来了一个包装精致的袋子，我还真是好奇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她轻车熟路地打开了层层包裹的包装，然后从里面把这“神秘”的东西拿了出来。
她神秘的看着我，然后慢慢悠悠的从里面把东西拿出来，“当当当当……给你的生日礼物，陈方，快看啊，两只大熊猫，可爱不？”
又是一阵风吹过，我的身体和思绪也被定格在了这一刻……我从没想过，能够有一天，我也能收到别人的礼物，并以这么突然的方式。
我不禁想起来了我们这一天，她下午带我去湖边，陪我打闹，开车带我兜风，陪我看了夕阳，而现在，又给我送了礼物，我心里早已经感动的说不出话来，看着眼前这个女生，我第一次产生了一种不一样的情感，她是除了母亲外，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女人。
“怎么不说话了，小熊猫不可爱吗？哎，你别哭啊。”
我一愣，这才发现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下来，即使现在的我脆弱到一碰就碎，可我依然不想暴露给别人看，尤其是对我好的人。
擦干了泪水，我从蒋欣然手中接过了这个沉重的礼物。
蒋欣然把那只系着蓝色围巾的熊猫递给了我，自己留下了系着粉红色围巾的那只。
她把那只熊猫抱在怀里，对我说：“陈方，看看你手上的那只熊猫，他多可爱，你看，他一直在笑呢，所以呢，你也是，每天要多笑笑，希望你看到了这只熊猫，就能跟所有的烦恼说再见。另外，你可不要带着我送你的熊猫干坏事，我手上的这只是他媳妇，在盯着他呢！”
我强忍着泪，由衷的对蒋欣然说：“谢谢你，欣然。”
蒋欣然明显的愣了一下，也不再像刚才那般开玩笑，对我说：“谢什么，我们是好朋友嘛……咳咳，这次真的要回家了啊。”
好朋友吗？我心里这么想着，原来除了小阎王，我还有一个朋友吗……
回过神来，我对她点了点头，她转身离去，刚走了没两步，又转过来扭头说：“生日快乐，陈小方！”
我对她笑了笑，她回以我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