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项圈的秘密
李田找到自己原先脱下来的日常衣服将他们放回储物柜，然后换了代春江的另一套同样普通的衣服套在身上。
她摸出b组衣帽间，一人在会所里小心行走，沿途她留意到不同人戴着的项圈不同。
有金银色、粉色、黑色、黄色、蓝色、绿色。
李田甚至趁着擦肩而过的机会看清几个项圈上刻印的小字，穿着热辣的男模特脖子上项圈刻的是「crown」，衣冠楚楚的来人项圈上刻得分别有「crown」、「great sea」和「荣康」。
李田原猜想项圈是会所控制员工的手段，没想到来店的客人也带着这种物件。
难道这还是一种流行饰品？
她联想到精神萎靡的f组男模在管事对光屏操作几下后变得振奋。
“那扎在脖子上的针一定往体内注射了某种东西。”李田想，“我没有受到影响是受到弹窗系统的保护。”
眼下见到的每个人都戴着项圈，难道这个世界的人都会时不时通过项圈往体内注射某种物质吗？
除了那个坐在沙发上的漂亮男人。
穿着普通的李田一路上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甚至在离开会所大门时还受到四个穿着骚包迎宾的鞠躬。
“恭送贵客。”
李田走出会所，看到此店的牌匾——男色宠爱。
噫——
她出来一是为了探索世界，收集更多必需信息，二是肚子饿了。李田不清楚会所的工作安排，但既然没被点的人要留在衣帽间等待，她打算等到会所要关门的时候再回去。
城市灯火通明，李田找到一处普通的早餐店。
代春江都贫穷到出来卖身挣钱，李田自然不会好意思大手大脚地花他的积蓄，商区的早餐店一定是饮食的最低消费。
李田视线落在墙上菜单，喊到：“一碗……”
老板问道：“要一碗什么面？我们这里的牛杂面是特色，一般来了都点这道，保准好吃。”
“不……清汤面。”
“好嘞。”老板忙乎起来。
李田视线还落在菜单。
一碗清汤面60？
自专门宰客的土匪店？
李田将面馆内人扫视一圈，心中不确定起来。
她没在客人脸上看见肉疼、害怕或者愤怒的表情。
这么说，也许这里很正常，是这个世界通货膨胀了罢。
一碗热气腾腾的清汤面下肚，李田除了烫并没有品出什么特别的滋味来，真就是一碗普通的面，连青菜叶子都只有两片。
她带着余额1940离开早餐店，要完成「和苏玉回归正常生活轨道」的任务，李田盘算自己得经过两步：一是两人从会所里辞职，二是有能够维持生活的钱或者找一份稳定的工作。
如果完成任务这么简单，这个任务有必要让自己穿越过来做吗？她觉得自己也许还缺少了什么关键信息。
她在这个颇为赛博朋克的都市里兜一圈，夜晚两点左右，回到了会所衣帽间。
f组内挺安静，人不多，有几个趴着在睡觉，李田找了个空位坐下。
隔壁那个仁兄就趴在桌上，他穿的夸张露背装在他脊背上绷紧。
他背上密密麻麻遍布红痕，红痕覆盖下着时间更久的伤口。
仁兄好似在睡觉，李田却听见了他被手臂遮挡的轻微哭泣气喘声。
李田没想到在这里工作这么痛。她揣住双臂，代春江疑似父母故去，好友她目前也只发现苏玉一人。
她脑补出初入社会的贫困青年被损友诱骗进入这种靠出卖身体挣快钱的会所上班。
“不对。”李田喃喃自语。
身旁的仁兄用手轻轻搭在李田身上。
李田皮肤绷紧。
仁兄虚虚弱弱地说：“你是新来的？给我拿张纸。”
自己没有什么奇怪的伤口，联系上代春江的存款，她可能真是新来不久的。
李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
仁兄擦干净脸，直起脊背坐了起来。
他脸上厚重的妆早就被哭花了，一张脸犹如打翻颜料的画布，紫的、红的、黑的糊成一团，嘴巴像吃了辣条一样又红又肿，唇角还因为“上火”而撕裂。
未经情事的小女孩李田关切地看着他。仁兄先从镜子里看见自己的鬼样，又被李田目光激怒，他冷笑一声：“不用见怪，这些都这行必须的。”
李田有心套话，故作不以为然地说：“可以挑客人吧？”
仁兄这回被逗乐了，他背后如火灼一般刺痛，口吻自然算不上友好：“客人可以挑你，你个拿钱办事的想什么挑客人？干了这一行，你就受着吧，受伤得病都没人管，都是活该!”
李田借机询问关键信息：“这样看，我们赚一笔就走似乎很明智？”
“你可真是傻白甜，”仁兄目光在她项圈上打了个转，“店里免费给你换项圈并说支付你每月引诱剂费用的时候你没想明白？”
李田静候他说。
“现在的引诱剂都带有靶物质，使用过一种牌子之后再使用其他品牌效果会减弱。店里给我们提供的牌子是奢侈品牌!它的药效很好不错，但我们一旦辞职根本供不起持续用药的价钱。
「crown」的作用效果好，用它我们可以顺利戒断「荣康」。但以后我们要是想用价格亲民的「荣康」来戒断「crown」，没门！”
“小子，你别自以为你可以捞一笔就跑。进了这行，就陷进来了。我们的精神和躯体都在被规训……它们都屈服了，你还有什么不能屈服？”
男人从李田口袋里抽出一张纸巾，洁白的纸面他的妆面染的五彩缤纷。他变脸似地，冷峻地将纸扔在地上，吐出最后一句话：“抱歉，我的伤感引诱剂用完了。”
说完，他开始卸妆，再也没有侧头看一眼身边的新人是什么表情。
李田悄无声息地离开此处。
她在清洁工的休息间借了一件工作服，偷摸在厕所换上，卸掉妆，然后遁进电梯，深吸一口气，按下16楼。